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底望天：2022年3月闲聊（下）

lameihu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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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2-03-16

　　因为中美贸易协定，中国前年和去年买了N多的美国农产品，也买了N多的美国液化天然气（美国自己产能上不来了，不然都全买了）。那么现在俄罗斯遭制裁，俄罗斯天然气打折去了中国，而欧洲需要从美国购买，所以中国手上的货，加价给了欧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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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2-03-17

　　有人喊我聊聊罗马会议，看不出有啥太多可以聊的。因为这次会议并不是临时紧急添加的会议，而是上次中美视频会议之后一系列的落实例会、只不过现在出了一个俄乌战争的情况。

　　从会议双方发布的公告，应该没有啥实际的结果。按照外交辞令，如果大家开会拍桌子了，公告就会出现"坦诚"这个词。基本上中美会议的大方向是中美关系回到正常稳定状态，目前看罗马会议是为这种状态创造条件，目前看应该是没有啥进展。

　　当然关系不进一步恶化，就是进展，是吧。从美方在会议之前放出的信息战攻势，大家关注的主要是中俄正常经贸关系是否持续进行，而这种进行给美欧对俄罗斯全面的经济战会形成什么样的后果。

　　如果更准确的，就是从昨天开始，到30天之后的缓冲期过去的4月15号，围绕俄罗斯主权债务和公司债务是否会违约，在国际资本市场的一场大赌博，用什么样的方式收场。

　　在俄罗斯的15个用美元和欧元做的主权债务中，条款小字体是说明了俄罗斯可以用卢布进行支付。当然因为制裁，很多技术上的原因比较麻烦。比如投资人收到卢布后是否有办法转成美元欧元，比如投资人是否在二级市场冻结的情况下，能否按照要求把持有的债券提交给CDS的提供方等等。

　　大家之前也听到华尔街的高盛大摩等等，都在制裁宣布之后，抢购了俄罗斯优质公司的短期债券、总之，这次主要擂台是CDS的赔付这里，而豪赌的简单结论，就是美欧对俄罗斯的金融制裁是否有用，而中国貌似是主要外挂因素。当然了，如果结果是美欧金融制裁没毛用，未来将很大改变全球金融市场对类似状况的风险评估和行为方式。

　　目前看欧洲的德国法国，是希望俄乌之间停下来政治解决，但是美英是希望继续干不要怕。美国是希望能把俄罗斯拖入阿富汗或者伊拉克的困局，就是占领而无法平息反抗。目前看俄罗斯也没有那么傻，不会主动陷入泥沼。

　　从局势来看，俄军对基辅的攻势基本上是施加压力为主，以打促谈的目标。但是在东北部和南部，采取的是攻城掠地的法子。然后对占领了的地方，走卢甘斯克和顿尼斯克的路子成立独立共和国，目前全部控制的赫尔松州，就要开始这么干了。

　　那么东北部仍然在打的三个州是哈尔科夫州，苏梅州，切尔尼科夫州，南部是在打的扎波罗热州和尼古拉耶夫州，以及可能未来的目标敖德萨州。另外两个就是中部的波尔塔瓦州和第聂伯罗彼得罗夫斯克州。

　　那么如果有一天俄乌签署了撤军协议，还是可以和这些自己和小伙伴承认的独立共和国们成立互助友好协议，帮助建立当地的武装，并派遣俄军常驻维和。

　　当然要看俄罗斯自己有没有能力完成这些任务，或者要花多少时间完成。虽然来自美欧的制裁会痛，但是俄罗斯在中东和其他地区，给美国添堵的本事也还是不少的。大家互相伤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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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2-03-18

　　为啥说现在发生的俄乌战争是一个历史大事件呢，因为你回头看中国历史，一个很重要的关节点就是战国时代。战国时代的主要事件有两个，一个是田氏代齐，算是新酒装旧瓶。另一个是三家分晋，算是改变了整个战国的地缘政治。

　　那么在后来的中国历史，你会发现很多很多建立的国家和政权，都会用这个时候形成的格局，去重新定义历史上的地缘格局，比如后秦、后楚、西魏、北魏、后燕等等。

　　那么东欧大平原这里，也曾经发生过类似的战国时代。在蒙古人的金帐汗国崩溃之后，在北面形成了两个大公国，一个是东边的莫斯科公国，一个是西边的波兰立陶宛联合王国。

　　而在更北，是瑞典帝国，蒙古人残余退守克里米亚成为克里米亚汗国，在黑海的南岸就是突厥人的奥斯曼帝国。克里米亚的鞑靼人，其中一个大生意，就是攻打上面两个国家，他们曾经打到莫斯科、明斯克等地方，抓了斯拉夫人当奴隶，送到伊斯坦布尔去换钱。

　　那么在今天乌克兰和俄罗斯南部的地方，就是一个不毛之地的大草原，慢慢聚集起来各类逃难的斯拉夫人农奴，和游牧民族混血，然后游牧化，就形成了后来著名的哥萨克。

　　这些沿河而聚，类似水浒的山寨好汉们主要分两大支，一支是顿河这里的顿河哥萨克，一支是第聂伯尔河这里的扎波罗热哥萨克。然后时间快进，今天的白俄罗斯和乌克兰，都在波兰立陶宛国的治下。

　　后来就出现一件事情，乌克兰贵族赫梅尔尼茨基家族被波立贵族陷害，波兰国王不介入，导致他最后带领扎波罗热哥萨克造反，一口气打进波兰立陶宛，最后成立了哥萨克酋长国。

　　而之前的盟友克里米亚汗国翻脸，于是他寻求俄罗斯大公国的庇护，算是变成了俄罗斯的下属国。而这个也掀起了波兰人称为的大洪水，南边哥萨克造反，北边瑞典帝国打劫，最终结果就是导致了俄罗斯大公国的扩张，让波兰立陶宛国丧失了大批土地。

　　当然后来俄罗斯好多代人的努力，终于拿下了克里米亚。而乌克兰长大的苏联前领导人赫鲁晓夫，就在纪念哥萨克酋长国签约的300年纪念日，将克里米亚划入乌克兰，说是因为这个条约的原因。那么后来俄罗斯人的不爽，就是乌克兰加入我们，才划克里米亚过去，如果他们独立出去了，克里米亚不应该划回来吗？

　　那么为啥这些历史，具有今天的现实意义呢。那就是如果乌克兰加入北约，再预期将来的白俄罗斯也加入进来，在美国和英国的强力支持下，东欧地区（或者说美国人口里的新欧洲）将会重现当年波兰立陶宛联合王国的态势，而俄罗斯帝国将类似奥斯曼帝国一样走进分崩离析，回返莫斯科公国时代。

　　但是历史大趋势有时不是那么容易改变。正如美国总统拜登知道中国的实力总有一天会超过美国，但是他必须保证不会发生在他的watch。普京作为标准的俄罗斯大帝转世，也不能接受帝国在他的任上变为公国。不过蒙古帝国来如疾风退如骤雨，也不过百来年。俄罗斯衰弱对法德主导的欧盟，也不是坏事。

　　而对东方兴起的中国，短中期，比如10-20年有些不利，但是之后就不是坏事。至于新欧洲，或者说新波兰立陶宛联盟，他们比较希望看到的支持力量，是强大的域外力量美国和英国的支持。

　　德国因此的重新武备，对他们来说是福是祸，还不明朗。毕竟法德联合的力量崛起，不管是法国主导的拿破仑时代，还是德国主导的希特勒时代，对波兰立陶宛联盟都是灾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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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2-03-18

　　之前谈论乌克兰战争的角度，主要都是从大国博弈和地缘政治的视角，这次就换一个经济方面的视角。这次美国在制裁俄罗斯能源的时候，就不得不去找自己长期攻击的对手伊朗和委内瑞拉勾兑，也不得不去找最近关系极差的沙特和阿联酋（拜登政府的也门政策和针对沙特某记者被杀害事件）。

　　想到了911之后，美国人气鼓鼓的扬言要用俄罗斯的能源来勒死中东的石油土豪们，当然又想到自己去伊拉克抢油。当然最后还是没有啥建树，好在美国人自己的科研人员给力，终于搞出来页岩油和页岩气。

　　美国一直都是这种无头脑使蛮的感觉。比如现在想到要求中国出来平息乌克兰战争了。你昨天还在要卖台湾F-16呢，在之前还忙着抵制奥运会呢？

　　说到美国开启了能源的页岩时代，当时美国就出现了两个派别的争论。一个就是战略地缘派，他们说，我们解决了能源供应问题，就可以把能源大规模卖到欧洲和日本，然后就可以掐死俄罗斯。

　　当然还有其他几个看不顺眼的家伙也给掐死。另一个就是美国再工业派，他们说，我们解决了廉价能源，给个屁的欧洲和日本。我们应该用这个成本竞争优势，把我们制造业竞争对手德国和日本干死，保证美国的制造业的垄断地位。

　　因为说到底，产品的竞争力主要是成本，还真以为是靠爱吗？

　　那么在这次战争发生之前，大家都记得美国和欧洲最纠结的一件事情，就是俄罗斯和德国合作的北溪2号。各种制裁反制裁折腾了好长时间，最终拜登政府得到了德国的承诺，就是如果俄罗斯入侵乌克兰，那么北溪2号就喊停。

　　然后就看到各种美国组织的军演在乌克兰进行，看到英国军舰去闯领海，被俄罗斯军舰开火警告等等。

　　现在欧盟在考虑要摆脱对俄罗斯的能源的依赖，目前看几个选项，太阳能主要产于中国新疆，核能肯定政治不正确，买美国的液化天然气，那么贵，欧洲工业品没办法竞争。

　　所以从德国的角度来讲，也许好好烧煤，是目前的可选项。所以目前看欧洲的恐惧，不光是俄罗斯核弹的恐惧，还有难民冲击的恐惧，还有没有廉价的俄罗斯能源，经济和生活水平都会大幅度下滑的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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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2-03-19

　　这一轮美国媒体和政府针对中国议题的炒作，其实就是欧洲现在慌得一逼。按照今天的数据，已经从乌克兰逃到欧洲的难民是330万（波兰是2百万），然后因为战争内部流离，正在路上的难民有648万。

　　所以欧洲希望战争快停下来。但是要停战必须外交谈判，要谈判必须北约和俄罗斯来谈，要北约来谈，必须让美国坐下来。现在美国不肯坐下来，希望战争打得时间越长越好。欧洲逼美国，美国转头一指，只有中国才可以搞定俄罗斯让战争停下来，欧洲人你们去烦中国好不好。

　　欧洲人当时也不是那么傻，所以现在是把拜登逼到欧洲访问去了，看看能不能把他摁到谈判桌去。其实欧洲的麻烦还没有解决，这场战争和制裁引发的全球粮荒，这两年可以给欧洲从北非再拉来几百万难民。

　　其实欧洲也不是完全没有解套的办法，如果乌克兰不肯将加入北约这一条从宪法上拿掉，而北约不肯纸面上签署不接纳乌克兰的决定，也许马克宏可以利用法国大选，在法国修宪，加一条法国不接受乌克兰加入北约的条款，也许这个是一个解套的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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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2-03-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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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2-03-21

　　俄乌战争新闻焦点在基辅，但是主战场不在这里。目前俄军全力进攻的地方，是马里乌波尔。在这里乌军的守军是三个方向，东边是大家都知道的亚述营，北边是乌克兰海军陆战队，西边和西北边是乌克兰56机械化步兵。而大家之前看到的儿童医院和剧院，都是在南部。这里和哈尔科夫应该是打得比较惨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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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2-03-22

　　最近俄乌大战，网上突然多了很多战略专家，笑晕。看了美国的不少主流媒体，也搞了些美军退役将军来轮战，他们关于基辅的各种分析让我眼镜跌烂了好几副。

　　其实战争就是打补给，俄军轰炸西乌的几个地方，是打北约对乌军的补给线，而乌军小部队去袭击基辅俄军的后侧，也是打俄军的补给线。从这个角度看，南部马里乌波尔乌军不利，主要是补给线中断，外面又没有援军。

　　俄军由于兵力不够，不可能四次开花，所以目前看是控制马里乌波尔这个运输枢纽，改善东部和南部的供应线，这里腾出来的4-5万兵力，不知道俄军会向哪里投放。如果外交协议比较快达成，估计会向北去打扎波罗热和第聂伯尔去包抄东部乌军。如果没那么快达成，估计可能去打尼古拉耶夫和敖德萨。

　　说一下战损比。美国南北战争的时候，南方的李将军带领手上的精兵，几次三番打败北军，让林肯总统几次换将都没有办法。后来上来的格兰特将军，就是打消耗战。和李将军一仗打下来，南军死1千，北军死2千。

　　之前的北军将领知难而退，但是格兰特将军不要怂就是干，一直继续往下打。每次北军都比南军死的人多，然后北方各州政府和舆论一致大骂。虽然北方战损比较大，但是北方个体大，人口是南方的好多倍，结果就是李将军人越打越少，打到后来，没有兵了。

　　美国在太平洋战争的第一战珊瑚岛海战，战损比也是高于日军，大概是用2艘军舰换日本一艘军舰。但是美国造军舰下饺子，一个星期下一艘，日本要几个月下一艘，结果损耗下去，日本就没有军舰了。所以说，俄军如果就是打笨仗，围住一个城市慢慢打，靠消耗战就可以打赢。

　　以打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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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2-03-25

　　看到外面舆论的引导方向之一，就是俄乌战争主要是俄罗斯总统普京的想法，大部分俄罗斯人，包括俄罗斯精英其实是反对的。所以就大致梳理一下普京个人的情况。

　　普京出生在俄罗斯的北方城市圣彼得堡。这个城市吧，主要就是彼得大帝在俄罗斯搞改革，向西方开放学习而产生的。所以名字是“堡”，比如汉堡啊、卢森堡啊，而不是“格勒”。

　　这里算是整个俄罗斯最西化的城市，也是俄罗斯几次革命的发源地，有点像中国的上海。当然了，后来和德国打一战，就改成了彼得格勒，再后来纪念列宁，就改成列宁格勒。

　　那么普京读大学，就去了列宁格勒国立大学，主攻国际法和经济学。大学毕业，就参加了克格勃外派东德，主要是收集和分析西方的情报信息（不知道和德国前总理梅克尔有没有工作交集，哈哈哈）。

　　两德统一后，普京回国，后来看不惯克格勃内部组织向发动推翻戈尔巴乔夫的政变，就离开了组织。回到母校，作为欧洲通从事外事。后来他大学的老师选上了圣彼得堡的市长，普京就来到市府做老师的外事顾问，专门负责为城市从欧洲进行招商引资，设立外资和合资企业的工作。

　　后来他的老师落选，就在朋友（应该是叶办主任丘拜斯—俄罗斯私有化的设计师）的介绍下，来莫斯科，进了叶尔钦总统的办公室，负责俄罗斯海外国家资产管理。

　　普京在叶办的主要工作，就是在国际法框架下，如何转换苏联海外资产为俄罗斯资产。后来就是成立叶办副主任，然后就在叶尔钦换总理如同走马灯那样，换到第四个，就把他换上来了。

　　总而言之，普京的起点，是一个俄罗斯的慕西小狗狗，崇尚西方价值，慢慢走到回归俄罗斯价值的终点。其中是非曲折难说，但是他代表了俄罗斯那一代人，类似于中国的50-60后，作为亲西方的世代，基本上就这样了。如果西方幻想，普京下台了，换上更亲西方的政治人物，估计不太容易实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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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2-03-26

　　从俄罗斯自己的宣传来看，俄罗斯的军事行动第一阶段算是结束了。从最近的行动来看，俄罗斯已经放弃了对乌克兰大城市的争夺战，毕竟打城市巷战，俄罗斯军力不够，同时战损也无法接受。

　　从目前基辅来看，俄军部分地区后撤建构长期战斗的防御工事，把之前用于打击乌军防守阵地的大炮，用来对基辅西向的公路和铁路（之前没有控制铁路，便于难民去北约）进行打击。

　　而最近乌军反击抢回来的马克里夫镇，也是主要保卫E40公路去利沃夫的通畅。所以今后两军的主要目标，是北约补给线的控制与反控制。

　　至于南部乌克兰大港口奥德赛，个人看法俄军缺乏足够的兵力打这里。不过如果目标是封锁这个港口，俄军黑海舰队，加上乌军防止俄军登陆部署的水雷，基本上这里暂时已经无法运作了。

　　除非俄罗斯有长期占领这里的战略目标，不过不光是美欧，甚至土耳其也不愿意看到这里被俄罗斯完全占据。另外一个北边的边境城市哈尔科夫，这里乌军的巷战打得非常坚决，已经迫使俄军放弃占领的目标，而是绕过乌军防线，南下控制了伊尔姆。

　　这里俄军希望能够打下来斯罗维扬斯克和克拉马托斯克，而这两个硬骨头当初2015年也没能吃下来。至于南边，俄军攻击的第聂伯尔东部的军事要地帕维罗拉德，也是乌军防守的重地，这里如果被俄军拿下来，乌军东部主力就有可能像2015年那样被包围。俄军能否打下来马里乌波尔，让南部军队可以增援，应该是俄罗斯第二阶段的战争目标。

　　战争一开始，个人认为俄罗斯有可能达到的目标，就是从哈尔科夫-第聂伯尔-赫尔松一线控制乌东，利用这些地方亲俄的民意，建立亲俄的地方政权。不过俄军只拿下来赫尔松，说明俄军打得比较水，俄军将士还是很用命，但是显然被后勤拖了后腿。

　　反观乌军，经过8年的战场锻炼，以及美国的不断训练装备，战斗力确实比2015年有了大幅度提升。

　　而乌军战斗力大幅提升的主要原因，也是因为其中极端民族分子和新纳粹分子的崛起。

　　看了法国电视台的一个报道，基辅训练平民参战的组织，就是OUN（乌克兰民族主义组织）。这个组织二战期间，不光是和俄罗斯人有血仇，和波兰人也有血仇。

　　这些极端组织，和平时期是乌克兰百姓的麻烦（比如执行道德警察私刑，晚上去打砸烧人家夜总会酒吧妓寨这些不道德行业），但是战争时期，就是乌克兰百姓的守护者。

　　这些组织成立的军队，有自己的政党代表选为国会议员，之前属于内政部领导，现在是国防部和内政部双重领导。他们基本上得到了美国和北约的支持，原因无他，就是能打战斗力强，好比美国在叙利亚内战支持的基地组织和伊斯兰国组织一样。

　　这个也说明，普京的去军事化和去纳粹化的目标很难实现。和平孵育建设者，战争孵育战士，乌克兰越陷入战乱，比如阿富汗化，那么极端组织就会越有生存空间。所以乌克兰会迈入长期战争的模式，就是俄罗斯支持的乌东，和美国北约支持的乌西，在第聂伯尔河沿岸附近，进入长期的不间断的小规模冲突。

　　俄罗斯的目标，是要用武力阻止北约东扩。那么除了这次打仗的乌克兰，和之前打过仗的格鲁吉亚，北欧的瑞典和芬兰，如果现在要加入北约的话，算不算是北约东扩？但是这个还只是俄罗斯的小目标，后面的大目标后面再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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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2-03-27

　　俄欧关系走到了今天这个地步，可以说是进入了新冷战2.0，只不过因为俄罗斯国力的衰退，大家的对峙线东移了而已。今天的东西乌克兰，就是以前的东西德。自从冷战1.0结束之后，欧洲安全体系可以有两个选项。

　　在北约华约进行地缘政治零和博弈的最激烈时期，为了防止双输，导致全面核战，双方在1975年通过交流，形成了没有约束力的赫尔辛基协议。那么第一个选项，就是抛弃北约华约冷战思维，建立统一欧洲安全组织，而俄罗斯作为其中一个强国，发挥安全作用。

　　编者注：赫尔辛基协议于1975年8月在芬兰首都赫尔辛基签署，核心内容可提炼为处理国家关系的十项基本原则：主权平等，尊重主权不使用或威胁使用武力不侵犯国家边界；维护各国领土完整；和平解决争端；不干涉国内政府；承认和尊重人权和人民的基本权利；尊重民族平等和民族自决；开展国家合作；如期履行国际义务。其中，人权和人权保护是赫尔辛基最终议定的主要内容，可视为欧洲安全组织各参与国的政治承诺。

　　但是这条符合法德思路的融俄去美，除了在伊拉克战争期间，形成了俄德法的一致行动，与美英产生对峙，并未能发展下去。另一个选项，就是由美英推动，北约执行的制俄控欧，最后成为了主流。

　　在地缘政治比较有名的麦金德的大陆岛理论里面，乌克兰是属于心脏地带，谁控制了乌克兰，就可以形成欧亚帝国而控制大陆岛。而布热津斯基也认为，如果俄罗斯能够控制乌克兰，哪怕其他边远区域的领土都丧失了，俄罗斯民族仍然具有复兴的可能。

　　如果北约尊重俄罗斯的势力范围边界，那么就是还把俄罗斯当成一流大国。但是美国只愿意把俄罗斯定位为二流国家，并希望能够推到三流国家。

　　所以美国的目标，就是挤压俄罗斯的战略空间，就算是无法通过让乌克兰加入北约而成为美国领地，但是也让乌克兰和俄罗斯离心离德，从而打破俄罗斯未来重新崛起的机会。在这个过程中，德法主导的欧盟其实是推波助澜的。

　　那么应对俄罗斯用军事行动来打破冷战之后一超多强的全球权力架构，美国的反击目标是对准俄罗斯的经济。目前看到的长远动作，是推翻德俄之间的北溪2号代表的天然气合作架构，将欧洲纳入跨大西洋能源框架，目标是在2030年，替代欧洲对俄罗斯天然气的1/3的进口量。

　　至于其他的经济制裁，中长期看应该没有效果，毕竟俄罗斯和中国、印度、东南亚的经济关系，能够保持经济的运行。

　　至于美国希望通过制裁俄罗斯，而迫使中国和俄罗斯站在一起，并让中欧投资协议破局，估计不太容易。美国设置的democracy vs autocracy的站队策略，也碰到一个绕不过的坎：支持俄罗斯的阵营里面，有一个全球最大的民主国家，人家参与民主的人口，比美国和欧洲全部人口加起来还要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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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2-03-28

　　这次俄乌战争对亚太的影响，大概有两个方向。第一个是台湾这里，和开战前比较，民调中相信美军会参战的，坚信的人从26.7%跌到10.5%，还有点信的38.3%跌到24%，总和从65%跌到34.5%，跌掉了30%。而不信的总和，从28.5%增加到5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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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俄乌战争的第二个影响，就是俄罗斯本身为了制衡中国，在中国的两个南部相对比较大的国家印度和越南，都维系比较好的关系。而美国为了全面打击俄罗斯的站台之争，到了这两个国家有点不好使。这个客观上，部分导致中印关系缓和，以及美国的四方联盟Quad的部分瘫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