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九
所以在这个所有明眼人都心知肚明但却十分微妙的情形下,刚爬上座位的李明博跑来撞枪口和朝鲜中国对着干,真是找死,而且会死得很难看。本来,韩国的经济能够从亚洲金融危机中走出来,完全依赖于与中国的经济日益密切的交往。本来可选的一个聪明的做法是,复兴韩国自身的中华文化传统,重新普及汉字,利用同文同种的优势,象香港、台湾和新加坡一样,在中国经济中抢占先机,不要挑起无聊的文化、历史和领土争执,比如高句丽古文化归属,吉林延边长白山领土这些已经不是问题的问题,应当善于利用中国社会里仍然遗留的反日情绪,在和日本、美国、欧洲争夺中国市场份额上,抢个头彩。反观日本,从来就不会在文化问题上同中国争吵,而是实实在在的承认日本文化的70%来源于中国文化。其实在明治维新后,日本知识界用汉字为基础,引进的西方新思想造出来的新汉字词汇,如“民主”等,都几乎全部被中国接受,如果日本有韩国那样心态的话,恐怕虚荣心要膨胀到九霄云外了。
韩国本来靠包装华丽但却缺乏内涵的泡沫电视剧为其产品的销售打开了一个不错的局面。这些电视剧在低级趣味的粗俗文化里,创造了成功的商业文化市场,为整个韩国产品系列起到很好的推销作用。为什么韩国的电视剧在内涵上一般,但商业上却很成功呢?因为这些电视剧的故事完全满足了生活无聊的中产阶级家庭主妇的意淫梦,而这些主妇(香港人所谓师奶)又是消费品市场的主要生力军。韩国泡沫剧的故事梗概千篇一律,基本可以概括成一个楚楚可怜的灰姑娘如何把韩国仅有的几位大财阀的继承人之一,收倒在石榴裙下的故事。这些又富有,又长得帅,又聪明,又有同情心的王子们,完全不像真实世界里的此等人类,忙着做潇洒的花花公子,在二流明星、模特和选美小姐之间左拥右抱,反而要对灰姑娘一片真情,不弃不舍,几棒子都打不走。当然一般还要加上一个宝钗之类的表妹情敌出来挖陷阱,下绊马索。再加一个对灰姑娘死心塌地的大傻冒,一旦剧情需要她眼瞎耳聋,身上到处长癌症的时候,这个大傻冒立即变身灰姑娘的人体器官备用库,就可以很煽情的升天,然后把他的眼角膜啊,肝啊,肾啊为她做器官移植。
与韩国泡沫剧相比,中国的俗文化中确实缺乏为女性量身定做的意淫故事,但有不少为男人而编的自慰戏。比如说黄梅戏中的女驸马和天仙配都是此类。“私定终身后花园,落难公子中状元”是当然的老套。但是你个破书生,不光有个美如天仙的富家小姐喜欢,还可以帮你做高考枪手,射个状元冠军回来,也许顺带还帮你娶个公主当二奶,你说爽不爽。天仙配里无德无才兼无能的董永,混到要卖身做三年长工,居然有个真正的天仙妹妹死活要嫁他,小仙术一施,三年变三天,真是令天下没有出息的男人们梦中都要流出口水来。现代金庸笔下的韦小宝也是桃花遍地,不管你是姑姑、姨姨、姐姐、妹妹、小泼皮是老少咸宜,大小通吃,难怪中国男人个个对其着迷,要少学韦小子,老学杨大倌。
可惜的是韩国人搞出一堆泡沫剧,却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文化上应该怎样定位,成日家弄些让人笑破肚皮的新考古发现。在科技上,韩国更是夹在中国和日本之间。据韩国东亚发展中心的报告,中国的科技能力已经是韩国的95%,在近年内应该会超过韩国,使东亚科技日韩中的格局变成日中韩,届时估计会对韩国的经济在中国的市场份额产生重大影响。
七十
这大概就是韩国对中国恐惧的最大因素,也是韩国人对中国人态度由好转坏的主要原因。对中国经济的绝对依赖,加上对未来缺乏信心,使韩国新政府企图靠疏远中国,亲近美国令其经济多样化。而李明博政府的韩美自由贸易协定,就是这个步骤的一个主攻方向。但可惜的是,美国经济日渐陷入衰退,不一定会为韩国的出口贸易带来短期的效果,而且为达到这个目的,韩国首先要根据协定开放自己的农产品市场,令美国牛肉可以无阻拦的横扫韩国,这就触怒了农业利益,导致为保护农民而兴起的大规模抗议活动。
图7.6左:韩国牛肉抗议;右:日本库存大米并于2008年运出援助菲律宾
相比之下,日本虽然也不得不进口美国稻米,但在保护本国农民的事情上,处理得就比较好。日本基本上是买了美国米后就堆放在仓库里变质,从而防止美国米冲击自己的稻米生产。这些米过几年后,就贱价卖给农民当饲料,算是皆大欢喜。08年上半年美国的对冲基金把米价炒上了天(也不能怪他们,股市和楼市都被炒焦了,只能在石油和商品市场上拼死赌一把),大多数原本出米国又粮食收成不佳,限制大米出口保护本国粮食安全,结果许多像菲律宾等大米进口国[1]只能干瞪眼,无米可买。最后还是日本征得了美国政府的同意,把准备放烂的米拿些出来为菲律宾救急。日本的唯唯诺诺在这件大米的事情上也可以看出来,它不能将这些米卖回国际粮食市场而影响国际稻米价格,除非美国同意,例如这次就只是直接对菲救急而不经过国际市场买卖,目的是为了保护美国的大米出口商。
本来,李明博的747[2]和他的效法者马英九的623[3]都是拿来忽悠老百姓的。如果李明博想把韩国变成世界第七大经济体,就需要将现有GDP从接近1万亿美元翻一番到多于2万亿美元,将现有人均GDP从二万多美元增加到四万,才可以与加拿大、意大利和法国等一争长短。这本来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加拿大得益于世界石油和商品价格的飞涨。意大利和法国有很多高利润的产品如军火等,这是韩国不可能涉足的。另外外部销售市场也对韩国不利,欧洲市场的一体化为意大利和法国的高档消费品保证了市场,北美贸易协定也使加拿大在美国市场上有很大的便利。而韩国没有能保证自己份额的巨大市场,在高科技上又要和日本、中国、台湾和新加坡竞争,在国际经济高涨的时候,也许还可以有些机会,但遇上目前美国和欧洲面临衰退,亚洲经济放缓的情况下,还想要放大卫星,在未来的5年内有所作为,好像有些痴人说梦。
况且在他竞选的时候,美国次贷危机已经爆发,以中国经济过去几年12%的年增长率,都已经要把预测下调到9%。韩国近几年的经济增长尚大致在4-5%之间,想要在世界经济困局中一花独放,往上跳2-3个百分点,似乎有点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的味道。当初,韩国陷入亚洲金融危机,还主要是大财团过度负债,尚有集中调整的可能。但之后几年经济改革改出来的反弹,却让韩国出现了全民负债、不动产泡沫等日美泡沫经济中出现过的危险情况。现在的政府不实事求是的面对困境,而是为了民主选举蒙骗人民,乱开支票,怕的是不光那个大跃进的747飞机上不了天,搞不好来个经济崩溃都不出奇。一旦韩国的楼市开爆,情况就会一发而不可收拾。
回过头来看一下日本的例子,自从1990年开始,日本在经济萧条上徘徊近二十年。不过日本在科技上仍然具有领先优势,因此和中国的经济互补性很好。如果能同中国齐心而力,在发展新能源和节能技术上支持中国,它的经济复苏就可以和中国经济的下一步发展挂钩,使日本的经济在5-6年后走出萧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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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按照气候和土壤条件,菲律宾本来应该是大米出口国。但是自从在打开本国农产品市场后,本国农业在高补贴的美国农产品入侵下一败涂地,造成农村凋敝,这样一个土壤肥沃的热带国家居然沦为大米进口国。
[2]“747”经济远景设想,指李明博2008年初竞选总统时在“经济第一”的口号下立下的目标。分别指1、把每年的GDP增长率提高到7%,2、人均收入在10年内达到4万美元,3、韩国在全球经济体排名的位置从第12上升到第7。合起来就是747,意喻韩国经济能“像747飞机那样起飞”。
[3]“623”经济愿景设想,指马英九在竞选台湾地区领导人时定下的任内经济目标,即年经济成长率(GDP)设定6%,2011年前人均所得达到2万美元,2012年前失业率降到3%一下,合称6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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