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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而左:批判民粹主义和煽动民族主义不过是一体两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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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6-6-23 14:20:42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先说几句题外的话。

  文章被删和被肢解是很打击作者的积极性的——本博也向自己的博友表面一下心迹。我有好几个题目都没有写完,例如借写温州人的市场行为而反思几十年来的政治经济道路选择的系列,借批判何新的流毒反思上世纪80年代以来的某些社会思潮的兴起和没落以及批判现实政治的系列,借梳理文革历史而研讨现实中国的困境之由来和出路的文革系列,都是“半途而废”。这里面就有文章频繁被删和被肢解的心理阴影,当然不是主要的原因。我最近的建议重建十年史的文章本来是三篇,除了已贴出的“初步建议”,还有《上帝的归上帝,魔鬼的归魔鬼——对重建1966-1976十年史的再次建议》和《必须推翻“决议”对文革的定性——对重建1966-1976十年史的终极建议》,三篇合起来是10来万字,是一个系统的关于十年历史叙事和评论的小册子。可是第一篇的后半部分就已经被删了(有人以为是我自己删的,我可还没有学会这种自我炒作的技能,也不屑于学),让我心理阴影重重,后两篇组织材料和谋篇之后就都放下了,恐怕也只能等以后再说了。

  言归正传。最近车祸死了一个吴建民,引发了一场网络舆论间围绕他的外交思路和思想而展开的泾渭分明的大对立。我当然也在关心他的死和相关舆论,但又不止这些,而是延伸到关心中国外交的走向是否会因为他的死而发生一些微妙变化,以致于中国的政治经济走向是否也会因为相关变化而发生微妙变化(这些本文不谈)。或许有人会问:他有那么重要吗?他当然没有许多人想象的那么重要,但他又毕竟是曾“叱咤风云”过的外交官,还当过外交学院的最高领导,现在门徒遍布世界各地和中国政治中枢,影响还是有一定的——我是这么认为。

  本人写文章不无的放矢,也不主观假设别人的思想,然后大义凛然煞有介事批判自己假定的而并非真的别人的思想。吴建民当然从来就在我的关注之下,但为了弄清吴建民的主要思想,我除了再读他的几篇有影响的文章外,还再度调看了2014年凤凰卫视播出的他和罗援之间的那场关于中国所处国际现实环境的辩论。邱震海把那场辩论吹得神乎其神,说如何有划时代的意义,如何将被百年千年后的中国人记住。这当然是邱震海过度的自我膨胀,实际是在标榜他自己这个主持人多么牛逼。那场辩论,在我看来,不过是无数的言论的过眼烟云中的一小朵而已,邱震海大可不必那么上纲上线,来那么一番夸大其词的炒作。这是题外多余的话。

  吴建民在和罗援的辩论中所体现的思想,主要是说不要误判中国面临的现实国际政治环境,并且认为罗援存在明显的误判,说这不是好事。在他看来,中国所处的国际周边环境不是1950年的(当时爆发了抗美援朝战争),不是1962年的(那时发生的中印边界战争),不是1969年的(那时发生了中苏珍宝岛冲突,中苏大战似乎一触即发),也不是1991年所面临的(那时发生了什么,他没有多说,我这里也不好多说,但显然是因为在89年邓大人的某个伟大英明的决策,制造了一批死难者和假借死难者谋财害命的“民主的活人”,导致了美国为首的西方对中国的有一次封锁和禁运,中国和外部世界有那么点剑拔弩张),无论相比于60多年前还是20多年前,中国所处国际环境不是恶化了而是改善了,和平和发展是世界主题,这个不能误判,误判了就会犯大错。他还驳斥了罗援说的“美国重返亚洲”和“美国遏制中国”之说,认为“美国从来就没有离开亚洲,哪里有什么重返亚洲”?美国遏制中国是存在的,但美国内部不是铁板一块,不是人人都反对中国,人人都遏制中国。美国和西方也不是铁板一块,中国要慎重分析这种局面,不要不加分析妄下结论。诸如此类,如何如何。

  应该说,只要不带偏见就能看出,笨嘴拙舌的罗援无论是学术功底、思维严谨度,还是口才、言辞犀利、现场发挥,都比吴建民差了好几个档次。由此看来,吴建民不愧是资深的外交官,不愧是见过大场面的,不愧会有那么多的追随者和门徒。但是客观承认这些外在的东西,不等于就是承认吴建民言论内容都是正确的,都是我赞同的。例如,“不能误判国际形势”,是绝对正确的命题,是那些左右两翼都爱挂在嘴里的无数的伟大真理和绝对真理的一种,但是问题却不在这个命题的正确与否,而在于误判的标准是什么?谁来裁定和怎样裁定谁是误判了,谁不是误判了?等等。

  假如ABCDEFG代表的是作者或者演讲者所要表述的一个事情或者一个局面的全貌,那么当有人(可以是作者或者演讲者自己)故意或者非故意删掉其中的BDEG留下ACF,或者反过来删掉ACF留下BDEG,或者做其他的任意爱好的删和留,那就没有一个读者或者听众能从这样的删节中读出作者或者演讲者的完整的真实思想和关于这个事情或这个局面的真实全貌。这是所谓的“碎片化”的一种,梳理历史的写作和言论中有太多这样的碎片化,包括主观的和客观的,研究现实的写作和言论中也到处都是太多这样的碎片化,也是包括主观的和客观的。主观的是源自写作者和发言者的立场、意识等,客观的是源于材料的可获得性、真实性和全面性以及作者和发言者的认知能力、思辨能力和写作与演讲能力等等。以此来关照吴建民的言论,那就恐怕还是可以找到不少对立的材料来反对吴建民的观点。

  那么罗援的观点呢?罗援和戴旭被很多人奉为军中的鹰派,他们的观点在他们的文章中传遍了全国,在泛左翼中如春雷滚滚,响彻云霄,所以我也就不必归纳他的任何观点了。我本人其实在以往的文章中质疑过戴旭、罗援这些人物的观点。我觉得,他们在一定程度上确实是夸大了中国面临的战争的危险性,在泛左翼中很久以来都存在一种空洞的狮子吼:中华民族到了最危险的时候,亡国灭种就在眼前,我们中华儿女必须如何如何。俨然一副只有他们才人情练达,世事洞明,别人都是糊涂蛋,都是“铁屋里的沉睡者”。这种东西,我之前就批判过。这种忧国忧民,就是吴建民批判的所谓狭隘的民主义,在这一点上,本博认可吴建民有外在表达形式上的正确性,而罗援、戴旭之类则是荒谬至极,无论是外在形式还是内在涵义都没有多少正确性。

  有人恐怕会说,那美国在南海搞事、日本在钓鱼岛刁难、菲律宾越南也在南海乘火打劫,难道不都是事实吗?这些当然是事实,但需要研判这些事实:缘何如此,历史和现实的原因是什么?是毛泽东的“法西斯主义”造成的(右派都是定性毛泽东是法西斯的),还是邓小平的韬光养晦主义、绥靖主义、投降主义造成的?严重程度如何?解决的办法是什么?是虚张声势敲诈勒索还是确实就是要发动一场战争忘我中华?我这一说,恐怕有人就说我看来实际上是赞成吴建民的,也是汉奸论。

  我历来不怕人家说我这个那个。我把一个思考问题的人分为世界观和方法论两个构件组成,世界观决定阶级立场,而方法论决定做事说话的严谨性。毛主席所说的:站错了立场,知识越多越反动。世界观错了,阶级立场就错,一旦这样的人掌握权力了,掌握舆论,掌握国家的宣传机器了,那么其越有好的方法论(知识),越对公众、对国家、对社会、对民族的危害大,就是所谓“越反动”。以此观照吴建民和罗援,进而观照以他们为代表的所谓体制内的右翼和左翼,就会看到,他们其实是站在同样的阶级立场,只不过吴建民们的方法论比罗援们还要高明一些,因此吴建民其实比罗援更加反动,如果只看到吴建民们的外在形式上的某些正确性,而看不出他们所站的阶级立场,那么很可能就会上他的当。与此同时,罗援之流的狮子吼,的确是可以获得劳动者大众的喝彩并追随,毕竟太多的人自己没有兴趣、能力或者时间、精力去深入思考那么多深奥的问题,这就为被他们洗脑和愚弄提供了基本条件。我看到的很多对吴建民的评论,都是抛开吴建民的具体的言论和本质的错误不谈,或者谈不清,却毫无顾忌发挥罗援戴旭们的言论对吴建民大骂。这是所谓的”左派幼稚病“的一种具体表现。罗援们真的是代表了劳动阶级的利益吗?我看不见得,他们这伙人方法论是机械的,明眼人一看就看穿,因此他们只好用自我渲染的劳动者的阶级立场(假借党、国家和民族的名义而实现)。这种虚伪与张狂必须遭到揭露。

  吴建明最为人知的思想大概是要大家警惕狭隘的民族主义和民粹主义,对这两种主义都是大加挞伐。他批判的狭隘的民族主义就是罗援、戴旭、张宏良、司马南这些人天天大加宣扬的民族危机论,所谓民粹主义就是那些糊里糊涂跟在戴旭、罗援、张宏良、司马南这些人后面摇旗呐喊的盲动主义。在我看来,吴建民们当然不是中华民族的合适代言人,而罗援们其实也都不是劳动阶级的合适代言人——虽然他们打着一个为民族为国家为人民的政治正确性的旗号。

  民族主义在世界范围有广泛的市场,是世界性瘟疫,单看这一点,吴建民的看法是对的。今后引发世界性战争的也必然是民族主义,但不会是中国的民族主义,而会如以往一样,是西方的民族主义,吴建民批判和警惕中国的民族主义,而不批判不警惕西方民族主义,从这一点看,吴建民是错的。作为社会主义者,咱拭目以待吧。

  吴建民批判的民粹主义则完全是一个伪概念,当代世界,无论中国还是外国,并不存在民粹主义这种思潮,它是国内外的精英主义者捏造出来的,是因为精英特权阶级不愿意向大众阶级让渡自己的政治权利、经济权利和社会财富,而把一切对社会公平正义的诉求,都斥之为民粹主义。

  批判民粹主义主要是知识精英和体制内的宪政派精英(这二者有较大的重叠,他们合起来就是现在一般说的右派)的嗜好,而倡导民族主义主要是体制内官僚精英和罗援、戴旭、张宏良、司马南这类泛左翼领袖们的嗜好(现在所谓左派指的就是这些人),他们(左右双方)都是为了维护他们寄生的现政权,不同的是,右派把现政权的出路设定在宪政民主,左派把现政权的出路设定在直接的保党救国。二者其实是一体两面,一个钢镚儿的正面和反面。右派拉拢民众中的崇洋媚外的小资作为自己的群众基础,而左派则是拉拢直接的价值生产者就是劳动阶级作为自己的群众基础。抛开退居或者被体制赶到在民间的少数社会主义不谈,我国的社会已经完成这样的简单二分(前者为我所谓的1西,后者为我所谓的2特),接下来的就是双方的全方位博弈,鹿死谁手还不好说。不过,这里的无论左派(2特)还是右派(1西)都是邓派,都是1976年以前概念里的邓右,也就是说都是邓小平的徒子徒孙,只是这样的左派总是带着一些批判邓小平(甚至还很激烈),又带着无限赞美毛泽东(很多是言不由衷),因此更带有欺骗性。

  我以前就一再声明,对于茅于轼一类的右派,我其实不需要过多揭露,他们已经原形毕露,而对于某些左派则是必须无情揭露,他们是穿着政治迷彩服,是带有极大的欺骗性的。我以为,作为一个拒绝特色的社会主义者,本文立场与自己一贯所持的立场是一致的。

  右而左
  2016-6-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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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6-6-23 19:14:39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右而左是做苏东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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