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蓬安：社会抚养费究竟养了谁？

大参考

　　4月21日，第一财经日报一篇题为《社会抚养费被曝用于给计生官员发奖金》的文章报道，江西某乡2013年征收社会抚养费107.10万元，上交额为10.71万元，剩下的96.39万元全部由计生部门支出，包括劳务费42.27万元（乡村两级分成、给公安部分拨款等）、奖金16.56万元、招待费10.20万元、利益导向支出8.87万元等，而最不可思议的，还有乡政府开“两会”费用和乡人武干部购买服装支出。

　　笔者有一个十分不好的习惯，对一些现象往往“顾名思义”，因此不断犯下主观错误。比如此前对“社会抚养费”的理解，就以为是政府担心人家孩子生多了，今后养不起会成为社会负担，因此先征收一笔钱，以备后用，或者是征收这些钱，用于资助那些因计生而遭受重大损失的家庭，如扶助失独家庭等。

　　看到江西某乡将社会抚养费用于计生官员发奖金，有些地区甚至用社会抚养费行贿上级等丑闻后，笔者慎重地在网上搜索，百度百科显示：社会抚养费，是指为调节自然资源的利用和保护环境，适当补偿政府的公共社会事业投入的经费，而对不符合法定条件生育子女的公民征收的费用。

　　虽然至今才弄清楚社会抚养费的真实含义，但社会质疑该费去向的报道却由来已久，对该费存废的议论更是网络长时间的热点话题。

　　说句内心话，笔者早就预料到热衷于征收社会抚养费，强烈反对废除社会抚养费的计生部门存在部门利益。因为中国没有一个收费部门不是收费、罚款的受益者，比如公安机关抓赌、抓卖淫嫖娼罚款，此前工商部门名目繁多的罚款，虽然都是“收支两条线”，实际上仍然是按比例“罚款返还”，罚得越多，收得越多，部门及个人利益越大。而这其中还频繁发生少上交、多截留现象，执法人员罚款不开票，直接装腰包更是司空见惯。因为利益驱动，执法机关不该出现的“钓鱼执法”、“放水养鱼”现象时常见诸媒体。而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税务部门过去对偷税最高可以5倍罚款，目前最高3倍罚款，但因为该部门个人利益与罚款数额并不挂钩，而且地方政府为优化投资环境也不希望税务机关就高处罚企业，因此实际罚款都是依据下限。

　　社会抚养费的征收管理当然也有规矩。《社会抚养费征收管理办法》中有明确规定，社会抚养费及滞纳金应当全部上缴国库，按照国务院财政部门的规定纳入地方财政预算管理；任何单位和个人不得截留、挪用、贪污、私分。同时规定，计划生育工作必要的经费，由各级人民政府财政予以保障。

　　江西该乡如此坐支社会抚养费，给自己发奖金，明显是违法行为，等同于私分公款。而其中人均4000元的超收奖，明显是鼓励计生干部不择手段多收，因为收的越多奖金也就越多。而支出表中所列的利益导向支出8.87万元，则是为村级计生干部买养老保险，难怪村级计生干部积极性高。

　　很明显，社会抚养费肥了乡村政府，腐蚀了官员，养了一帮计生干部。

　　在笔者看来，目前定义的“社会抚养费”含义实在是荒唐可笑，因此出现各种违纪违法开支实在是正常不过。如果将该项据说每年征收总额超过250亿元的资金用于资助那些因计生而遭受重大损失的家庭，特别是用于扶助失独家庭，那么社会的反对声一定会大大降低，甚至会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