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平：能否把2.5万亿元海外消费拉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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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万达集团董事长王健林25日下午表示：“我国的海外旅游、购房消费每年有2.5万亿，哪怕三分之一拉回到中国国内就是一万多亿，什么概念？我们（的GDP）立刻就增长一个百分点。”

　　在王健林看来，我国改革开放30年来，消费安全问题仍然没有解决，甚至更加严重，这需要国家层面出台系统的顶层设计，从而改善国内的消费、就业、税收等问题。

　　实际上，中国消费者的强劲购买力让世界惊叹，中国是全球奢侈品消费规模第一的国家，是出境游人数第一的大国，是海外旅游人均消费最多的国家。中国去年已经成为在美国购置房产最多的国家，中国的汽车销量全球第一。澳门博彩业收入是拉斯维加斯的4倍。

　　同时，我国海外消费近年来，也具有三大特征：1、在我国经济增速持续放缓的情况下，海外旅游消费也增长20%，海外消费明显快于国内消费；2、由奢侈品消费逐渐延伸到奶粉、药品、电器等日用品消费；3、医疗、体育等新型消费兴起。

　　不过，笔者认为，每逢节假日过后，各媒体都爆出中国人在海外疯狂购买各类物品，给人印象是中国人太有钱了。但中国毕竟还属于发展中国家，尽管GDP在全球已排名第二了，但人均GDP水平只有全球排名的80多名，那么中国人在海外的购买力真的这么强大吗？

　　首先，随着中国房地产泡沫的快速膨胀，拉大了社会贫富差距，使得中国少数有钱人在海外购置资产行为，这与日本人很像。当年日本人也凭借着经济泡沫和日元升值，在全球到处购买资产，包括美国的洛克菲勒大厦，中国目前在干日本人曾经干过的事。

　　再者，灰色收入增强了部分中国人的购买力。根据学者王小鲁的研究，少数人的一年灰色收入有5万亿之多，他主要从现金流量表与收入统计之差的角度得出该结论的。

　　事实也是如此，在我国各项工程承包的过程中，普遍存在着商业回扣，比例一般在10%至20%之间，2012年中国的固定投资总额为22万亿元，由此形成的回扣应该有3万亿元。再加上各商业流通领域存在的回扣，2012年中国灰色收入的总额估计在5万亿元左右。估计到了2016年，中国的灰色收入总额可能早已翻番。

　　最后，不可否认，中国的少数既得利益群体很有钱，可以在国外尽情潇洒，但在总的人口占比中并不高，因为中国人口基数实在太大，即使在2014年中国境外游人数超过1个亿，也只占到了总人口的8%，而美国境外游大约是6千万左右，占总人口的20%。

　　按照王健林的想法，中国每年海外旅游、购房消费高达2.5万亿，哪怕只有三分之一被拉回国内，就会对GDP增长带来巨大贡献，这对于改善国内消费、就业、税收等问题都有帮助。只是需要国家层面的顶层设计和努力。但是笔者认为，中国人的海外消费情况复杂，问题并非这么简单：

　　其一，从官方数据看，2015年，我国海外旅游消费规模为1.5万亿人民币，其中8千亿为购物消费，7千亿用于机票和住宿。不过，笔者认为，要想让三分之一的海外消费转投国内难度很大。

　　表面上，我国海外旅游消费规模高达1.5万亿人民币，但真正购物消费的也只有8千亿左右，其他的7千亿都用于机票和住宿，而这部分支出是刚性的。

　　即使想让这8千亿中的部分购买力回流中国也是有难度的。中国富裕起来消费者，向来就有边旅游边购物的习惯。因为一方面海外奢侈品因关税等问题，其价格要比国内便宜许多。另一方面，国内的食品安全、商品质量令人堪忧，

　　同时，许多中国消费者出境游是看到了海外高质量的食品和商品爱不释手。当然还有许多国家货币“竞争性贬值”这也在很大程度上激起了国人消费的欲望。

　　其二，中国内地房产泡沫太大，对于中国富裕阶层来说早已成为“鸡肋”。而美国房地产正在紧随经济逐步回暖。去年，中国人海外购房的消费规模为1600亿美元，约合1万亿人民币，正是中国人所到之处，世界各地的房产有闻风而涨之势。所以，在国内普遍出现资产荒的情况下，要想让中国人海外购房消费转投国内那也并非易事。

　　其三，调节国内民众的收入分配，要比拉回海外消费更实在。如果仅从中国人在日本抢购马桶盖就断言中国并不是需求不足，而是供给出了问题，那就有失偏颇。因为中国至少有10亿人连飞机都没坐过，主要是买不起机票。

　　近期，国内经济下行、产能过剩、需求不足等诸多的问题，主要是社会贫富差距过大，富人钱多得用不完，跑到国外去消费、投资，而穷人留在国内消费购买能力有限。所以，拉近国民之间的收入分配差距，提高社会保障水平，这才是消化产能过剩、拉动经济增长的法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