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届班子挺好的(5)
——博客人眼中的刘云山
一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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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这届班子挺好的——博客人眼中的七常委》试图站在网民角度对新一轮产生的中国领导人的形象与作派进行客观描述。新华社新近发布的七常委特写是官方版,我们这儿提供的是纯民间版,希望网民们和所描述的当事人喜欢。这个“民间版”是一清与毕至的合作作品。先行发表“(5)”是因该篇由一清独自完成,其他与毕至合作的各篇将陆续推出,敬祈关注,并希望网民朋友一起来完善资料,回忆往事,提供细节(邮箱是yftyyhw@163.com),共同撰写一个活色生香的民间版本。相信这是一件很快乐的事。让我们走近“班长”习近平和他的团队,走近了,他们自然也就在我们中间,这是一个新的尝试,也是一次新的出发,希望朋友们友一起参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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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的12月真有些冷了,穿着厚厚的羽绒服还冻得直哆嗦。但10日这一天的西城区某大院却是有点暖洋洋的意思,进进出出的人乐呵呵的,会议室里更是这样,谈笑风生的。
要说这个会议室里进行的可是件庄重的事儿,用老百姓的话说严肃得想让人“立正”着才好。就是如何宣传贯彻十八大会议精神这样一个内容的专门会议,能是好玩的吗?而且到会的不仅有北京老大郭金龙、还有一串儿常在媒体上读得出名儿的如雒树刚、欧阳淞、蒋建国这些个角儿,说大多人知道他们大概有些夸张,但在文化圈里混久了多少还是认得的。还有一个人也来了,他就是2012年11月15日一齐在人民大会堂亮相于全球媒体面前的7位新常委之一的刘云山。
(一)
读过不少“云山”与“云杉”的文章,从严丝密缝的表达里实在不知道这位笔名云杉或梅岱的人是不是个幽默的主。近些年有一特别怪异的现象,举凡中共高官都被海外一些媒体定了个脸谱,脸谱上什么样的元素都可能出现,就是不给幽默元素,常常以十分狰狞的面目示世。初看时有所不解,后释然,再笑对,毕竟人家海外媒体就是这样几手玩法,不来个抢眼的记忆深刻的,它到哪里抓眼球去?也怪我等无缘参加高层会议,人家给出个什么脸谱也就“认”了什么脸谱,反正这脸谱不是我用。但这次北京西城区大院里的会议有人见识了刘云山先生的会议照片和真实发言,一下子就把几年来人们给出的脸谱给翻了底儿了,云山在会议上有这样一段讲话:
最近看了一本书,是李瑞环文集里面的,有这么一个故事给逗笑了,说的是上世纪90年代初,湖北神农架地区很多野猪横行,赶也赶不走。有人想了个办法,把狮子、老虎等猛兽的声音录下来,支起杆子,用大喇叭放出来。一开始,野猪还真害怕,吓跑了。但是过段时间之后,野猪又回来了,因为它们发现只有声音,没有危险。后来野猪甚至把杆子都给拱倒了。村民们感慨,看来唱高调、说空话连野猪都骗不了。
会场里一片笑声。
(刘云山趣解“说空话”的故事,引得会场里一片笑声。)
刘云山接着说,这故事说的就是“空谈误国”。 他提醒参加会议的各位,如果用官僚主义、形式主义、脱离实际,用假大空、党八股去学习宣传贯彻十八大精神,也可能会搞一阵风,也可能轰轰烈烈,但最后一定是要落空的。有些地方只是在办公室清谈清谈,摆摆龙门阵,侃侃大山,最后不干实事只唱高调说空话,所以啊,老百姓总结出来了,说空话连野猪都骗不了。
在座之人一定记住了这个趣谈妙解“说空话”的故事,刘云山的话语也一定会随了这幽默轻松的一席而送到海量般网民的语系里去了。
有时候,幽默的力量是难以评估的。
(二)
这就是送达率,送达是一定要讲效率的,也是要讲究能力的。
刘云山作为任职十年之久的中宣部部长,讲求送达效果,这应该是他第一关注的事。而我等草根博客人对他的“关注”,或曰我们这些体制外码字玩的人也正是通过文字找到云杉进而“认识”云山的,有点像《列宁在十月》里凭了“同志”找到面包的路经是一样一样的。云山让人服气的地方一定不少,但因隔了西长安街5号门卫严谨的眼光紧盯而让我们无缘得见,终归有些遗憾。否则一定会有话题让彼此找到唠嗑的交汇点。让我们与刘也还算“认识”了的原由,大概是两篇广受关注的文章,一是《文化自觉 文化自信 文化自强》,民间给出的简缩语为“云杉三自”,另一篇是《为了谁 依靠谁 我是谁》,也有民间简缩说法,叫“三问‘谁是谁’”,都挺有意思的。因两篇长文没有架子,叙事文风相近,道理说得透彻,不少网界朋友便认下了这个红墙隔壁里上班的“亲戚”。
其实要说起来,刘云山与大家伙儿合该就是亲戚的,因人家一开始就是个吃文字饭的记者,说起来是同业人士。
1968年从内蒙古集宁师范毕业后,刘下过乡当过知青。关于这一点,人们开玩笑说,看来先主席“农村是个广阔天地,在那里是可以大有作为的”这个话太对,因为十八大产生的中央政治局常委全部成员都下乡当过知青,估计没有什么比这个证据来得更靠谱更硬实。不过,刘的知青生活似乎并不太长,不久后便调任土墨特右旗任宣传部干事,到1975年底,他的工作关系就到了新华社内蒙古分社,在该分社的农牧组任普通记者。
有人掐了下指头,说刘云山从那一刻起算,四十年几乎就没有离开过宣传岗位。
四十年可真不能算是个小数字,足以让两代人长出胡子让三代人同堂而居。四十年足以让一个国家腾飞让一片大陆沉降,而刘云山就是我们这个国家腾飞的见证人,也是某西边大陆由牛气冲天而运程逆转至于今日债务缠身的见证人。
而在这个四十年中,有二十年刘一直是在西长安街五号任职的,由副部长到部长再到新擢为中央常委,刘云山所推荐的,所宣传的,所期待传承发扬光大的,大家伙儿应该感受了、接受了,世界也因此更多地听到了中国的声音。
这就是一个宣传业者的价值所在,虽然国家的财富增长榜里从来就没有刻下过宣传部长的名字,虽然在与他国交往中从来不张扬宣传部长的到访座次,但这个份量在国人心中一直很重很重。
(三)
媒体在报导12月10日刘云山去往西城区参加讨论的轻车简行是“第一次”,是对新的中央常委班子成立后“八不准”的带头响应。当然我们可以这样理解,保持一致是中央班子的最基本要求。但如对刘的过去大体上还有那么些了解的话,类似于西城区这般轻车简行的作派恐怕还可以追索得更远,至少不是第一次。
有时候“回头看一下”也挺有意思的。
将时光往后退26年,也就是1986年,那个时候的刘已经是内蒙古自治区党委常委、宣传部部长了,从级别上说,已经是副部级干部。但刘在去往农村的调研路上,常是搭乘顺路的拖拉机出行的。
那年的8月,为了农村工作的一手资料,他独自一人拎了个行李包就出发了,他要去的地方是内蒙古巴彦淖尔盟和老家包头土默特右旗。土默特右旗曾是他师范毕业后最先参加工作的地方,也是下乡插队落户当知青的旧地。按了最一般的常理,旧地重游,怎么着也得弄个帆布吉普代步吧,曾经的乡亲和朋友们看了也高兴啊。但云山大多段的行程都是拖拉机的干活,或者干脆租个自行车了事。有的时候就靠那自带的“11”号解决问题。这次调研活动共十多天时间,吃饭的事自个儿解决,饿了就街上买个饼儿,想喝水了上人家农家喊声大爷大嫂的讨碗水喝不大成问题。这个副部级干部当得真叫没有脾气!
有关刘这次下乡调查的细节,一清找到了1986年9月3日的《人民日报》。在发黄发脆的报纸头版右下角位置有篇题为《部长下乡》的文章,文字不长,不妨全文引之如后:
八月中旬,我(人民日报记者陈勇进)去巴彦淖尔盟访问。刚到住所,就听到大家议论刘部长下乡的事。我问盟委宣传部副部长宝音乌力吉,刘部长是谁?他说是党中央候补委员、内蒙古自治区党委常委、宣传部部长刘云山。
为研究农村思想政治工作问题,刘云山于八月四日买了张硬席火车票,拿着简单的行李包,独自一人从呼和浩特西行。他在包头的土默特右旗下车,住进一家小旅馆,然后到郊区找农民谈话,天黑才回到住地。第二天,他又坐火车到五原县,照常住在小旅馆里;吃饭就在街上买个饼子之类;走路靠两只脚,远的就乘公共汽车,没有公共汽车的地方,就顺便搭乘农民搞运输的拖拉机,或租一辆自行车。刘云山在几处听到:这两年国家供应农村的东西普遍涨价,而农民出售产品的价格却和过去一样。有的农民生气地说,嘴上说各行各业支援农业,实际上不是那么回事。刘云山觉得这问题很大,要向自治区党委和中央反映。八月九日,刘云山到了巴盟首府临河。他住到农场的小招待所里,吃过饭,就剩公共汽车到巴盟精神文明的典型村乾召庙。这村子果然不凡,到处干干净净,群众间和睦团结,也没人搞封建迷信,生产发展得很快,人均收入已到六百元。刘云山看了很多地方后认为,乾召庙作为农村的典型是很好的,但不可对农村的形势估计过高。
刘云山在下面调查了十一天,回去了。巴盟的同志却议论,刘云山作为一个部长外出调查研究,完全可以有人陪同,也可以乘坐专车,住高级宾馆。刘云山认为,和群众在一起,才能听到他们的心里话。和群众在一起,也是自身一件快事。
1986年的这份报导,与2012年12月10日的网络报导比较一下,似可看出刘在过往的几十年里工作作风,用“一以贯之”来说道,估计算不上溢美。
(四)
刘云山1947年出生在山西的忻州,是在土默特右旗苏卜盖乡美岱召村长大的,1964年进入集宁师范之前,大多在乡下长个儿和讨生活。要说这也不是件坏事,因为小屋炊烟伴随的日子能更多地给少小的心灵留下家园的记忆,有的还是终生难以磨灭的东西,使得一个人能天然地保持对于土地、乡情的依恋,这份依恋让人能永葆乡土善良,能让人时时记起来自何处,背后站着的是谁。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初有幅油画《父亲》,记得是罗中立的作品,想来与罗的乡土积淀是有关的,正是因为父亲那愁苦的脸相才让罗中立倾注了那份情感冲动才有了这不朽瞬间的留存。所以少时的乡下生活经历,总可以魂里梦里出现在长大后的人生中,或者40年后《为了谁 依靠谁 我是谁》的地气对接,正来源于这里,我们也因之可以找出理论与实践关联着的那份线索。
大兴安岭的敖鲁古雅乡副乡长那德那是鄂温克族人,他没有想到会与来自呼和浩特的一个叫刘云山的人成为朋友,而且是终生的那一类。那德那只记得那是1981年的秋天,他接待了一个刘姓的记者,他没有再想此后他们间还能发生点什么样的故事。按了常理,来自大城市的干部,见面好吃好喝,走后一抹清风,谁也不记得谁了。多年后当这位副乡长有机去往呼和浩特并怀着一份忐忑拨通刘的电话时,没有想到除了热情的话语还刘的亲自接站,那一份的热情让那德那有些不大相信眼前。回去后将在呼市几天里发生的故事讲给乡亲们听,存疑的人还不在少数。从1981年到2011年,时光的磨盘转过了20来圈,是年6月,全国农村精神文明建设经验交流会在内蒙古呼伦贝尔召开,会议结束后,刘云山特意去了一趟鲁古雅乡,看望猎民新村,看望当年走访过的鄂温克族朋友。整整20年了,刘云山没有忘记他们,这才让他们记起那德那乡长当年所说刘到车站接送这事儿还就是真的。于是乡亲们找到了共同的话题,唠嗑起当年的点点滴滴,觉得那就是昨天的事,透着一份儿亲切透着一份苦涩还透着一份的依恋。他们清楚地记得,刘云山和他的同伴辗转了5个昼夜才枪兵一样疲惫地来到这里的,来后,他们坑头地头的与猎民大哥大叔交杯喝酒侃地聊天,鹿奶茶犴子肉还有大馒头大烧饼。有猎户还记得,在走访中刘云山得知猎民的驯鹿生病了,由于药物缺少得不到及时医治而成群传染。刘云山趴在坑头写了一天一晚,装了个厚鼓鼓的信封塞向了邮筒,不久为鄂温克族的猎民们就换来了几十万元的援助拨款,使猎民减少了损失。这事在当地的影响有如天上出了九个太阳般的惊愕,认为读书人的力量其实要比谁都大,趴桌上这么一天两天写啊画的,就能弄来这么多的钱款,真牛大发了。他们哪里知道刘用的是作为新华社记者的“内参”路径,他这是在为猎户村民们代言呀。其实就在来鲁古雅乡之前几天,刘还在中央党校学习,也是听到中央要组织调查人口较少的少数民族地区情况时主动要求并领衔去往大兴安岭的,他觉得调研鄂温克族牧民这样的任务,一定要
(1981年秋,时任新华社记者的刘云山(中)在内蒙古敖鲁古雅采访时与鄂温克猎民促膝交谈。)
自己领受了才好,因为对牧民们的生活,自己多少是有一些认识的。这次的调查,刘云山写了很多的新闻文章,后来并结集出版,颇有些影响。
前些时候网上流传一篇刘的文章,听网友们说,似乎成了中学的范文或是入了教材。我不大信,后来一查,至少《夜宿车马店》是这样。百度空间在该篇文章后面有这样一段话,颇引人注目:
《夜宿车马店》是作为记者的刘云山的成名之作,至今仍被大陆新闻界视为“范文”,为行内人津津乐道,有大学将这篇文章列为参考教材;2007年全国高考自学考试,亦曾将这篇文章作为阅读理解题目,可见文章影响深远。
一清这里提及该文,是想说明,刘曾经作为新华社记者,是写过不少新闻稿件和文章的。据他当年的同事杨慎和回忆,刘撰写的新闻题材范围很广,既有歌颂草原改变生活面貌的,也有评点新风尚与道德建设的。牧民们在草原放炮开山、蓄水养鱼、破除封建迷信、改变自己生活状况星星点点的故事都出现在刘云山的笔下。要说,作为新华社的记者,刘绝对是个称职者,热情、勤奋、笔头快。在干记者的7年时间里,刘有2/3的时间在基层采访,与农牧民打成一片。正是他的这份付出,几年里,由一般记者升任为副组长、分社党组成员,并在1981年春天阳光铺满草原时,派往中央党校学习,从此走上了共青团内蒙古自治区委员会副书记的位置,并一直走啊,走啊,走到了今天……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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