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学东：东北特钢的债务风波再一次发出警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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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月18日，爆出一个债务大事，有媒体与“国开行与一个省的战争”为题报道，国开行提请证监会、银监会、发改委暂停辽宁省政府及企业融资并倡议所有金融机构全面停止购买辽宁省政府及辽宁地区债券。

　　鉴于国家开发银行在中国金融机构和政府体制中的地位，这则新闻具有爆炸性。国家开发银行是全球最大的开发性金融机构，是政府进行基础设施建设融资的首屈一指的政策性银行，因此被俗称为“第二财政部”。从去年开始，国开行是央行通过MLF向实体经济注入资金，并建立利率走廊的重要通道。可以说，国开行是目前中国政府稳定经济增长的中枢平台，如果国开行真的这样对待辽宁省，那意味着什么？

　　更何况，作为经济大省工业大省的辽宁，此前的棚户区改造是全国的典型，而这个改造的背后是国开行资金的大力度支持。有报道称，自2005年在全国率先融资支持棚户区改造以来，到2015年，国家开发银行向辽宁省棚改项目累计贷款283.88亿元，安置居民９３.９５万户，惠及低收入群众３２０.２６万人。

　　如果国开行真的和辽宁省闹掰，所有金融机构都不向辽宁省贷款融资，这个后果不堪设想，很可能引发一轮金融风险。这个后果谁都承担不起。

　　果然，7月18日晚，国开行发布声明称：“近期，有媒体发布所谓‘国开行议案倡议三会暂停辽宁省政府以及辽宁地区企业融资’的报道，该报道不实。东北特钢多只债券违约后，国开行作为主承销商之一，与其他主承销商一道，严格按照监管部门有关要求，通过债券持有人会议等合规渠道，收集和整理债券持有人相关提案，及时反馈发行人并上报主管部门。国开行作为中介机构，本身不具备提起议案的职能和权利。”事情的背后到底如何，目前还是雾里看花，有人解释为这个提议不是国开行的，而是其他机构的，不论如何投资者现在也是非常挠头。

　　而东北特钢的违约却是事实，距今年3月份东北特殊钢集团有限责任公司发行“15东特钢CP001”违约后，该公司后续到期的债券全都出现违约。目前，东北特钢债券违约总额接近40亿元，但是近4个月过去了，尚未出台任何解决方案。

　　7月18日，国家开发银行公告称，将于7月20日召集“15东特钢CP001、CP002、CP003”三期债券持有人会议。公告中表示，“鉴于发行人近期即将出台东北特钢整体脱困方案，兹定于2016年7月20日召开东北特钢2015年第一、二、三期短期融资券第三次持有人会议。”

　　也就是说7月20日，国开行为代表的投资人还要跟辽宁省政府进行进一步的沟通和谈判，最终结果还要进一步等待。

　　很明显，辽宁省最近几年经济下滑，GDP增速在全国垫底，而债务又高企。今年一季度辽宁省的GDP增速是-1.3%，是全国唯一经济负增长的省份。而辽宁的债务率又是非常高的，2015年末辽宁省政府债务余额为8718.5亿，相比2012年末增长3569.85亿。根据相关数据计算，辽宁2015末债务率为157.72%，相比2012年末上升了88个百分点。

　　也就是说，在中国地方政府债务增速过快，全世界都在盯着地方政府债务，而政府也在想尽办法三令五申压缩地方发债的时候，辽宁省的债务规模尽管最近三年有小幅收缩，但是由于分母变小，债务率仍然是增加的。事实上，今年1-5月辽宁省财政收入比去年同期下降8.5%，这对辽宁省的还债能力是相当大的考验。

　　而市场的传言则是，辽宁省政府正在游说中央政府，希望对东北特钢的金融债务按照70%的比例转为股权。剩下30%金融债务将保留。债转股完成之后，原债权人可以通过东北特钢整体上市或者资产注入上市公司抚顺特钢后，在资本市场退出。并称，辽宁省省委常委扩大会议7月2日已经讨论通过了上述东北特钢重组脱困工作方案。

　　当然这个传言并未有官方确认，真假不得而知。不过在笔者看来，辽宁特钢债务问题的处理未来可以选择的范围是，要么中央财政拿钱，要么就是债转股。中央财政拿钱可能性很小，债转股是唯一出路，债转股当然还是拖，只不过就看债转股能有多少比例的问题。由于金融机构不甘心，最终可能会比例少一点。无论如何，最后还是需要中央信用作担保才可能暂时缓解债务问题，但是中央信用包袱过重，可能最终风险就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