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殿成：“安倍谈话”谈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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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据日本《读卖新闻》7月28日报道称，围绕将于8月发表的二战结束70周年讲话，日本首相安倍正陷入苦思之中。原因是因为，在与日本公明党的事前协调中，通过内阁会议来决定讲话内容等的议案再次浮出水面，而目前讲话的定位依旧未能确定。为了正确传达讲话的真意，安倍政府亦计划准备对应的外语版本，但在发表之前，讲话的文句调整还将花费大量的时间。

　　日本并无每逢10年首相必须就历史问题发表一次谈话的惯例。然而，在战后70周边的关键时间节点的首相谈话意义重大。全球都在关注日本对过去的战争如何反省，因为这关系到日本当前的政治生态与未来会选择什么样的发展道路。“安倍谈话”究竟会谈些什么呢？

　　1995年8月15日，日本投降50周年之际，时任首相村山富市发表著名的“村山谈话”，反省侵略战争历史，为殖民统治和侵略历史道歉，誓言日本走和平道路，永不再战。此后，历届日本政府均表示继承“村山谈话”。

　　安倍决定在战后70周年发表首相谈话，而且不会原封不动地沿用“村山谈话”中“殖民统治”“侵略”“道歉”等关键措辞，而是另起炉灶，以此取代1995年战后50周年时村山富市的谈话，为日本的历史观，战争观重新定下基调。

　　安倍内阁再次执政之初，安倍就向世界宣布，它准备就历史问题发表与21世纪相适应、面向未来的谈话。此后，安倍多次公开谈及历史问题和相关谈话，试图在舆论上进行铺垫。2013年4月23日，安倍在参议院答辩时称，学术界和国际上尚未关于“侵略”的明确定于，在国与国的关系，评价因看待问题的角度不同而不同。这一表态相当于安倍对其侵略历史的否认。

　　在2013年和2014年的两次“8.15”致辞中，安倍没有提及“加害责任”，且以“和平誓言”代替“不战誓言”，这实质上抽走了“村山谈话”的灵魂。此后，迫于国内外的舆论压力，为了减少“安倍谈话”通过的阻力，又有日本政府内部人士透露，安倍谈话或将不提交内阁审议，转以安倍“个人见解”形式发表。

　　总体来说，“安倍谈话”将反省日本从历史吸取了哪些教训、日本战后如何为国际和平作出贡献、今后应为地区和国际社会作出哪些贡献、强调讲话要“面向未来”、要重视他提出的“积极和平主义”理念......这五条是安倍给自己的讲话稿拟定的提纲。然而，人们所担心的是，“安倍谈话”会挖空“村山谈话”承认日本侵略历史并道歉的本质，只保留所谓继承“村山谈话”立场的外壳。

　　历史。“安倍谈话”如果不公开承认当年那场战争的性质就是侵略战争，那么从历史中要“反省什么？内容就会很模糊，也许不仅包括发动那场战争的动机和给也在国家和人民造成的伤害，还会包括日本为什么会输掉那场战争。果真如此，简简单单的“反省”一笔带过战争罪责，恰恰是避重就轻，避实就虚。

　　贡献。当然，在回避“殖民统治、侵略、谢罪”等字眼的同时，安倍会突出强调战后日本一直作为“和平国家”从未发动过战争，并为亚洲地区及世界和平作出贡献，从而转移国内外舆论关注视线，掩饰并竭力回避日本作为二战侵略者的被动身份。也就是试图突出阐述日本的战后贡献来转移，淡化人们对当年战争性质的关注。

　　和平。“安倍谈话”理所当然地会将重点放在日本所走的“和平国家”的道路上，强调战后日本没有参与过战争。然而另一方面，安倍却通过解禁集体自卫权、放宽武器出口三原则，推行名义的“积极和平主义”等一系列举措，对“和平国家”的根基进行了实质性瓦解。换言之，安倍一方面不想抛弃战后“和平主义”的身份，另一方面，又想通过解释或修改宪法蚕食这一身份的制度根基。安倍这种缺乏诚意的外交理念不免失信于邻国。

　　未来。安倍谈话将从安倍政权如何思考战后70周年的角度出发，突出战后日本对亚洲和世界的贡献，以及日本今后如何贡献于地区和世界。其实，对于日本的未来走向，从安倍近期一次酒后吐真言或可略知一二。6月初，安倍在一次“恳亲会”上，喝完自己杯中红酒之后，就开始连发惊人之语。谈到集体自卫权时，安倍竟然放言称：“安保法案就是冲着南海上的中国”，自卫队将和美军一道“敲打在南海上的中国”。安倍的“醉翁之意”或许不仅仅在于中国，而是为了抛弃和平宪法第九条进行舆论试探。

　　按照安倍具有严重右翼史观形成的“安倍谈话”，它的战后70年讲话可能是一个反省但不予道歉的讲话。安倍要想得到村山、小泉两任首相谈话那样的“内阁一致通过”的政治待遇，恐怕很难。既要坚持自己的“谈话”立场，又至于引起政府内部困扰，安倍只能按照自己的方式来。

　　对于中国而言，“安倍谈话”无论是官方表态还是个人见解，形式已不重要，重要的是内容。随着安倍在历史、修宪、扩军等问题上已经走得太远，东北亚地区无疑又增添了难以拂去的阴霾。而我们所要做的则是，除了保持足够警惕外，就是要能够做到“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打赢下一场反侵略战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