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忆安：中国共产党是共产主义最坚定的践行者

大参考

　　日前，随着某退休国企高管的一篇文章，共产主义这个话题在社会上再次引发了巨大的争论。在此之前的很长一个时期里，共产主义这个词基本已淡出公众视野。公开的文件里提到的也是“社会主义”，前边还有加个“有中国特色的”抬头。多年以来，随着中国社会的发展和进步，共产主义离我们似乎反而越来越远。

　　从这个角度讲，退休国企高管发发牢骚，说上一句“到现在都没有接到共产主义的班”，似乎也能够理解。他仅仅是混淆了概念而已，属于理论水平低下。作为一个党员，应该接受理论上的再教育。咱不用给这个因年迈而糊涂的老人上纲上线。

　　然而，在他的这篇文章发布之后，很多人却趁机起哄，把共产主义理想黑了个遍。有人说共产主义理想“不现实”，也有人说共产主义理想“违背人性”，说来说去无外乎一句话：共产主义事业是永远也实现不了的。又有一批人，嘴里说着支持共产主义，但却否定中国共产党，认为中国共产党搞的已经不是共产主义事业了。

　　这场大争论爆发到现在，笔者差不多一直奔波在路上。心有所感，可始终没时间下笔。直到前几天，我的一位情同手足的好朋友辞世，我才终于下定决心，要抓紧每一分每一秒时间，把想到的、看到的写下来。这不仅是为我，也是为了故去的兄弟。因为我知道，在很多方面，我们俩的理念是一致的。我写，也是为了已故的他。

　　我不是学习研究共产主义理论的人，因此我没法从纯理论角度来谈这个问题。不过我很喜欢历史，我想，起码可以从历史、人文的角度分析一下。观点未必正确，欢迎各位指正。

　　说到共产主义“不现实”，首先应该讨论共产主义到底是什么？这是一个终极理想，是共产主义者对社会的终极追求，对吧？既然是终极理想，是终极目标，那么看起来与现实差距比较遥远又有什么不对呢？

　　少年立志，有人想做科学家，有人想当主席总统，有人想当大老板。会有人笑话他们“不现实”吗？反过来，要是那个孩子说自己毕生梦想是吃早点买两碗豆腐脑，喝一碗倒一碗，是不是反而会被人嘲笑？我说我的梦想是住豪宅开名车买私人飞机，多数人都会说哎呀真巧我也这么想。我要说我的梦想是今天中午吃刀削面，大家会跟我说不用做这个梦了，出门右转路边就有。对吧？

　　共产主义是我们的信仰，这是一种无神论的信仰。同时，世界上很多人的信仰中是有神的。比如古犹太教分化出来的基督教、天主教、东正教，以及伊斯兰教。这些宗教相信有神，终极诉求是升入天堂。各个宗教对天堂的描绘不尽相同。但无论是哪个宗教的那个支派，所描绘的天堂恐怕都比共产主义更加不现实吧？为什么信神的人可以为自己描绘一个虚无缥缈的“天堂”，不信神的人就不能畅想美好的未来社会呢？

　　我们没有说过下个或者下下个五年计划就能实现共产主义，我们说会为共产主义事业奋斗终生。共产主义事业的成功有多遥远，我们心知肚明，但我们不会因此而放弃努力。

　　西班牙的圣家族大教堂，始建于十九世纪末，到今天还没有完工。当年的建设者都已经不在人世了。他们没有因为自己有生之年看不到教堂建成就放弃，大家会说他们有信仰。我们不因自己看不到共产主义社会成功就放弃理想，难道不是信仰坚定的体现，不是值得敬佩的吗？难道退休国企高管那种曾经信仰共产主义，却因为前路漫漫而放弃的人，不是缺乏信仰，不值得信赖的人吗？

　　还有人说共产主义“违背人性”，理由是每个人都有私欲，共产主义说按需分配，大家如果想要什么就自己取什么，社会资源无论丰富到什么程度也不够用。表面上看，这个说法似乎是成立的。好比说，我想住上千平米带游泳池的豪宅，想开几百万一辆的豪车，想在各个著名风景名胜区有自己的度假屋。有这种想法的人会有很多。如果人人都要什么拿什么，整个世界的资源恐怕还不够咱中国一国人用的。

　　因此这个说法很有市场。很多人，哪怕是坚定的共产主义者，也因此相信共产主义实际上是无法实现的，只能是虚无缥缈的梦想。

　　但是，反观人类历史，多少曾经的不可能都变成可能，最终实现了呢？确实，今天人类的思想道德水平还达不到共产主义的标准，但谁说永远不能呢？

　　原始社会只有利己的概念，不会把全人类作为一个集体来考虑问题。部落之间如果出现对资源的争夺，最普遍的选择是杀光对手，甚至可能还要吃对手的肉。在原始人看来，跟自己争夺资源的就是敌人，无论对方是狼群还是人群都没什么分别。

　　随着生产力发展和人类的思想道德水平的进步，到奴隶社会，人类就懂得了让出一点点资源给战败的敌人，让他们活着，对自己来说也许更有利。这是剥削，但这种允许敌人活下去的做法也是人类的伟大进步。这个改变是人性光芒的写照。

　　到了封建社会，进一步提高的生产力和道德水平使人类懂得了，给予他人一定程度的人身和财产自由，可以进一步增加自己的利益。于是奴隶被解放为雇农。剥削者与被剥削者之间的关系变成经济上的关系。人身依附依旧存在，但雇农不再是地主的私有财产。这是人性的又一次伟大胜利。

　　到了资本主义社会，人类开始认识到平等的重要性，提出所有人生来没有高低贵贱之分，并要求取消特权。虽然没有能够真正消灭特权，但资本主义社会在平权方面有了长足进步。人们再也不像奴隶、封建时代那样认为高低贵贱是天生的，认为特权是应该的。人们开始要求所有人都以相同的标准遵守同样的法律。这也是人性光芒的闪耀。

　　那么，何为人性呢？是私欲吗？肯定不是，应该说是恰恰相反。人性是人类战胜完全自私的动物性的产物，意识到个体只有对集体做出一定程度的妥协才能更好的保护自身利益，不再以贪婪和野蛮的行径占有财产、剥夺他人，这才是人性。

　　自从原始社会以来，人性进步了多少呢？在现代社会，一个身体强壮的男性在野外旅游的时候，遇到一个瘦弱的女性。这时两个人远离社会，但男性不会强奸那个女性，抢走她的财物。更不会杀死她，吃她的肉。这在原始社会的人看来是不可思议的。

　　如果我们身处原始社会，有人告诉我们，以后有一天，陌生人见面不会互相攻击，互相剥夺，人们遵守法律，受道德约束，我们恐怕也不会相信，会认为那是永远无法实现的空谈。因为我们的生活中只有杀戮和剥夺。然而我们今天就生活在这样的社会里，生活在原始社会的人们无法想象，不敢相信的社会里。

　　那么，在人性已经有了如此伟大胜利的前提下，谁又能一口咬定，说共产主义是虚无缥缈的，说人类不可能战胜自己的私欲，达到足够高的思想道德水平呢？

　　实际上，共产主义并不违背人性，而是人性进步到极高水平之后的最终产物。

　　确实，如同字面所言，共产主义是按需分配的。但人的需求并不一定是无节制的，当人的思想道德水平达到相当高度后，人会学会控制自己对物质的欲望，学会依靠社会资源调剂让更多人享受更好的生活水平。

　　比如我希望能去海边度假，并不一定自己名下一定要有一套或者几套海滨别墅，完全可以依靠社会资源调配。现在购买后空置的房屋可以释放出来，让更多人享受海滨度假。我需要开车，也不一定非得是几百万的豪车，只要性能满足需要也就行了。以此类推，如果人类平均思想道德水平能够达到足够的高度，地球上现有的资源就可以让更多人享受上更好的生活。

　　当然，人类人口总数还会增加。巨大的贫困人口数字也会大大拉低人类的平均生活水平。要想实现共产主义，一个必须要面对的问题是我们的生产力还不够发达，物质也还不够丰富。无论从精神上还是物质上，想实现共产主义，全人类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但这恰恰回答了另外一个问题：中国已经放弃共产主义道路了吗？

　　我认为没有。诚然，当今中国共产党提起共产主义的时候并不多。然而信仰本身就不应该挂在嘴上，而应该真正的去践行。回忆一下马克思主义理论中，关于如何社会进步和实现共产主义的那段是怎么说的？生产力发展推动社会发展，生产力发展到极高的阶段，共产主义自然会实现。

　　建国几十年来，共产党不是一直致力于发展生产力吗？我们与共产主义之间，不是还差着一个物质极大丰富吗？那么中国共产党一直以来的努力，不就是从生产力和物质的角度去奔向共产主义吗？

　　当年，中国刚刚开始有超市的时候，只要售货员看不见，就有顾客把商品往怀里塞。还会有人躲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吃喝超市里的商品。现在呢？随着超市监控摄像系统逐渐完善，起码绝大多数人在超市购物的时候不会再有干那种事的想法。

　　观察当今社会也会发现，相对而言，经济发达地区的人法制意识相对较强，想干什么坏事也会先考虑一下如何回避法律制裁。经济相对落后地区的人就差一点，有什么不良想法经常是说干就干。何以如此呢？受教育程度和社会监管力度不同，人的法律意识有差异。

　　我们是不是可以得出这样一个结论：物质极大丰富，生产力和科技高度发达，是完全可以从物质方面客观的提高人的思想道德水平的。那么中国共产党致力于生产力发展和物质建设，并不是远离共产主义，而是在脚踏实地的践行共产主义。

　　共产主义理论认为，资本主义必然消亡，提出无产阶级是资本主义的掘墓人。表面上看，这个提法很具有侵略性。在最初的理论中，确实也有暴力革命不可避免的说法。资本主义世界因此而天然的排斥甚至痛恨共产主义思想，进而本能的敌视相信共产主义的人。

　　然而，认真想一想，如果人类的思想道德水平进步到可以进入共产主义社会的程度。所有的个体都能在相当高的程度上克制不恰当的私欲，都能顾全集体和他人的利益。那为什么还需要暴力革命呢？中国共产党不再高调的谈反对资本主义，不再积极的“输出革命”，并不是放弃共产主义革命了。恰恰相反，我们倡导合作共赢，全世界共同可持续发展，积极推动文化交流和相互了解，致力于消除矛盾，这也是在为共产主义做物质准备。

　　至于说，当今中国私有制经济高度发达，公有制经济的规模和影响力相对缩小。应当承认这是社会现状。但大可不必以此为由，断定中国共产党放弃了共产主义理想。我们还没有实现共产主义，仍然处在社会主义阶段。而且是从半封建半殖民地时期直接进步到社会主义的。

　　按照共产主义在社会经济方面的理论，每个经济发展阶段都是无法回避，是必然经历的。换言之，今天的中国只不过是在补上落下的功课。我们确实大力发展私营经济，但其目的是发挥资本主义经济的长处，最大限度的释放人的积极性，去推动生产力发展。不是说我们自己要变成资本主义，更不能说明中国共产党已经放弃了初心，改变了颜色。

　　阴差阳错，我到四十几岁都没有加入中国共产党。但我始终相信，共产主义是可以实现的，始终认为，中国共产党是共产主义最坚定的践行者。

　　2015年10月匆匆写于广西边防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