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树洁：周永康落马破解刑不上大夫迷局

大参考

　　蒋洁敏、李春城、郭永祥、冀文林、谭力、王永春、刘汉刘维兄弟、周斌夫妻及其岳父母、以及周永康的两位亲兄弟等一大批人员落马和被抓捕以后，周永康早就成了大家非常关注的焦点大老虎。

　　一年多来，人们对习近平和王岐山敢不敢抓捕中常委一级的巨大老虎，产生了种种怀疑。现在，终于有了一个清楚的结果。那就是，7月29日北京时间17时，中纪委网站出现这样的字眼“中共中央决定对周永康严重违纪问题立案审查”。

　　18大以来，已经有37名省部级高官落马，其中，有多名与周永康有直接和间接的关系。他的六名秘书都升到了省部级或正厅级，没有一个例外，全部落马。

　　这是新中国成立以后影响力最大、涉及人数最多、跨越的地方和行业最多的腐败窝案，在中外产生了巨大的影响。习近平接管中央主要领导职务以后，中央一致启用懂经济、政治和社会的王岐山作为中央纪律检查委员会的书记，在他的周围，还有一批久经考验的纪委和监察部门人员，形成了一个完整的反腐败领导体系。

　　王岐山从上世纪90年代后期到广东帮前总理朱镕基清理广东信托公司腐败案以后，开始名震天下。他不久被调到了海南当省长，2003年的非典威胁着全国人们的健康，胡锦涛直接把他调到了北京，组织抗拒非典的斗争，取得了举世瞩目的成绩。2008年的北京奥运会，他再创人生的辉煌。

　　18大的7名中央政治局常委，多半比较低调务实，与周永康这样的中常委有很大的差别。在这7位常委中，根据党章，只有习近平和李克强可以连任，其他5人，包括王岐山都有可能在党的19大以后退下来，为5位新人腾出位子。

　　换句话说，王岐山只有5年的时间，要做常人不敢做、做不到的事情。习近平珍惜与王岐山的密切关系，他们希望在5年内做到下面三点：（1）大批量清除那些严重违法违纪的中高级官员，形成官员不敢贪、不会贪和不能贪的新型气象；（2）建立一套堵住贪腐漏洞、有效反腐的体制机制；（3）建立一套选拔干部、考察干部和激励干部的廉政体系。

　　中央巡视组原来就存在，不过，在习近平和王岐山的领导下，巡视组成为反腐的重要利器。巡视组的领导都是非常富有地方和企业管理经验的重量级人物，他们面对原来的同事，能够不留情面，这是对这些干部的残酷考验。每一个巡视组，都可以找到问题，抓到老虎，拍到苍蝇。一方面说明腐败问题的严重性和普遍性，一方面说明不反腐，国将不国，党将不党。

　　习近平讲毛泽东所讲的周期律，就是为了避免历代王朝的更替在共产党身上重复。国民党严重腐败，是共产党得天下的主要原因。新中国建立后，也许毛泽东过于敏感，为了怕腐败，不敢搞市场经济，结果是全面地贫困。邓小平搞改革开放，希望通过市场，拉动经济的发展。

　　30多年过去了，经济发展了。不过，在发展的同时，出现了腐败，出现了两极分化过于严重，可能是邓小平不愿意看到的。在这样发展下去，党将失去群众基础，这是非常危险的。

　　中华民族的全面复兴，当然不能停留在GDP的增长上面，而还应该体现在人民的全面幸福方面。人们的幸福，除了收入提高，生活改善，更加渴望公平和公义，而腐败和两极分化却是社会缺乏公平的源泉和表现。

　　不搞市场经济人们太穷，搞了市场经济，鱼龙混杂，社会不公。共产党的领导，不能是一帆风顺的。但是，共产党的集体领导已经不是封建社会的某一个人和家族的世袭垄断，而是集体的领导，邓小平废除了干部终身制，给党内的民主带来希望，给廉政建设提供可能的条件。

　　假设没有废除终身制，某位领导就可以垄断权力，直到权力交替的时候，官场可能腐败的不可收拾。江泽民把权力交给胡锦涛，胡锦涛把权力交给习近平。原来留下来的问题，已经比较严重，再不采取措施，官场将更加腐败。

　　温家宝和胡锦涛在反腐的问题上也非常认真。不过，18大以前的10年，经济增长速度很快，是中国经济崛起的黄金10年。前一届政府在废除农业税、社会保险体系的建设等方面，做出了许多贡献，也奠定了坚实的经济基础。

　　不过，两极分化、腐败和环境破坏，已经到了非认真整治不可的地步。这些问题，有的是快速发展不可避免的代价，有些是人为所造成的，是体制缺陷的后果。许多腐败官员，都有许多共同的特点：为了家庭和孩子谋利益，导致自己被牵连；个人的权力过大，抵挡不住各种各样的诱惑，包括吃喝玩乐、金钱美女，在权力面前，忘记了自己的身份，以及有朝一日可能被清查的危险。

　　腐败的另一个特点，就是官官相护、官商勾结。官员手里有权可以让商人发财，而爱发财的商人往往通过行贿来打击竞争对手，或者通过变通，用低廉的价格，获取资源，尤其是土地和矿产资源。

　　随着经济体量的增大，市场的多元化，可以寻租的机会无处不在。当色、权、利融为一体的时候，一个海瑞进去，很难不是一个和伸出来。一个杨白劳进去，很难不是一个黄世仁出来。一个白毛女进去，很难不是潘金莲出来。

　　要堵住腐败，终究必须从党的领导自身做起。工程承包、土地利用、投资投标、人事管理、就业和干部提拔，不管是那一个方面，都存在寻租的空间。只有清廉的官员，清正的社会风气，才可以避免腐败。

　　廉政建设最大的障碍，其实是那种所谓“刑不上大夫”的惯性思维。试想，如果中常委和政治局以上的官员可以有“免死金牌”的话，他们就可以犯更大更多的错误。上面的人犯错，就很难要求下面的人清正，因此形成了上梁不正下梁歪的官场贪腐现象。

　　周永康早就被控制，坊间做出了种种猜想：习近平和王岐山真的敢破戒吗？如果周永康被抓，下面还有什么特大的老虎要出问题？

　　最近发生了许多事情。除了周永康的贴身秘书班全军覆没以外，前中央军委副主席、17届中央政治局委员徐才厚落马，网上传出郭美美的干（亲）爹王军被深圳警方带走。这两个信号非常明显，习近平和王岐山，不仅敢碰当朝的“亲王”级官员，也敢碰开国元老级“亲王”的直系后代。

　　周永康被查，这已经是顺水推舟的事情。只有把这样的“亲王”级人物抓起来，才能够从根本上控制腐败。周永康被查的意义可以简单归纳为下面三点：（1）共产党是可以搞好清廉建设的，在高强度反腐的时候，共产党不仅没有垮，而且更好的巩固了对中国的统治，加强了带领中国人民实现民族复兴的地位、信心和合法性。那些怀疑中国共产党腐败无能，必然进入周期律的思想，得到反面的证明。（2）党内民主是保证国家长治久安的基本保证，在党内得到民主的情况下，集体的力量就可以对个别“亲王”级的人物发起进攻，为培育清正官场，提供必要的前提条件。

　　中国的经济发展到了今天，已经能够靠内生增长动力拉动可持续的发展。今年第二季度的经济增长取得7.5%的成绩，结束连续数个季度下滑的趋势。经济结构转型，服务业的快速发展，保证了就业，保证了民生的不断提高。通过反腐败，中国经济没有低头。习近平、李克强、王岐山和他们的集体领导成员是幸运的，前面的两届领导，把中国经济抬高到了今天的高度，使他们有强大的经济基础，可以进行刮骨疗法。

　　如果习近平和王岐山不进行刮骨疗法，中国老百姓也许也会忍着。不过，社会矛盾一定会进一步激化。加上国外的矛盾重重，国内的社会矛盾，时刻都可以破坏经济的正常增长。本来非常严重的两极分化，加上仇富和仇官的心理，政治问题一触即发。为了挽大厦于不倾，没有从根本上治理腐败不行。而治理腐败，没有打破“刑不上大夫”也不行。如果是那样，反腐就是豆腐渣工程。本次反腐斗争过去，将有更加严重的腐败反扑过来。

　　周永康被调查，反映了中央反腐败的坚定信心。同时，不让腐败反扑的唯一办法，就必须有一股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的精神。周永康被抓公开化，如果加上公开审判，中国共产党将开创反腐的世界范例与奇迹，为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写下重重的一笔。这是人民之福，国家之幸。

　　经济兴、社会兴、人民幸福，才是民族崛起的终极目标。只有经济发展，没有公平与公义的社会，人民是不幸福的，社会是无法长期稳定的。调查周永康，是廉政建设与反腐斗争的里程碑，是建立清廉体制的良好开端，从而，也是中华民族全面复兴的开始。

　　附件：中共中央决定对周永康严重违纪问题立案审查 （2014年07月29日17:59  新华社）
　　新华社北京7月29日“新华社发布”客户端专电 鉴于周永康涉嫌严重违纪，中共中央决定，依据《中国共产党章程》和《中国共产党纪律检查机关案件检查工作条例》的有关规定，由中共中央纪律检查委员会对其立案审查。
　　【周永康简历】
　　男，汉族，1942年12月生，江苏无锡人，1964年11月入党，1966年9月参加工作，北京石油学院勘探系地球物理勘探专业毕业，大学学历，教授级高级工程师。
　　1961－1966年 北京石油学院勘探系地球物理勘探专业学习
　　1966－1967年 留校待分配
　　1967－1970年 大庆油田六七三厂地质队实习员、技术员
　　1970－1973年 辽河石油会战指挥部地质团区域室技术员、党支部书记、大队长
　　1973－1976年 辽河石油勘探局地球物理勘探处处长
　　1976－1979年 辽河石油勘探局政治部副主任
　　1979－1983年 辽河石油勘探局副局长兼钻井指挥部党委书记、物探指挥部党委书记兼指挥
　　1983－1985年 辽河石油勘探局局长、党委副书记，辽宁省盘锦市委副书记、市长
　　1985－1988年 石油工业部副部长、党组成员
　　1988－1996年 中国石油天然气总公司副总经理、党组副书记(其间：1989－1990年兼任塔里木石油会战指挥部指挥、临时党委书记；1989－1990年兼任胜利石油管理局党委书记、局长和山东省东营市委书记)
　　1996－1998年 中国石油天然气总公司总经理、党组书记
　　1998－1999年 国土资源部部长、党组书记
　　1999－2002年 四川省委书记
　　2002－2003年 中央政治局委员、中央书记处书记，中央政法委员会副书记，公安部部长、党委书记
　　2003－2007年 中央政治局委员、中央书记处书记，国务委员、国务院党组成员，中央政法委员会副书记，公安部部长( 2007.10.28 十届全国人大常委会第三十次会议免去其兼任的公安部部长职务)、党委书记
　　2007年－2013年  中央政治局常委 (至2012年11月)，国务委员、国务院党组成员(至2008年3月)，中央政法委员会书记(至2012年11月)，中央社会治安综合治理委员会主任(至2013年)
　　第十四届中央候补委员，十五届、十六届、十七届中央委员，十六届中央政治局委员、中央书记处书记，十七届中央政治局委员、常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