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石川：“救火队长”王岐山任中纪委书记的多层含义

大参考

　　反腐败斗争发展到今天，执政党正面临着严峻的挑战与考验：不进一步加大反腐力度，不彻底根除已经存在的严重腐败现象，党的形象将会受到极大损害，党的执政根基将可能被严重蛀空。腐败现象不解决，就如习总书记所说的，“我们党就会失去根基、失去血脉、失去力量”；但如果不处理好加大反腐力度与科学防范反腐所引发的各种风险的关系，也可能犯下习总书记所警示的“颠覆性错误”，其后果将更加不堪设想，这个问题必须引起执政党的高度重视和警惕。（据人民日报——人民论坛8月6日）

　　“与腐败作斗争，个人生死，个人毁誉，无所谓。既然党和国家的前途命运交给了我们，就要担当起这个责任”。中国的腐败问题到底有多严重，中央决定启用“救火队长”，中央政治局常委王岐山担任中纪委书记，或已预示了什么。之初，王岐山称，对于反腐，要“坚持标本兼治，当前要以治标为主，为治本赢得时间。”而今笔者的博文开篇即引用习总书记，最近在一次讲话中的内容，是缘于人民日报旗下的人民论坛所发表的中山大学党史党建研究所所长郭文亮教授的署名文章《反腐风暴的风险评估与防范》与中共长白山机关报《长白山日报》，所透露的习近平总书记相关的讲话内容，引发了笔者同样的思考。

　　透视两篇文章，中央最高层有着怎样的反腐决心，一目了然。长白山日报的文章点明，对于今后查处的反腐对象，总书记作了四点归类，即包括群众反映强烈的党员干部、2012年11月中共十八大以来不收手不收敛的干部、现在在重要岗位和可能进一步提拔重用的年轻干部，以及有更高愿望的干部。

　　据观察，长白山日报除披露了习总书记的部分讲话内容外，也披露了中纪委书记王岐山的相关谈话内容。王岐山形容反腐形势“依然严峻复杂”，并要求领导干部保持清醒头脑，切实增强紧迫感，坚决遏制腐败蔓延势头。他重申反腐是关系党生死存亡的重大政治问题，并强调“这是一个立场问题、态度问题、站队问题、定力问题，也反映了背后是对党、对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的决心问题”。在谈及权责关系时，王岐山指出：“权力意味着责任，责任就要担当。‘喊破嗓子’不如‘做出样子’。”他要求各级党委（党组）书记必须真正行动起来，在落实主体责任上见行动、出实招。

　　此前王岐山曾暗示，必须建立更健全的体制，才能解决贪腐成风的问题。去年晚些时候，他在主持会议时曾表示，反腐要“坚持标本兼治，当前要以治标为主，为治本赢得时间。”而对于总书记这时的表态，中央纪委监察部特邀监察员、研究反腐的专家任建明教授受访时指出，总书记的表态显示从领导人的高度看到的腐败形势，可能比社会大众、专家学者已经知道的更严重、更危急。习近平作个人表态，说明他愿意扛起反腐责任，这不是为了个人得失，而是为了政党、为了国家、为了人民而勇于担当。

　　至于中山大学党史党建研究所所长郭文亮教授在人民日报旗下的人民论坛发表署名文章《反腐风暴的风险评估与防范》时指出，反腐败斗争发展到今天，执政党正面临着严峻的挑战与考验：不进一步加大反腐力度，不彻底根除已经存在的严重腐败现象，党的形象将会受到极大损害，党的执政根基将可能被严重蛀空。腐败现象不解决，就如习总书记所说的，“我们党就会失去根基、失去血脉、失去力量”；但如果不处理好加大反腐力度与科学防范反腐所引发的各种风险的关系，也可能犯下习总书记所警示的“颠覆性错误”，其后果将更加不堪设想，这个问题必须引起执政党的高度重视和警惕，笔者以为并非多余。民众参与国家政治生活的积极性都在增强，民众也意识到，国家的每一步发展都与他们未来的生活与幸福指数息息相关。

　　对于今后更深层次的反腐，进行党史党建研究的教授郭文亮，用语犀利，且一针见血。他说，如果对风险估计不足、预防不周，不仅不能从根本上遏制住腐败的发生与蔓延，甚至有可能犯下习近平所警示的“颠覆性错误”，这个问题必须引起执政党的高度重视。原因是“大老虎”所处的地位、所占有的资源，以及背后错综复杂的关系网络，能量和影响都不容小觑；而他们面临不断加大的“打虎”力度，绝不会坐以待毙。这些腐败分子为保护既得利益，必然负隅顽抗，甚至联手反扑，包括寻找更高的后台保护自己，阻扰对自身腐败行为的查处；以影响中共的形象、影响安定团结为由想方设法向查处活动施加压力；以自己所掌握的对手或更高层级官员的腐败线索相要挟，作垂死挣扎；联合党内相关利益者，以莫须有的罪名打击坚持反腐的党员，压制反腐斗争的开展。

　　不过，郭文亮后来话，给笔者的观感却有些掉道。原因在他在建议为反腐斗争进行顶层设计，并且循序渐进公布腐败案件，同时将重点放在制度建设上。而对于那些可能引发大范围行政运行瘫痪风险的腐败案件，可以当前时间点为界，此前腐败情节相对较轻的，只要认错、退赔，一律既往不咎，而此后一律建章立制，按章惩戒，集中力量打击“大老虎”，引发了笔者的反感。原因很简单，郭文亮的建议虽比之前经济学家张维迎抛出的“特赦论”有所进步，但建议偏离了习近平所提出的苍蝇、老虎一起打的方向，是一种对低级腐败分子的绥靖政策，亦可理解为姑息主义。此凸显张维迎与郭文亮的不接地气，他们低估、小觑了“苍蝇们”的危害。而这种声音一旦形成气候，势必会让一些官员对中央反腐的意图与决心偏离方向，将导致严重后果。

　　之前经济学家张维迎建议，对十八大后不再腐败的官员应既往不咎，十八大之后继续腐败的官员要“新账旧账一起算”，要启动政府官员财产公示和注册，研究超过合理收入之外的部分，究竟是没收，还是交税之后就归官员自己；反腐的目的是建立廉洁、高效政府，而不是为反腐而反腐，更不是为了杀人。不过，张维迎的腔调一出现，便随即遭到了北大法学教授王锡锌的驳斥。王锡锌认为，张维迎的“特赦”，根本就是没有搞清楚其法律意义，是一种空洞的臆想。这种构想将从本质上带来混乱，而且不符合改革的规范要求，也是根本不现实的。王锡锌教授指出，“特赦”会带来很多问题。首先如果“一刀切”重新“洗牌”，民众是不会满意的，并且在规范上也没有依据，会对执政基础合法性带来巨大阴影。何况“特赦”构想是完全基于一个没有得到证实的假定。

　　笔者再提张维迎，并对郭文亮的建议提出质疑，则缘于笔者在一家外国网站看到一篇关于王岐山的故事。故事称，王岐山的老友黄江南，1998年曾对负责中国史上最大规模的一起破产案的王岐山说，一些银行家的背景复杂，他试图劝说王岐山绕道走：“我试图告诉他，这些银行家势力有多大，他们与政界高层的联系有多密切。我还告诉他，如果他迫使这些人承担如此巨额的亏损，我很担心他们的反应。他叫我不要再说了，表示他必须坚持下去。他真是一个非常有决断力和坚韧的人。”更令黄江南没想到的是，15年后，王岐山不但成为政治局常委中的一员，更成为专职的“打虎匠”——中央纪委的书记。其掌勺中纪委18月之后，已使接近25万干部落马，其中包括39名副部级或更高级别官员。

　　网站描述，王岐山这位烟抽得很凶、直言不讳的前历史学家，必须集中他所有的决心和毅力全力以赴。美国财长保尔森对他的评价是：王岐山是“一个执著的历史学家，喜欢哲学辩论，还有着略显顽皮的幽默感”。不久前，王岐山领导的中纪委——再次作出一个令世界震惊的决定。正式启动了对周永康的调查。周永康曾主管中国国家安全事务，是1949年以来以腐败罪名被公开指控的最高级别官员。

　　英国金融时报在评价中国这位曾经的“救火队长”，现在的中纪委书记时，如数家珍。该报称，上世纪90年代中期，作为建行行长，王岐山曾与摩根士丹利合资成立中国第一家真正的投资银行。90年代末，他又在债台高筑的广东督办过国有广东国际信托投资公司的破产案，这一破产案涉及资金规模达40亿美元。2003年北京遭遇非典时，他曾被空降为北京市长处理这一危机。而在2008年全球金融危机爆发时，他再次被委以重任，负责主持中国的应对方案。在中国与欧洲或美国展开棘手谈判时，王岐山往往会成为中方代表。他还曾告诉人们，他最喜欢的电视剧是《纸牌屋》，这是凯文?斯贝西主演的一部勾心斗角的美国政治剧。

　　金融危机期间，时任美国财政部长的保尔森曾与王岐山密切合作。而其实早在1998年王岐山处理广东省的破产案期间，当时还在高盛任职的保尔森就曾与王岐山合作过。对于王岐山，保尔森的评价是：“一个执著的历史学家，喜欢哲学辩论，还有着略显顽皮的幽默感”。正是这样的个性，促使王岐山在两年前向所有中共高层同僚推荐亚里克西斯?德?托克维尔的经典名著《旧制度与大革命》。（文/梁石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