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永麟：广东密林“女马帮”的剽悍生活

大参考

　　现代都市人估计难以想象，工作生活在深山老林中，会是什么样的体会。在河源，有一支“80后”骡马队，如今还在密林深处穿行。他们是三对来自广西的“马帮客”夫妻，牵着18匹驮满物料的骡马，翻山越岭，艰难前行。一般情况下，凌晨5点半，他们就得赶着骡马上山，开始一天的丛林之旅。“马帮客”最大的特点就是勤劳、能吃苦，当然，他们付出所得的回报也不会太低。（《大粤网》10-11）

　　9月19日凌晨5点半，天色刚亮，小黎和他的伙伴们已经赶着马队上山了。马帮是种通称，准确说是骡马帮。河源和平县上陵镇桃源村的路边，有一处板房，是马帮客小黎租住的地方。村里的清晨，雾气重，蒙蒙的一片，翠竹、梯田、山径、密林，寂静而清新。

　　沙石堆放在半山一处荒废的民居堂前，三个女人正歇息，等候下一轮忙碌的填装。他们的男人，正在赶着马队上山。大约半个小时后，男人们就会从山上赶着马队下来，再次装好沙石后，由这三个女人赶着马队上山，如此不停地轮换，男女的劳动强度几乎是一样的。

　　“我们不吃早饭的，一天就吃两餐。”其中一个女马帮客说。每天凌晨四五点钟，马帮就开始忙碌起来了，他们要忙到11点，喂饱骡马后，才回到租住处做饭吃。

　　马帮客最大的特点也许就是勤劳、能吃苦，终日以山为伴。整个上午，他们都匆匆在山路上。这支马队，共有三对80后夫妻，视工程量大小既合又分，一对夫妻6匹骡马。或是因长期高强度的野外体力劳动的缘故，三位妻子显得比实际年龄要大一些，而三个小伙子肤色黝黑，阳光帅气。

　　小黎的马队现在做工的地方叫罗村，当地的供电部门正在山上建70座线塔。来自江西萍乡的一支施工队负责施工，而小黎的马队，负责拉沙石水泥等线塔基座的材料。

　　一阵杂乱的马蹄声后，马队回到材料堆场了，6匹一组，骡马自觉地“排队”，逐匹走到自家主人边上，等候装填。小黎说，自家的马会认“组员”、认主人，不会搞乱，别人也牵不动牵不走，骡马是很“讲纪律”的。

　　装填的过程忙而不乱，男女齐上阵，一刻都不停歇。姬华军说，年轻体壮的骡马，能负重1200斤，他们马队的骡马，大概能负重900斤。这天他们运的石仔，每匹骡马大约只负重了400斤，这算是轻的了。

　　虽然距离山顶的距离不算太远，但还是有几处较陡的路段。三个女人赶着自家的马群往上走，一路上用她们特有的吆喝声驱赶着，有时还会捡起小石块远远地投向走在第一位的头马身上。骡马6匹一组，只要有一匹累了，停下来歇脚喘气，同组成员就会一并停下，不会急着往前赶，也不会落单。

　　前些天天气晴好，路面虽然陡一些，但还算好走，只是偶尔在坡度较高的地方，马蹄会滑溜一下，略显吃力。小黎说，扣除雨天不能开工或是由于接不到活干的因素，一年下来，满打满算开工时间只有四个整月，所以接到工程后，他们得抓紧一切时间干。

　　上山下山来回几趟后，当天上午的活基本忙完了，10点多就收工。可这6个马帮客并没马上回营地，而是忙着割草喂马。除了喂饲料外，喂草也是一项很关键的事情。

　　他们的临时住处，是桃源村一处某工程队留下的板房，每月租金500元。虽然简单点，但每对夫妻有自己的独立空间，有水有电有厨房，还有电视。

　　11点多，喂完骡马后，这三对夫妻陆续回到住处。三个小伙算是自家人，30岁的小黎全名叫黎代金，28岁的李磊是他的小舅子。小黎随小孩称呼31岁的姬华军为姨父，因为小黎的老婆与姬华军的老婆是亲姐妹关系。这关系在外人看来，显得有点不好区分。

　　“初中都没念完。”小黎19岁那年就结婚了，从那时起，夫妻俩就贷款买骡马，开始跑马帮，一干就是10年多。其他两个小伙的情况也类似，都是初中毕业后，就开始跑马帮。回到住处后，女人们挤进冲凉房，洗头、换衣服，这是她们每天要做两次的事。

　　“我们隆或镇出去的年轻人，大多数是跑马帮。”他说，跑马帮是从云南那边传过来的行业，老家跑马帮有十多二十年历史，有很多队出去揽活干的马帮，而镇里的有钱人都是跑马帮的。说到这里，他自豪地拿出手机找出一张相片给我们看，“这是我在老家建的别墅，花了几十万。”小黎还有一个弟弟，也是跑马帮的，但不是与他一伙。

　　广东河源密林深处80后“女马帮”的生活记照片，反映了什么呢？笔者在此谈谈个人的几点看法。

　　一、收入丰厚，休假时间长。据记者的采访，小黎说，夫妻俩6匹骡马，一天的工钱是1600元，人、骡马的伙食每天200元（马饲料），一年大约开工时间是四个月，平均每年收入有十五六万。收入虽然不错，但是这是很苦很累的活，最怕骡马生病或出意外。一年只需干四个月的工作，就可以赚得十五六万，可谓不错的收入和最长的假期了，这样的工作虽然辛苦，但也是香饽饽。

　　二、她们是中国古代马帮精神的继承和弘扬者。马帮是大西南地区特有的一种交通运输方式，它也是茶马古道主要的运载手段，马帮成立于现代社会商业未成熟的时期，据史料记载，马帮运行的茶马古道各条线路，自然环境都异常危险艰苦，风霜雨雪，大山大川，毒草毒水，野兽毒虫，瘟疫疾病，随时随地都能置马帮于死地。绝大部分时间的野外生活，对任何一个赶马人和马锅头都是严峻的考验。不知有多少赶马人和马锅头就这样弃尸荒野，死于异国他乡，有时甚至连收尸的人都没有。三是土匪强盗的威胁。当时的西南地区，土匪强盗十分猖獗，尽管马帮都是全副武装，但仍不时遭到土匪强盗的袭击，死人损货的事时有发生。中国古代的马帮造就了性格坚韧、敢于冒险、越凡智慧、不畏艰苦的中国古代马帮精神。

　　在今天，在中国政治稳定的大环境下，在交通不发达的偏远地区，依然需要马帮。但现代的马帮，只有自然环境的险阻，不需担心土匪强盗的杀人越货，不再担心被谋害横尸荒野。中国古代的马帮多为剽悍的汉子，全副武装，常常风餐露宿，夫妻分离，出生入死，而现代社会，中国的马帮不需再全副武装，马帮群体中还有一群容颜秀美、身材婀娜、脉脉含情而意志坚强的女人。在这群女人的身上，性格坚韧、敢于冒险、越凡智慧、不畏艰苦的中国古代马帮精神没有变，且她们安居乐业，拥有热水澡的生活，拥有丈夫的陪伴，家庭美满，婚姻甜蜜。在外做马帮拥有清幽安静的居住环境，有较高的收入，家里还建有豪华的别墅。

　　中国马帮从古代到现代的历史变迁，反映了中国的进步，反映了中国梦正在造福中国的平凡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