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海滨：论人类历史上的自由社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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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芝加哥大学的福格尔教授搜罗大量的数据，研究表明黑奴时代的南方种植园，其奴隶的生活质量远超过了当时北方自由劳工的生活水准。

　　我曾看过一本剖析殖民地经济和美国经济史的严肃学术书，忘了名字，提及南北战争的实质，作者可能对资本主义有所憎恨，他阐述的大意是北方资本需要廉价的自由劳工，这样可以把他们扔进劳力的充分竞争中压榨他们，使得他们既感到自己是有自由的，又被终生低于劳动价值的雇佣中不得自由。

　　接楼上的话题。

　　人类的终极问题是：我是谁？其实这个问题的终极核心是：自由。既摆脱时间和空间的限制，得到彻底的自由。

　　但这个问题过于虚幻，在未来的不可知年代，或许人类能找到自由的路径，或许已经灭亡，消失在宇宙的时空里。

　　我们从如此的高的命题中急速下降，从一万亿光年的高度降临到地球的数百米空间之下。

　　自由在哲学上是有两个概念的，一个是你自以为是自由，实际上是别人灌输给你的自由，一个是你内心真正自我的自由。

　　问题是这两个自由在绝大多数情况下无法区分。

　　我们回到原始人的状态，一个孤独的在丛林里游荡的原始人，必然被人和动物吃掉，或死在某些不可知因素之下。一群人聚集起来。

　　按照人类简史这本书的核心主旨，人群的聚合起初是一个有魅力懂社交分配公平的部落首领领导的，根据人对人群的性格认知，他只能领导一两百个人的小部落。此时的人无法真正自由，因为他要依赖部落生存。

　　然后是原始宗教的形成，各部落通婚的构成，亲戚多了，形成较大的部族，我认为此时更多的是血脉的相连。再到图腾认知，以蛇、鱼、鸟、鹿等等为图腾的部落，逐渐聚合成人造神兽的聚合，龙、麒麟等聚合起来。宗教文化开始形成，族群的概念出现，炎部落、黄部落、蚩尤部落等等形成。就像近代史印第安部落的分布，大型的部落几万人，小型的几千几百人，中南美洲有印加王国，北美则只有部落。印加王国以太阳神为宗教，以印加国王为血统，聚合一个民族国家出现。

　　到原始宗教变成系统的宗教，信仰一个宗教的人开始聚合成一个无形的民族。这就是某些哲学家和人类学家认同的宗教也是民族主义的说法。

　　在这个过程中，有奴隶制、混杂奴隶与平民的封建制、基于农民的王朝、混合平民与奴隶的共和国，其中最不稳定的是军阀制度和古希腊式的民主制度，前者因为缺乏精神上的凝聚力，暴力容易更迭，后者缺乏效率、秩序和凝聚力，四分五裂，容易自毁和被摧毁。

　　此时的人是否是自由的呢？自由民的概念在此时形成，也就是有选举权和被选举权、或王朝里的有权力自由来往的人。在古罗马共和时，自由民指的是贵族、市民、农民。在古代中国封建制式，农奴属于财产，不得自由来去；但在士大夫管理的王朝，盛唐以降，农民也是被固定在土地上不得来去，明清出门要开路条。真正的自由民是士大夫，皇帝都不是自由民，因为皇帝出门受士大夫和祖宗家法管制。

　　时光迅速飞逝，在近代和现代史上，最自由的时代属于大航海和殖民地时期的北美殖民地，除了黑奴贩卖之外，契约劳工从欧洲、日本、中国移民到北美，满了七年的契约，可以在整个北美殖民地随意的迁徙，在水源地和河流运输通道周围聚集，以城镇自治，形成当年的自由社会。约束来自基督教和普通法。

　　后来的美国宪法就基于此。在美国宪法之前，英国并无宪法。法兰西是一个贵族和资本形成的帝国，英国是王室、贵族、资本形成的权力制衡王朝。

　　但本质上此时的英美都是精英主义社会，基于蛮荒地带拼杀出来的强者精英，秉承了自由意志的核心价值。

　　这是人类历史上唯一的一段可以让人类称作：自由人的时光。

　　到近代之后，步入现代社会，美国就进入一个高度管制的资本与暴力集团结合的社会体系，每一个人自以为拥有的自由，与数百年来的美国真正的自由南辕北辙。

　　至此，各位默哀，对绝大多数人来说，世界上再无自由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