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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石:此教号称普世,却视新事物如洪水猛兽,这是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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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6-7-19 20:48:17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今天的天主教,已经比较宽仁平和。但在历史上,天主教却并非如此。但凡对天主教历史稍有了解的中国读者,一定对其在中世纪的封闭保守记忆犹新。在长达一千多年的岁月中,天主教控制了欧洲人生活的方方面面,天主教徒不仅要在思想上奉天主教为圭臬,甚至连他们的具体行为,都必须遵守天主教的各种规范,一旦有所违反,便极有可能被视为异端,进而受到惩罚。

  甚至,为了更好的控制欧洲人的精神世界,天主教会还在自己的牧区内普遍设立宗教裁判所,对所有质疑教义、不服教会管制的异端分子予以惩戒、乃至用火刑等极端残酷的刑罚,剥夺其之生命。哥白尼、布鲁诺等人的悲惨下场,相信所有人都对此耳熟能详。而对外,天主教也是极端封闭,不仅在对外文化交流方面态度消极,连天主教徒与异教徒的正常行为交流,都受到严格限制。终整个中世纪,天主教徒与异教徒之间,都存在着一道以信仰为标准的鸿沟——这与同时期伊斯兰文明以及华夏文明的相对开放包容姿态形成了鲜明对比。

  为什么中世纪的天主教如此封闭保守?很多人将之归咎于教徒的愚昧,甚至引申到天主教神学架构的致命缺失。

  但事实果真如此么?

  云石君不这么看。

  固然,在中世纪后期,天主教已经对欧洲文明的发展构成了严重的阻碍。也正因为如此,才有了后来的宗教改革,才有了新教的出现以及近代天主教的自我进化与革新。但在这之前,天主教却成功主宰欧洲文明长达千年之久。

  一套宗教体系,能够正常运转上千年,并在此期间一直维系自己的统治地位,说它理论架构存在致命缺失,这无论如何是说不过去的。至于教徒愚昧,那就更说不过去了。对愚昧的教徒,可以忽悠一时,但不可能忽悠一世,更不可能忽悠千年。如果没有确确实实的正当理由,全欧洲的教徒,没道理被天主教束缚长达千年之久,而不起来推翻它。所以,天主教之所以能封闭保守长达千年之久,一定有其原因。说的更直白点,这种做法,必然满足了当时欧洲人的某种需要,如此,方能长久维持。

  那么,一个封闭保守的基督教,满足了中世纪欧洲那些现实需要呢?

  答案就是三个字:同一性。

  在之前的基督教系列中,云石君反复说过,欧洲地缘结构四分五裂,缺乏一个强大到足以压制四方的本部核心板块。这种地缘结构的支离破碎,决定了任何一股政治势力,由于其所依托而生的地缘板块实力有限,所以都不具备一统全欧的可能。哪怕偶尔出现像查理曼大帝这样的雄主,基本实现对欧洲文明圈的政治统一,但由于地缘结构的先天缺陷,这种统一也是昙花一现,不能改变中世纪欧洲政治分裂的整体格局。

  欧洲不存在政治整合的地缘基础,但又确实有整合的需要:一方面,欧洲各国普遍疆域有限,不足以像古代中国那样,在本国范围内形成发达、完整的经济内循环,所以国与国之间有很强的经济交流需求;另一方面,欧洲面临着东罗马帝国、伊斯兰世界以及匈人、蒙古等东欧方向游牧势力的威胁,必须合力应对。这种情况下,天主教这个宗教体系,就成为欧洲文明圈的内部纽带。

  但问题是,天主教并非一个世俗强权,而仅仅只是个精神领域的宗教体系而已。在没有足够的政治强权做依托的情况下,单靠天主教这一根纽带,其所能发挥之功效可想而知。

  这种情况下,天主教为了最大限度的发挥自己作为欧洲纽带的作用,只有尽可能的封闭保守,拒绝任何新思维:

  首先,欧洲地缘结构太过支离破碎,这导致各板块间的文化差异较大。从天主教的角度而言,其经过多年的磨合,好不容易形成了一套能够同时适应欧洲各板块人文和政治环境,能被广泛接受的理论体系——这就类似于原教旨主义。

  如果贸然对这套原教旨主义予以改变,各地由于自身情况不同,很可能出现抗拒的情况;或者即便不抗拒,这套新思维在当地的落实的过程中,也可能因各地情况不同,出现本土化变异(关于这一点,最形象的例子,就是马克思主义的中国化——最后形成了一套与经典马克思主义有很大差异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而鉴于天主教廷只是一个宗教首脑组织,缺乏足够的世俗强权,因此不足以用强力来逼迫各地跟自己保持步调统一。

  一旦出现思想分歧,从公义方面讲,欧洲意识形态的同一性会受到破坏,整合力度会削弱;而从私利看,罗马教廷自身的权威也会受到本土化教会势力的挑战。

  基于这种考虑,天主教会并无从中央层面推行思想改革的动力。而某一地区的试验性改革,也由于天主教会缺乏世俗强制力,为避免发展壮大后尾大不掉、喧宾夺主,而强烈抵制。

  当然,这种封闭守旧的做法,在中世纪后期,已经明显成为欧洲文明进步的阻碍——毕竟当时已经进入技术和生产力爆发的前夜,急需解放思想,以在精神领域推动和促进这种物质层面的质变发生。

  但在中世纪中前期,欧洲文明圈的技术和财富积累还十分有限,还远远没到爆发阶段。这种情况下,欧洲文明基于自身的生存发展需要,从内部而言,需要尽可能的缓释各国政治冲突,减少文明体系内部的自我消耗;而从外部来看,它需要增进自身凝聚力,以增加与伊斯兰等文明博弈的胜算。

  如何才能最大限度的减少欧洲文明圈的内部冲突,增加整体凝聚力?政治整合当然是最好——不过欧洲地缘结构决定了,这办不到。既然如此,就只能把思想认识的同一性发挥到极致——而这,就是天主教在中世纪极端封闭保守的根源。

  看到这里,肯定有很多人会有疑问:云石君在之前的《地缘政治:解码伊斯兰》系列中曾经有过分析:伊斯兰世界地缘结构的支离破碎程度,较欧洲有过之而无不及;可除了早期的阿拉伯帝国,之后的一千多年里,伊斯兰世界也同样是群雄并立,再无江山一统。可即便如此,中世纪的伊斯兰文明,却并未像欧洲那样,把宗教思想体系的同一性抬到如此崇高的地位,来弥合内部冲突,增加对外胜算。这又是为什么呢?

  这主要是欧洲穷且小,伊斯兰富且大。在中世纪,欧洲是人类三大主流文明体系中,最穷最小最弱的一个。天主教各国本身地盘就都不大,当时开发程度也不高,所以它们内部经不起大的折腾,打一阵子就得歇——不然交战双方就都没米下锅;同样因为各自地盘都太小,实力有限,所以天主教各国必须捏成一团,如此方能够有足够的力量抵御外侮。

  而伊斯兰就不一样了。伊斯兰世界在中世纪十分富裕,而且疆域辽阔,即便分裂,也能同时涌现出几个强大的帝国。这意味着它们有足够的家底打内战,也能够在内部分裂的同时,保持对欧洲的强势压迫。

  关于这一点,最明显的例子就是:哪怕到了近代早期,奥斯曼土耳其依然可以一边与同属伊斯兰的伊朗萨法维帝国大打出手,一边对欧洲天主教世界强势压迫——这就是格局不同,导致的形势差异。

  而此时同居三大主流文明的另外一个——华夏文明,则又是另一幅光景。中世纪的华夏文明,虽然也在乎意识形态的同一性,但这种在乎并不绝对——因为华夏文明本身实力就超级强大,这决定了它的主体文明体系在东方世界具有绝对优势。何况华夏文明中央集权、世俗权力凌驾于思想权力之上的社会架构,决定了这套文明体系还有强大的政治权力做支撑,所以它有足够的底气,对其他文明形态保持宽容。

  文明的强盛程度,决定了它们对思想的态度。中世纪伊斯兰与华夏的强大和兴盛,给了二者足够的底气,因此它们的文明相对开放、包容,而天主教则由于自身的窘迫,为了保全自己,所以只能极端封闭。

  但近代以后,情况彻底颠倒,伊斯兰与华夏由于自身的衰落,不约而同的走向了封闭保守。倒是当年作为反面教材的天主教,步步走向开放与包容。如此变化,不由不让人唏嘘。

  不过天主教在开放过程中,也是支付了极大代价的。其中最具代表性的就是新教的创立。宗教改革后,新教从天主教中脱胎而出,继而蓬勃发展,夺取了大量原属于天主教的势力范围。正是因为新教的迅速崛起,天主教才不得不改变自身,以免走向覆亡。

  那么,新教是如何崛起的呢?它究竟有什么魅力,能够在极短时间内,迅速成长为与天主教、东正教并列的基督教三大主流教派之一?关注微信公众号:云石,下一节中,云石君继续为您解读。

  本文为云石地缘政治系列10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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