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濡山：用“终身监禁”可以代替死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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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月9日，河南省安阳市中级法院公开宣判白恩培被判死刑，缓期二年执行，“在其死刑缓期执行二年期满依法减为无期徒刑后，终身监禁，不得减刑、假释”。根据这一判决，白恩培成为刑法修正案(九)自去年11月1日施行以来被判终身监禁第一人。那么，什么类型的贪污犯可判“终身监禁”？“终身监禁”能够替代死刑吗？中美“终身监禁”的刑罚又有何区别？

　　白恩培案件的判决非安阳市法院所能定夺

　　白恩培一案的判决结果，显然不是安阳市法院可以定夺的，因为这个判决有一项“重大创新”：中国首次使用类似于美国“终身监禁”的刑罚---判决书中明确强调：判处白恩培死缓两年后，“不得减刑假释”。

　　从白恩培的案情来看，按照原有的刑罚标准，其受贿金额已经到达立即“死刑”的程度。从法院审理来看，白恩培创下了省部级“老虎”的最高贪腐纪录，受贿金额高达2.4亿余元。此外，白恩培还有巨额财产明显超过合法收入，不能说明来源。根据今年4月份发布的《最高人民法院、最高人民检察院关于办理贪污贿赂刑事案件适用法律若干问题的解释》，贪污数额在一百五十万元以上不满三百万元，具有本解释第一条第二款规定的情形之一的，应当认定为刑法第三百八十三条第一款规定的“其他特别严重情节”，依法判处十年以上有期徒刑、无期徒刑或者死刑，并处罚金或者没收财产。也就是说，贪污150万以上的就可判死刑。

　　那么，贪腐如此巨大的白恩培为何能够逃脱死刑的判决？在2015年通过的刑法修正案（九）中，修改了贪污受贿犯罪的定罪量刑标准，删去对贪污受贿犯罪规定的具体数额。但几乎与此同步，两高4月份新出的司法解释又非常明确地开列出不同犯罪数额对应的量刑指导，虽然并未看到此前坊间流传的“贪污、受贿数额一亿元以上的，一般判处死刑缓期二年执行”等标准，但也确确实实让人看到了贪污贿赂犯罪在“罪责刑”上的通货膨胀。

　　贪腐犯罪的死刑少了，“终身监禁”便显得尤其迫切，这被视为“加大惩处腐败力度”的立法举措之一，同时也被看作是中国刑事司法正式引入“终身监禁刑”制度。这也是慎用死刑和高压反腐双重背景下平衡的结果。因为限制、减少死刑的适用是中国当前死刑改革的方向。十八届三中全会决定已经明确提出，逐步减少适用死刑罪名。

　　“终身监禁”可以代替死刑吗？

　　特别开列重特大贪污贿赂犯罪的“终身监禁刑”设计，更多还是基于“防止在司法实践中出现这类罪犯通过减刑等途径服刑期过短的情形”。与其说“防止”，不如说是通过立法手段直接堵上类似减刑假释过程中的司法腐败。立法层面对重特大贪贿犯罪的量刑加码，并不能完全解决所有减刑假释过程中存在的问题，却多少可以纾解社会各界对腐败官员被追究刑责后的“继续腐败”问题所产生的忧虑。

　　理论意义上，无期徒刑便具有终身监禁的意义。无期徒刑是我国刑法规定的主刑之一，其严厉程度仅次于死刑。然而，在实际执行中，无期徒刑犯和有期徒刑犯，在监狱里所受到的管制基本相同。前者只要无重大违规，服从监管，一般服刑两年后就可被减为18－20年有期徒刑，有的甚至一次性减到13年。而终身监禁却不会减刑，只能一辈子在监狱中度过。

　　而在多数西方国家，终身监禁是一个独立的刑种。在未废除死刑的国家，往往是仅次于死刑的重刑，在废除死刑的国家，则为最重刑罚。

　　例如，终身监禁是美国刑法中监禁刑的一种。即把犯罪人监禁终身，限制其人身自由直到死亡的刑罚，也就是在监狱里呆一辈子。适用于较严重犯罪。理论上罪犯需在监狱被关押终身，但实践中通常被假释、减刑或赦免。终身监禁是仅次于死刑的刑罚，在美国已废除死刑的州则成为最高等级的刑罚。它适用于谋杀罪等严重的犯罪。美国有的州的刑法规定终身监禁适用于A级重罪。目前，美国约有33个州和哥伦比亚特区以及联邦采用没有假释的终身监禁。

南華一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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