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皮：悟道中国教育改革

大参考

　　突然间似乎悟到了教育改革的头绪。

　　在一段时间内关注着人口问题，自己觉得中国的人口政策走到了死胡同里：保留，已经明显不合民意，放开，却只能是部分人得益。但不管自己看法如何，ZF已经在一群鼓噪大国空巢老龄化惊人劳动力短缺兵源匮乏等等观点的精英的鼓噪之后，逐步放开了世界第一人口大国的生育限制，单独二胎已经过时，二胎政策已经落地，全面放开也指日可待。

　　说回教育。教育其实和人口问题密切相关。

　　教育分为两大部分，基础教育和高等教育。现在的基础教育是3年小学+6年初中的九年义务教育，外加夹在基础教育和高等教育中间的3年高中或者职业教育。但早前的学制并不是这样的，早年的九年基础教育是5年小学+2年初中+2年高中。

　　毛泽东时代曾经提出过“学制要缩短，教育要革命”的口号，基础教育缩短了学制，高等教育干脆取消了招生考试。后来进入到邓小平时代后，教育又改革了，高考恢复了，但基础教育学制没有缩短反而是加长了。为何要延长学制呢？经历过这个时代变迁的人都知道，这种转变和中国的人口状况息息相关。当时中国和世界其它国家一样面临着巨大的人口压力。

　　毛泽东时期，农业户口的人口生在田地上，长大了给你分一亩三分地做个农夫农妇务农就是你一生的职业，不存在什么就业失业。而城里的孩子却无可避免的面临着就业岗位不足的就业压力。“接班”是一种就业的制度安排，但计生国策推行之前一对夫妻可以生育多个孩子，即便是退休后可以给子女让位接班，但也只有两个空位，还是僧多粥少。毛泽东想到了一个办法，就是众所周知的知识青年上山下乡，把在城里游荡的无业青年都派到山里和乡下的农村去，但这并不算是安排就业，因为农业并不缺乏劳动力，相反农业一直是劳动力过剩，只是用户籍制度困在农村免得冲击城市就业。毛泽东的上山下乡是一种“继续教育”的安排，叫做“知识青年到农村去，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就好像现在的初中之后的职业高中一样，是一种继续教育。

　　继续教育的安排，当然是在各行各业劳动力充足的前提下面对庞大的待就业人群采取的缓冲措施。当时并不单单是中国大陆是这个情况，很多国家和地区都是如此，学生毕业就失业的情况困扰着各国政府，因此对书本课堂学习比较喜好或不那么厌倦的毕业生就选择了继续上学延迟走向社会。顺应于这种民意，学制延长就变成了自然而然的事情。

　　但从国家制度层面延长学制，并不符合民众的愿望，民众是希望自由选择，而不是一刀切地延长。所以，以职业前培训为内容的职业教育一直就发展不起来，职业高中招生困难，把孩子送去读职高在一些家长心中就等于是废了孩子，与其送孩子读职高还不如直接给他找个工打。

　　就像其它经济起飞的国家一样，改革开放之后，首先发展起来的是三来一补企业，是劳动密集型企业，这些企业本来也不需要什么知识和技能，所以才有了大量的只有小学初中文化程度的农民工南下进城务工的民工潮。

　　反观学制延长的历史成因，我们可以悟到，现在已经到了重提当年“学制要缩短”的时候了。因为中国现在缺人了！因为人多力量大的思想又回潮了。放开生育限制，是远水不解近渴，而且二十年后的就业形势根本就是一个未知数，明年是什么局面都说不清楚，怎么知道二十年后面临的不是就业压力而是依然劳动力困乏？拿中国当前的人口局面说计划生育的事情，纯属借口，用心其实根本不在什么劳动力兵源等上。

　　解救当前人口红利枯竭劳动力困乏之局面的立竿见影的措施，就是缩短学制。把九年义务教育改回为5年小学+2年初中+2年高中，6岁入校改为7岁入校，高中毕业时年满16岁，刚好超过的禁用童工的年龄限制，提前释放劳动力，补充劳动人口短缺的局面。这是立竿见影的措施，今年宣布开始改革明年就可见效，就会有近千万中学毕业生变成人口红利了。

　　为了配合这一措施强化其立竿见影的效果，防止一些民众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可以在高等教育方面加以配合。这种配合就是立刻扭转过去不断扩大高校招生名额的做法，反而收紧高招名额，加高入校门槛，让高校招到真正愿意为知识献身的青年，而不是靠各种加分和地方政策就可以有名无实地进入高校甚至名校。一句话，高校就应该保持其“高”的姿态。像台湾、韩国这样的高校招生名额多过高中毕业生的局面不应该在中国大陆再现了。

　　高校方面，前二三十年一直都在扩招，在容纳已经达到劳动年龄的人口。后来有人还号召学习国外高校，要宽进严出，认为只要把好出口，应该尽量放低进入门槛扩大招生。但今日物是人非情况逆转，严出，就等于要求没有学好的学生再呆在校园里补足学分，等于是收紧了劳动力投入社会的渠道，无形之中加剧了劳动力短缺的形势。

　　另一方面，用工制度上也可以做出一些配合。比如把童工的年龄改为15岁甚至14岁。现在的孩子十四五岁都人高马大发育成熟了，让其走上社会补充人口红利完全可以的。

　　民众和政府的博弈，历来都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当年推行独生子女政策的时候，民众当中产生了不少超生游击队员（现在已被人已经证明这只是为了推行独生子女政策而杜撰的政治故事）。

　　延长学制，本来有为了缓解就业压力的用意，用在校时间做一个缓冲，在就业大门之外加修一道拦水坝，面上的说法是提高就业人群的知识水平和就业能力。但民众不是这样想的，延长学制的做法在现实当中迅速被实质性地改造成了为应试教育服务的一种安排。现在的初中三年高中三年，并不是学生在校学习三年，而是只学两年甚至不满两年学校就讲完三年的课程，剩下的时间就是复习和模拟考试——初中为了中考，高中为了高考。而从应试教育框架里走出来的中国毕业生，适应社会实际的本领可想而知，所以说，南辕北辙，延长学制除了确实延时了就业压力之外并没有达到原有的另一初衷，没有为社会准备更好更多的劳动力需求。

　　何况现在局面转变了。中国现在缺人了尤其是制造业，开始担忧人口红利的减缩了，开始担忧十四岁以下孩子占比减少的老龄化问题了，开始对印度人口有可能超过中国忧心忡忡了。那么，面对着被制度困在学校里的这么庞大立马可用劳动力，何不立刻释放它？

　　据说河南现在有一亿多人口，河南也一直是劳务输出大省，三四十年龄为中国依赖人口红利而腾飞的中国经济贡献了巨大的动力。今年仅仅参加高考的河南孩子就有八十几万之多。如果高校招录人数缩小一半，立刻可以为短缺劳动力的中国制造业补充几十万生力军。如果学制也缩短为9年，个人估计反计生人士担忧的劳动力短缺兵源困乏等局面可以立马缓解，不必寄希望于后果难料的放开生育。

　　早两天看到一位大V的文字，说中国经济的L型状态可能要经历二十年时间，观点的依据就是即便是放开生育新生代人口的成长也需要二十年时间。但中国经济如果真是受困于劳动力困乏人口红利短缺，那么又有几个企业可以熬过二十年？比尔盖茨曾经说过，微软离倒闭也只有一年半的时间。因此中国企业大部分怕是活不过漫长的人口成长期的。

　　那么，与其让中国经济失去人口红利之血而死掉，不如现在就缩短学制释放人口红利立刻为中国经济输血。

　　中国教育不能游离于中国经济发展之外，而应该是顺应经济发展的要求办教育。据上分析，中国教育的改革方向也跃然纸上：一，缩短基础教育学制；二，提高高校入校门槛。

　　你觉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