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敬伟：养老金入市应回归民生逻辑

大参考

　　日前，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部部长尹蔚民表示，未来养老保险基金一部分资金将进入股市，目前养老保险基金累计结余有3.06万亿元。在保障基金绝对安全的前提下，养老保险基金结余资金投资运营坚持市场化、多元化、相对集中运营以及加强监管等四方面原则。对于养老金入市，证监会持支持和欢迎态度。13日，证监会新闻发言人张晓军表示，资本市场可以为养老金提供一个信息公开、产品丰富、交易便捷、运作高效的投资场所，促进养老金保值增值。  

　　养老金是老百姓的保命钱，其本质是老有所养--每个人都会老，因而攸关每个社会个体的切身利益，属于基础民生。

　　养老金最现实的民生问题，首先是养老金公平问题，即不同职业群体的养老金待遇不同。现在，吃财政饭的机关事业单位和企业职工的养老金“双轨制”已经破局，四千多万“官家人”也要按照比例缴纳养老保险了。但养老金“双轨制”统一，只是形式公平。一者，机关事业单位的养老金资金池确然“放水”较晚，但挹注有力；二者，“官家人”的职业年金待遇有保障，企业职工的企业年金聊胜于无。此外，中国养老金不公，不仅是“双轨”有别，而且还存在着城乡居民养老金待遇少得可怜的不公平。因而，养老金解决“双轨制”只是第一步，最终要破解的是“多轨制”不公。

　　养老金不公，一切问题免谈。因为各阶层都会基于自身利益强省，使社会怨气此起披伏。政策设计者，若无系统化思维，修修补补的改革举措，会导致“按下葫芦浮起瓢”的社会紊乱。

　　解决养老金不公，又不能艰难采取平均主义。否则，也会挫伤一些社会群体的积极性，落入计划经济时代的窠臼。可见，养老金制度的理性设计，不是简单的双轨或多轨合一，而是内涵公平。譬如，机关事业单位养老金改革，个人缴纳养老金只是浮于表面的公平，真正的公平是先解决权力法定法治，摈除权力特权，实行阳光收入，在此基础上适当提升公务员在职和退休待遇，公众就不会紧盯公务员收入和养老金待遇。尤要者，将事业单位人员和公务员队伍剥离开来，大幅减少财政供养的人头费，也是应有之义。

　　其次是养老金缺口问题。关于有多少养老金缺口，舆论场和官方有不同说法。缺口数据不明朗，自然会引发社会公众的误读和焦虑。客观言，养老金资金池的进出是个动态过程，进出量的多寡受缴费时段和地域的影响。故而，“过去完成时”的资金池和“现在进行时”的资金池，满足不了“经来时”的支付需求。就此而言，养老金远期缺口是必然的，但当期支付应该没有问题。

　　破解办法无非是：一要提高养老金支付比例，但目前中国社保费率已经很高（超过工资总额的4成），空间有限；二是采取延迟退休的方式，目的是增加缴费年限又延迟领取退休金时间，但延迟退休也会给年轻人造成就业和成长压力，因而只能是渐进式延退；三是养老金入市，让2.7万亿养老金进入资本市场，实现多元化增值。

　　但上述办法都有利弊，尤其是延退和养老金入市，尚未进入执行层面。因为一旦落实，还需要更多的配套举措，且必须考虑执行中衍生的其他问题。譬如养老金入市，除了资金安全问题外，如何化解人们对保命钱入市的不安全感尤为重要。在社会公众看来，股市是不靠谱的，因为很多人的炒股经历是被套牢，因而对保命钱进入股市是决然不放心的。至于其他投资渠道，他们也存有不确定感。


　　何况，养老金入市也存在着中央和地方、证监会和财政部及人社部的多重博弈，养老金入市时间表和路线图究竟如何，还有待观察。普通人的视野没有那么宏观和深远，他们的心理预期很现实很微观，保证每个人的养老金足额及时发放，不要以任何画饼的方式动老百姓的养老金。

　　正因为如此，李克强总理在今年的政府工作报告中14次提到“养老”这个热词。3月9日，他在参加黑龙江代表团审议时又讲：“很多退休老工人年轻时为共和国发展流过大汗，绝不能让他们年老时再流泪。”并承诺，对于养老金的正常缺口，国家会尽力支持。或许，感性的承诺才更让社会公众心安。

　　其三是养老金继承问题。“两会”期间，有人大代表提出，个人养老金在死后可能被充公问题。随后，舆论场纷纷纠正其错误，引证相关规定，指养老金个人账户中的余额可以全部继承。不过，问题的关键不在人大代表的错言，而在于大多数的确不晓得这样的规定。法律法规和政策规定，最终都要落实到权利上才有意义，权利之要在于通过有效宣传让人人洞悉知晓。否则，权利或被行政疏失打折或漠视。

　　养老金是考验政府的难题，是体现民生的热题。解决这一课题的基本逻辑是民生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