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鑫：武松对潘金莲爱多还是恨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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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人说，英雄难过美人关。武松算位英雄吗？如果他是位顶天立地的盖世英雄，那么他过得了美人这一关吗？美女潘金莲在他的刀下变成一缕香魂的时候，他这个大英雄是怎么想的？那时候他的心里对潘金莲是爱多还是恨多？诸位看客，不妨我们仔细推敲一下，我们先从武松看到潘金莲的第一眼说起。那时候武松名头正旺，打死了一头猛虎，被称为打虎英雄。骑着高头大马在大街上游行，潘金莲听说打虎英雄居然是自家的叔叔，赶紧在街上认亲，这是打虎英雄首次看到潘金莲，潘金莲在武松心里留下了这样的印象：眉似初春柳叶，常含雨恨云愁；脸如三月桃花，暗藏风情月意。纤腰袅娜，拘束得燕懒莺慵；檀口轻盈，勾引得蜂狂蝶乱。玉貌妖娆花解语，芳容窈窕玉生香。

　　习武之人讲究的是目光迅捷，看五十里外的地方能做到一目了然，哪怕是一只跳蚤，出现在他的目光里，他火炬一样的目光，准能照亮它的屁股，还能分得出公母。武松看到当街居然有个美女喊自己哥哥，硬身子骨一下子酥了，手腕关节都不听使唤了。长这么大还从未有哪个美女喊自己哥哥，这叫艳遇呀！他一双大眼睛马上变成了探照灯，一瞬间把她的眉、脸、腰、口上上下下看了十几个来回，身上身下看得巨细无遗，连用的什么牌子的抽腰带都看出来了。武松故意装没听见，意思是让美女多喊几声哥哥。潘金莲娇滴滴的声音，都把武松这个大英雄叫醉了，比在景阳冈喝下的十八碗酒还带劲。武松这年25岁，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看美女。

　　潘金莲心里有很多委屈，她是在委曲求全地过日子，从来没有对谁倾诉过心里的委屈。但是她后来陪着武松喝酒，把心里的委屈全部倒在了武松的酒盅里，她觉得有人喝了她的委屈，她的委屈就会少了，心里的阳光就会多起来。潘金莲告诉武松，她在一个大户家里当过婢女，她的第一个雇主张大户曾纠缠过她，她不肯曲从便去相告主人婆。那张大户从此记恨在心，倒赔些房奁，专挑个不满五尺的武大郎，不要一文钱，白白嫁给他的哥哥。那一晚，她觉得苍天不公，倒有点捉弄。那一晚，她流下的哪里是眼泪啊！她几乎流完了她的血。

　　潘金莲向武松倒出了她心里的苦水，遇到了武松她这是看到了人生希望啊！她觉得自己已经悄悄地爱上武松了，不是爱他的形象高大，而是他的那股精气神。记得有次街上的流氓让武大郎钻裤裆，被武松打得屁股尿流。武松指着那帮流氓说：“你要我哥给你们钻裆，现在你们就要给我们钻裆。”那一刻，潘金莲再也不觉得活在别人的眼皮底下了，干什么都让人低看一眼，她觉得自己忽然挺直了腰杆。她佩服武松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钻裤裆这活发明与流氓家，有意思的是武松把这活又原原本本还给了流氓家。就像流氓家扣在别人脑袋上的尿罐子，再次顶在了自己的脑袋上。钻裤裆这活，是锻炼人意志的绝活，古时候韩信曾钻过裤裆，结果钻成了军事家。

　　潘金莲爱武松，绝对不是物质上的，她觉得他像个男人，是个男人，男人能够保护自己的女人。在关键的时候不能掉链子。从武大郎身上她是不敢奢望这份安慰的，别说有人欺负她，就是有人当面扒她的裤子，武大郎又能怎么样呢？有人说潘金莲酒后的倾诉是一种挑逗，为何不认为这是一种最自然的流露呢？美女爱英雄天经地义，美女爱狗熊古今罕有。

　　大家知道武大郎不仅个头矮，还面目狰狞，头脑可笑，人称“最著名的三寸丁毂树皮”，潘金莲内心一定是一百个不情愿，天天让一个美女睡在他的枕头边，是不是比吃了大便还恶心。

　　那时候，武松上班回家就回到潘金莲家里，他是把嫂嫂的家里当成了自己温暖的家啊！当然对嫂嫂的情话他也当成了一种体贴，觉得有个人关心自己才会这样说。《水浒传》第二十四回写了武松情窦初开，喜欢听嫂嫂说话，但从不越雷池一步，书里说在一个银满世界的雪天，武大郎被潘金莲赶出去做买卖，武二郎来到哥嫂家。潘金莲筛一盏酒来，自呷了一口，剩了大半盏，看着武松道：“你若有心，吃我半盏儿残酒。”这是挑明，是挑战道德底线。武松睁起眼来道：“武二是个顶天立地、噙齿戴发男子汉，不是那等败坏风俗没人伦的猪狗。”武松25岁才情窦初开，是一个晚发育的社会青年，哪里像现在的青年那般容易勾引啊！后来潘金莲巧遇西门庆，被西门庆勾掉了魂，女人这东西终于贱的见了原形。西门庆为不做露水夫妻，和潘金莲设计毒死武大郎，武松为报兄仇杀狗官杀奸夫杀嫂祭兄。这一阵杀真是畅快淋漓大快人心啊！这种人间杂碎们也只有死于刀下，才是杂碎们永久的归宿，是大英雄武松帮这帮杂碎们找到了他们当初的家啊！忍不住为武松这阵杀叫好，忍不住翘起大拇指赞叹：“壮哉啊英雄！“现在的社会应该多几把武松这样的刀！把天下该杀的一股脑的杀尽！！

　　粱山的故事始于南宋民间作坊茶楼酒肆，后经几多演绎，也就是添油加醋才成了一本洋洋巨著。再说那时候，哪有现在人好福气，看得电视听得音乐，悠闲自在。有一种书听，也是一种大悠闲大自在。说书人为了生计招徕更多的听客便绘声绘色地讲，听客为打发业余时间也是如痴如醉地听，那时候的说书艺人，都是三教九流的下等人，说书艺人为混口饭吃，还要遵守当时的法及法规，配合国家政权统治，专讲教材式的“国何以破？家何以亡？”，民众把山河破碎都总结在美女这种祸水上，好像英雄不爱美女了，才能报国保河山。

　　大家总结一下，《水浒传》里林冲、卢俊义、宋江、杨雄、石秀、史进等等，哪个没栽在美女身上？试想现在那些贪官，又有哪个不是因为美女而丢掉了美好前程身陷囹圄？

　　若说武松爱潘金莲多还是恨多，应该是爱多一点，要不是道德这副手铐铐住了他，潘金莲应该会得到他的原谅的。武松当时拿刀的手都在颤抖，他在潘金莲临死时真情流露：“嫂嫂啊！嫂嫂，你一个聪明伶俐而又好心的女人，为什么要偷奸养汉呢？你偷也好，杀人放火也好，武松我都能原谅你，唯有你养汉子天理难容。我武松倘若原谅了你，不是被百姓和江湖豪杰笑话吗？说我武松空为一条好汉，报不了哥哥的仇而放纵了淫妇。”

　　武松杀潘金莲，没有倒在亲情伦理里，而是倒在了世俗的一种目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