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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彪:自由与道统不沾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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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6-27 08:29:17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自由与道统不沾边

——与资中筠先生等商榷

郑彪

  
  读书,原是国人的优秀传统,现在被许多人丢得差不多了。改开以来,流行一切向钱看,生活改善,穷人减少,更有一种穷人,叫做“穷得只剩下钱了”。与之相联系,不读书的风气尤其见长,即使在大学里,教授们似乎也更喜应酬,不喜读书,不求甚解,迷信所谓“功夫在诗外”。其实读书,喜读书,善读书,有条件读书,特别是有时间读书,古往今来都是一种难得的福气,所谓清福是也。笔者有幸,多年得享清福,也就不免一种古来读书人的雅好,就是买书。近年来书价暴涨,雅好不得不有所节制,但有两种书还是得买:一种是喜欢的书,另一种是有用的书,即使不喜欢,但是有用,也就有兴趣,也还得“忍痛”买下。
  
  日前买了一本马立诚著的《当代中国八种社会思潮》,属于后一种。回来展卷,其中第五章自由主义的标题赫然在目,叫做“自由是个新道统”,语出资中筠先生。将道统与自由相联系,且能作出“自由是个新道统”的惊人之语,必有新思想,至少也必有新意,且先生属于我一向敬重的老一辈学者,自然先睹为快。然而读罢,不免失望,失望之余,还想于先生商榷一二。
  
  马书在“资中筠:自由是个新道统”的题目下,先是引述秋风在2011年8月号发表的《中国自由主义二十年的颓势》(香港《二十一世纪》杂志)一文的主旨,对其颓势的严峻现实被迫认同,同时承认,特别是2008年金融海啸以来,“在世界范围内导致新自由主义经济学的主张遭受重创,国际左翼力量上升,也波及中国,在一定程度上削弱了自由主义的影响力”,认同“近年来中国左的力量上升”,但是又认为,“90年代以来,自由主义(在中国)在广泛传播的基础上,在一定程度上深入人心,因而具有坚韧的力量。自由主义在传播过程中遭遇波峰和低谷,也是正常的。”作者接着说:
  
  “自自由主义再次遭遇困难之际,80岁的资深学者,中国社会科学院美国研究所前所长资中筠在《炎黄春秋》2010年9月号发表文章《知识分子对道统的承载和失落》。她在这篇重要文章中呼吁中国知识分子放弃“颂圣文化”,继承古典责任,发扬‘士’的担当精神,以天下为己任,重名节,讲骨气,捍卫道统。”中筠先生的这段话瑕瑜互见,并不全错。而且说当代知识分子需要“继承古典责任,发扬‘士’的担当精神,以天下为己任,重名节,讲骨气,捍卫道统”,这个观点完全正确,笔者不仅赞同,而且在拙著《中国软实力:决定中国命运的两种思路》第八章“我们是谁”的第二节中,用现代语言和大量篇幅阐述了中国传统文化儒学关于仁义的价值观、大人生即修齐治平的人生观和士人最重的道德、人格风骨,受到读者广泛的欢迎和热烈的评论,美籍华人田丰先生乃不远万里,为此专程来杭,与笔者切磋交流。资先生这段话的问题在于如何定义“颂圣文化”,关于如何评论共产党领导革命、建设和改革的九十年,虽然笔者主张主流是好的,必须肯定——因为没有共产党,不但没有新中国,而且20世纪下半叶面对美苏两霸,中华民族是否能够作为一个基本统一的地缘政治主体存在,都是问题;而且否定了中共九十一年,等于说中国20世纪的历史一片漆黑,中国人简直一无可取,一无是处——但是这个问题目前与自由主义者争议太大,所以是否可以“颂圣”,姑且不论,但是,如果因此不颂中国共产党和中国人民之(总体上)可歌可泣的光荣历史,转而对美国和西方所谓“普世价值”做另一种“颂圣”,岂不是如同被西方文化征服,岂不荒唐?而且,先生以弘扬中国古人士的担当、名节和骨气的名义,来“颂”西方的“普世文化”,还要号召知识分子以此“为己任”,先生不免糊涂。
  
  在引述了资中筠先生的观点之后,接下来,马文加以发挥,说:“何为道统?‘道’即法则,‘统’指法则传承的脉络。前者是逻辑,后者是历史。‘道统’这个词是南宋朱熹提出的,但这个概念的内涵由唐代韩愈首创,指的是从尧舜传到孔孟的圣人之道。在历史上,不少知识分子不仅挺身而出卫道。至于‘士’的名节骨气,更是代代传颂。”这里说道统这个词由宋儒朱熹首用(不是“提出”,道统是中国历史上的一种客观存在,不过是被后人揭示出来),其内涵由唐代辟佛(现代语叫反对西化)大师韩愈定义,“指的是从尧舜传到孔孟的圣人之道”,这些说法大体上不错,问题是韩愈在反西化(辟佛)的雄文《原道》中对道统的定义,这里马文不仅加以回避了,且以一种不能揭示道统内涵的一句自己的“理解”加以替代,应不是疏忽。对仁义道德,韩愈分别给以定义,说:“博爱之谓仁,行而宜之之谓义,由是而之焉之谓道,足乎己无待于外之谓德。”故韩愈阐述孔孟的儒学说,“故道有君子小人”。中国几千年以德立国,以王道处世,是君子之道;近代西方靠暴力崛起,靠强权霸道维持,打了几次世界大战不说,又搞出金融海啸,祸乱全球,又制造出来一套“普世”理论蒙人,据说还有软实力,其实是小人之道,是盗亦有道;至于近代以来君子打不过小人,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说不清,也打不过,中国就沦为半殖民地,这正是野蛮政治的常态,也是西方的小人之道引领世界的表现和后果。现在新自由主义遭到惨败,一些人不能“足乎己”而日益“待于外”,按韩愈的说法,是为失德。
  
  接下来,马文从韩愈一下子跳到现代,笔锋一掉,说:
  
  “世易时移,质文代变,韩愈有韩愈的道统,今天有今天的道统。谭嗣同、秋瑾的牺牲,已经不是为了维护原来儒家的道统,而是为了独立之人格、自由之思想。那么,今天的道统何在?资中筠说:‘理直气壮地弘扬普世价值:人权、法制、自由、平等、宪政、民主,这可以说是今天的道统,这是自救与救国的需要,无关西化和外部压力。”古往今来,物换星不移,道统真的变了吗?其实没变。百年前学贯中西而又洞穿西方文化肺腑的辜鸿铭先生说得好:“天下之道,只有两端:王道和王八蛋之道,子曰’道二,仁与不仁而已矣!”如果说变,就是近代以来,王道被王八蛋之道推翻,世界变局,中国道统被践踏。而中国古代的道统被历代仁人志士,20世纪的孙中山,特别是之后的中国共产党继承,换上了现代理论的意识形态外衣,叫做社会主义(三民主义是孙中山的一种社会主义理论),这才是现代道统。西方文化有道统吗?如果一定要说有,那就是基督教原教旨主义,现在正大搞特稿“文明冲突”,其政治含义是种族灭绝。再者,“我自横刀向天笑,去留肝胆两昆仑”的谭嗣同,“秋风秋雨秋煞人”的秋瑾等近代革命先驱,难道为的是个人的人格和自由吗?这不是侮辱前贤,愚弄后人吗?西方那一套与中国道统,根本不沾边,叫做风马牛不相及,这是在常识范围内所能判断的。在西方大搞地缘战略欺骗和“文明冲突”的今天,资先生“要理直气壮地弘扬普世价值”,还美其名曰“今天的道统”,此一点也似为不妥。
  
  马文在文末再次将资先生搬出来助阵,说:“资中筠把古代的‘士’的节操与自由主义新道统嫁接,可谓网罗古意,推陈出新。”其实自由主义既不是什么新道统,中国士的节操更不必也无法能与之嫁接。总之, 自由主义与中国的道统真的是不沾边,硬要“嫁接”,理论上不通,不是什么“推陈出新”,实践上也做不到,现实中对西方“普世价值”执着追求的人,也并没有什么“士的节操”,因为子曰“汝为君子儒,勿为小人儒”,这才是儒学对士的定义。

                                                                 (2012年6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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