姚树洁：万科的问题有解吗

大参考

　　昨晚，收到 笔名为“小凤梨的大世界”写的博文，看得出来，笔者心地善良，对万科和王石恨铁不成钢，对姚老板没有什么好感，对华润抱着很大的希望。

　　作者对万科的解决方案是：（1）通过拖，把宝能系拖出万科，因为宝能系的杠杆化资本经不起拖；（2）王石自动退出，让万科给一个终身名义懂事长的高帽，光荣落地；（3）由华润变成最大股东，并由华润派出一位董事长，或者让郁亮当董事长。

　　这样的解决方案听起来都是皆大欢喜的出路，但是，第一个条件一旦不成立， 那么，王石、华润，又怎么办？

　　万科的问题， 涉及三方面的利益：（1）华润；（2）宝能系和姚振华；（3）以王石为首的万科高管。

　　在任何一个成熟经济体的上市公司， 都不会出现如此复杂的群体利益关系。不仅是所有制的复杂，还有人事关系的复杂。同时，夹杂在三个势力之间，还有无数的中小股东和深圳市政府。

　　万科的“成功”在于中国特有的经济社会背景，万科的壮大，有人为的成分，例如王石的领导能力，也有体制的成分，也就是在国有企业支撑的背景下，让万科能够在深圳发展壮大。万科的成功还有贪婪，导致它上市圈钱，利用社会资本为它扩张。但是，注入社会资本，就必须按照资本市场运作原理，谁有钱，谁说了算的原理。

　　万科想到资本的好处，却不想让资本驾驭的束缚，这就是王石最大的误判，导致了今天的尴尬。你不能说你用了资本发了财，然后对资本的指手画脚而感到委屈，甚至把资本的主要持有者说成是“野蛮人”。姚振华对王石来说是野蛮人，那么，对买万科房子的房奴来说，王石又是什么人呢？所以，王石虽然利用中国特有的体制，加上本人的聪明，成就了万科，但是，他本人的素质，却不一定能够把华润、宝能、深圳市政府、所有中小股民，都玩于他的鼓掌之中。

　　“小凤梨的大世界”的文章，虽然是一个合情合理的解决办法，但是，在宝能-万科-华润三者之中，必须去掉一方的前提假设，恐怕在实际操作中难以实现。宝能的杠杆资本如果能够撑得住，那么，万科和华润联手，还是解决不了问题。而万科增发股票，拖入深圳地跌公司，却又遭到华润和宝能的共同反对，因为，一旦深圳地铁进入，华润的私生子，就再也不听话了，宝能的努力，也要付之东流了。

　　最后，还有一个方案，那就是华润和宝能联手，把王石踢出局，把整个万科高层踢出局。大家担心这样一来，万科就要跨。其实，如果万科离开王石和郁亮就跨，那么万科迟早都会跨，因为王石和郁亮都不能万岁。另外，在中国，除了王石和郁亮，就没有人才了吗？当然不是。

　　那么，为什么华润和宝能没有想到这一点呢？其实不然，如果两者真的联手，一定可以把王石扫地出门，也可以把万科搞好，而且，可以搞的更好，也未可知。例如，华润的地产也就发展的不错嘛，里面可没有一个叫王石的人啊。

　　那么，为什么华润和宝能不会联手搞掉王石？这主要还是他们之间的利益关系问题， 一旦王石走了，万科的高层都走了，那么，万科到底是华润说了算，还是宝能说了算，这才是华润和宝能不能联手的原因。

　　因此，说来说去， 万科的问题， 就是“华润-宝能-万科王石”这个三脚架如何搭的问题。这利益三方，都有人想把其中的一方干掉，但是，谁都没有这个本事。而任何两方，都不愿意联手把其中的一方干掉，因为，干掉一方以后的斗争，就是变成了双方的你死我活的斗争。

　　所以，你说万科的问题有解吗？我说短期内还是无解，因此，万科的问题，好戏恐怕还在后头，最后，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转载】谁能救万科？
　　2016-06-28 小凤梨的大世界

　　这些天，英国脱欧与万科归属这两件事成了最吸引读者的新闻，终于忍不住，想对万科归属问题说说我的观点。

　　话分两端，先说王石，再说万科。

　　王石之所以被'野蛮人'袭击，是因为他自己露出了破绽。几十年来，王石一直是中国人的励志榜样，他把自己的英雄事迹装进中央电视台，写进教科书，悬挂在珠穆朗玛峰之巅。可是，他却在长江商学院泡妞，进而抛弃了原配夫人，带着小秘周游英美，居然进厨房为这个戏子做笨笨红烧肉。这些故事彻底激怒了他的亿万粉丝。要知道，多少父母买来王石的书给孩子们读，为的是让孩子们向王石学习，可是，王石将把孩子们带进阴沟。

　　几年来，王石成为朋友聚会时声讨的话题。这就是野蛮人敢于偷袭王石的社会基础。

　　再说万科。

　　王石离婚的消息让万科高层经理和中层员工伤心不已。毕竟，大家都见过'大嫂'。好在王石也明白这一点，他不曾带小秘高调进入万科写字楼。

　　至今，王石依然是万科的精神支柱。万科的企业文化是健康的，他们的楼盘质量是信得过的。他们的物业管理是贴心的。万科提倡体育运动，从高层到普通员工，大家都在跑步，据说，每个周末，万科很多人都会跑一个马拉松。至少也是半马。每年万科都会举办马拉松比赛，比赛中还为'壹基金'募捐，这已经成为深圳市的一个节日，数十万乃至上百万人踊跃参与。

　　万科是深圳的一个标杆企业，与华为、腾讯、中兴、华侨城、赛格等企业一起，撑起深圳的风帆，踏浪远航。

　　如今，资本市场很活跃，但也很不规范。我们一直摸着石头过河，许多现实问题找不到法律依据，比如，万科董事会的投票结果如何计算，当一位董事回避投票时，他还在不在计算的分母里，这道题居然难倒全世界精英。

　　宝能是在二级市场抓住机会的。在2015年底和2016年初，趁华润这个国营企业资金回笼不便大规模投资的时刻，买进百分之二十四的股份，成为万科第一大股东。

　　半年以来，宝能屡屡出手，抓住王石的缺点极尽人身攻击，目的就是逼走王石。

　　万科如果没有王石这个创始人作为精神领袖，万科如果没有郁亮等人作为日常经营者，万科就不是这个万科。

　　姚振华自己也知道，中国人不会同意他出任万科董事长。于是，他们推举华润的吴向东。这样一来，华润就不会退出万科，而且，华润还需要再次回到大股东的地位上。

　　华润怎么回归老大的席位？当深圳地铁难以进入的时候（润宝联手，股东大会投票肯定达不到三分之二同意），答案只有一个，再投资，买股票。

　　在什么价位买入？万科停牌前，股价是二十四元多，在这个价位吃进，华润将流失大笔现金，国资委不会同意。可是，如果等着万科股票下跌后再出手，宝能就前功尽弃。似乎，这两天，宝能与华润有合作之意图。

　　宝能是在六元左右时开始吃进万科股票的，直到二十四元时停止。那么，他收购的平均价格大约在15-17元左右。

　　回到本文的话题，谁能救万科？答案是，各方的“面子”。

　　宝能的资金是用了杠杆借来的，他急着用钱。当宝能扛不住的时候，他就会放弃大股东的地位。宝能出售的股票如果在15-17元上下，他不会太亏，又在资本市场大大地出了一次风头，全世界扬名，也值了。他可以在资本市场体面地退出大股东地位。ok

　　宝能与华润联手阻击深圳地铁的时候，我们就可以推测，宝能已经放弃大股东地位了。当宝能开始抛售股票时（我估计，他撑不了多久了），届时，华润和万科都会择机增持自己的股票。

　　此时，小股东也可以考虑买或卖。大股东竞争，就是股民的机会。

　　另外，万科每年的分红是不错的，我建议小股民也可以长期持有万科股票，等着分红。如今银行储蓄的利息越来越低，万科的分红高于银行存款利息。

　　宝能退出大股东地位后，万科和华润，还有深圳市政府，三方需要再次坐下来，好好谈谈，找一个各方都不太丢脸的解决办法。多赢的局面没有了，但平衡点还是有的。我不相信，在这个时刻，吴向东想当万科的董事长，华润董事长傅育宁更不会亲自出任。激战过后，宝能和华润，他们各自当初出发的目的，已经彻底变了。

　　目前，各方争的已经不是最初的那个目的，剩下的，就是如何保全面子，如今的面子与当初的里子相比，里子已经不重要了。宝能、华润、万科、还有深圳市政府，都需要一个面子。深圳市政府出面再次协调，会妥善解决的。

　　深圳地铁进不来了。不进也罢。这次也被动地扬了一次名，没有损失。

　　宝能希望让华润回到大股东地位，华润依然是大股东，不失面子。万科不欢迎宝能，但他们不反对华润。

　　华润呢，暂时安静下来，大国企要有大国企的风范。要问一下深圳市政府的态度，万科是隶属于深圳好，还是隶属于国资委好。深圳市政府和深圳人民，也需要面子。

　　王石已经65岁了，更需要面子。未来的大股东可以在风平浪静之后，通过股东大会，请王石担任永久性名誉董事长，大股东派一位董事长。这位新的董事长一定要得到郁亮认可。如今的万科，日常经营可以没有王石，但不能没有郁亮。另外，这位新的董事长最好与此次万宝之争无关。或者，就请郁亮出任。

　　我一直认为，在当今的资本市场，除了资本，还有情感。

　　万科是王石的亲生女儿，长得闭花羞月。突然来了一个有钱人，对王石说：“你的女儿我买了。”

　　天底下没有这个道理。在封建社会，有过抢孩子的事情，在资本主义初期，有过买孩子的事情。如今，在资本主义国家和社会主义社会，买孩子的事情已经没有了。良好的社会保障和温暖的社会捐助，都在保护父母对子女的所有权。在父母根本就不想卖孩子的时候，硬买，硬抢，那是不道的。

　　企业生存也是如此。竞争的筹码，除了资本，还有情感。

　　祝王石保住自己的女儿。万科还是那个万科。此次万宝之争绝对是一个极好的案例，可以总结的经验和教训太多了。经济类的法律都会因之而 加条款。

　　也希望王石在大难过后，早日重建万科董事会，自己作个名誉董事长之类的闲职，真的安静下来，写一本自传。王石的成功，王石的挫折，王石的反思，会更有意义，中国的父母们依然会争相购买，作为好书送给孩子们阅读。

　　（2016/06/26，这是一个好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