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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寥繁华:如果有一天,我老无所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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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3-16 13:49:34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有关时政方面的内容,我一直不敢触碰,即使触碰也似蜻蜓点水,浅尝辄止。虽然我明白“位卑未敢忘国忧”的道理,但同时觉得孔子说的“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也不无道理。“不谋其政”不是说不想“谋”,是因为不在其位不知个中缘由,你不在其位一定能做的比在其位的人好吗?虽说旁观者清,但旁观者终归是旁观者,你能“清”到哪里去吗?正如有人对反毛者的讥讽:你能比毛还聪明吗?因此,有些事,只能作为朋友一起喝酒时的谈资。

  屁股决定脑袋。一项政策,总会有拥护者,也必定会有反对者。比如延迟退休这件事,已经在全社会掀起很大的波澜。大家站在自己利益的立场上各具一词,莫衷一是。一部分人衷心拥护,盼望着早日延退,最好明天就一步到位65岁退休。但普通劳动者尤其是那些体制外的劳动者反对,坚决地反对。他们眼巴巴等着领退休工资,你说要延退,不是要杀了他么?

  普通民众觉悟低,屁股决定脑袋的事不稀奇,那些专家学者呢?保持怀疑和批判的姿态,是知识分子的天职,因为知识分子享有知识的“特权”,并有专业能力对事物进行深刻剖析。我不否认知识分子有这个能力,但我也不能否认专家就不会屁股决定脑袋。

  因为有这样的民情民意,对政府的谨慎,应当点个赞。如果政治家变成民粹情绪可以随便提线的木偶,则人民将因为政治家的不负责任而陷入水深火热之中,那样的政府就是没有尽到自己的责任的政府,就是不合格的、欠缺执政能力的无能政府。

  一个好的政府,虽然不能保证每一个都满意,但一定会保护大多数人的利益。对今天的中国和中国的老百姓来说,极其需要依法行政的有能力政府,极其需要清廉为民、负责任的政治家和人民公仆。

  有时我也在怀疑自己,我对执政者的一些善意的看法,是否仅仅出于个人的良好愿望呢?我觉得执政者大概也有执政者的难处,有权也无法太任性。当我看到国家烟草局局长的答记者问,我更加坚信自己的看法。

  6日下午,代表分组会议结束后,刚走出会场的全国人大代表、国家烟草专卖局局长、中国烟草总公司总经理凌成兴就被几位记者团团围住,上演了一场有关“控烟”的“答问记”。面对记者穷追不舍得的诘问,凌成兴强调,“我刚才讲了三句话,第一,烟草局要努力为人民健康服务;第二句话,努力为财政增收服务;第三句话,努力为社会需求服务。因为有人抽烟,烟草局就要满足这些人的需求。”

  对记者的追问,我想,记者的潜台词是,既然吸烟有害健康,国家何不干脆取缔烟草行业呢?看一下烟草局长对记者强调的三句话,你大概就能察觉政府的难言之隐了。

  前段时间,柴静蛰伏一年后,带着一部《穹顶之下》进入公众视线。这部纪录片,上网一播即大火特火,据报道一天播放量达5000万次,社会效应非常巨大。在网上,关于这部纪录片和其人的争论霎时间充斥网络每个角落,各方视角不同,褒贬不一,争论不休。

  《穹顶之下》这部纪录片无疑是一部好的纪录片,这是个人迄今为止看到关于霾最好的纪录片。纪录片把霾根源说得非常清楚,有数据、有脉络,这对让公众认识雾霾有很大的好处,也能引发更多公众关注环保和生态,会促进我们的社会进步。但是,这部纪录片中个人认为也有不妥之处,尤其是后半部分。有人认为,这部纪录片表面上谈雾霾,实则剑指能源改革——国有能源企业的私有化。我觉得,本片如果再多一些来自不听行业的声音,展现出不同的视野,让大众独立思考自己去寻找答案,或许更能客观公正。

  根治雾霾,最立竿见影的措施就是对污染源果断地关、并、停,这点常识,执政者难道不清楚?政府的难处就在于,既要考虑经济增长,又要考虑节能减排。政府不应该因为舆论的监督而走得过急、过于匆忙,我们不能忘记还有很多人需要经济增长来提升生活水平;政府也不能完全不顾舆论,只顾着提升政绩增加GDP,经济增长的长期可持续和社会的可持续性发展才是政府该追求的真正政绩。

  吸烟有害健康,这点,吸烟的人明白,政府也明白。作为个人来讲,明知吸烟有害健康为什么还去吸烟呢?作为政府来讲,明知吸烟有害国民健康,为什么不明令取缔烟草行业呢?这,怪个人还是怪政府呢?吸烟的人并非不想长寿,而是幻想着幸运能降临到自己身上,幻想着既能健康长寿,又能享受这吞云吐雾的神仙般感觉。对政府来说,国民健康长寿,永远是政治正确,但如果纯粹从经营的角度来说,个人的健康长寿对政府的运营有啥好处?为啥要延迟退休?劳动力不足只是原因之一,养老金不足才是最关键的。延迟退休,一定程度上可以说,就是让你多交几年养老金,少拿几年养老金。少拿几年养老金,与少活几年有啥区别?这话不好听,但实际就这么回事。

  “自信人生二百年,会当击水三千里。”这是诗性的说法。如果人人都能活二百年,那需要延迟多少年退休才能保证养老金够用?恐怕延长到一百岁退休也无济于事。

  自古以来,长命百岁是人们的良好愿望,但人真的长寿了,恐怕也会引起一系列的问题。据一位研究民俗学的学者说,中国、韩国、印度、日本、印尼等国家均有遗弃或类似遗弃老人的故事传世。由这样的故事推断,遗弃没有劳动能力的老人,在古代可能是遍及各个民族的普遍现象,至少在亚洲范围内非常普遍。

  据说,在中国古代有遗弃老人的传统,而且有考古遗址为证。在湖北武当山地区,人一到60岁,就被年轻人送到野外的一个土坑里,这种土坑通常80公分高,50公分宽,200公分长,正好可容一人躺着或者坐着。老人住进土坑,家里人会送饭三天,然后就冻饿而死。此后,子孙后代再将老人遗体弄出来安葬。

  古人为什么会遗弃老人呢?达尔文讲的故事相当直白的说明了这个问题。

  一百多年前,达尔文在非洲考察的时候发现过一个遗弃老人的部落。达尔文最为惊讶的是,这个部落总是把年老的妇女放逐到森林里让她们饿死。请教他们为什么这样做,他们的酋长回答说,妇女是生孩子的,年长的妇女既然不会生孩子,还留着白吃饭干什么呢?

  这个回答尽管赤裸裸,但是真实而又简明。在那种生存资源极为缺乏的环境中,人类奉行的生存战略就是如此残酷。有限的食品与其养活老人,不如养大孩子,因为孩子长大了就成了生产力,可以生产更多的食品。可是如果食品过于匮乏,连孩子也难于养大了,那种环境中的人就选择吃孩子。首先,杀死孩子就为青壮年省出了粮食;其次,孩子还可以作为食品补充生产的匮乏。在这样的生存逻辑面前,伦理感情、亲情本能真是太微不足道了。

  日本作家深泽七郎写过一篇小说,是关于老年人走向死亡,为年轻人留出位置的故事。小说是依据日本长野县一带曾经存在过的一种古老习俗写成:老年人不论男女,年过七十后就要被人背到深山老林,任其自生自灭。书中描述了一个叫阿玲的69岁的婆婆。她为进山悉心做着准备。其中一个细节很令人震撼:她已到了“进山”的年龄,却依然有一口好牙,这让阿玲婆感到羞耻,仿佛她还在与儿孙争食。于是这位阿婆就在石臼上面磕掉了自己的两颗牙。

  “进山”本来是习俗规范,在阿玲婆那里变成了内心的自觉要求,是她生命和人格的升华:死亡不是一件缺陷,而是一次精神上的超越。她对亲人绵绵不尽的心意,尽在不言中。人们在她“空”出来的世界中继续生活着,这也许是一种境界。

  生老病死,是自然规律。大多人都有生的强烈欲望,但一旦不幸得了不治之病,所有的医疗手段都成为徒劳时,与其让病人死得痛苦、没有尊严,与其让临终的病人花掉活着人的钱、让家属走向贫穷,那倒还不如明智地选择放弃医疗。这种放弃,其实并不残忍,相反,却很明智——这对患者是一种尊重,对家属是一种解脱。古代的弃老现象,除了生存条件恶劣之外,是否也有这方面的原因呢?这是否就是古人的安乐死呢?

  困扰西方人的,是自然界的神秘,而困扰东方人的,是人世命运的变幻。印度人对延续生命比较感兴趣,而中国人则不像印度人那么悲观,追求现实物质上的满足。但是由于这种现实物质的满足更加容易转瞬即逝,衡量人生价值的标准更加短期化和泡沫化,让人更容易感到人生的无常。

  人归何处?有生于无,又复归于无,无是有的家。古语云“视死如归”,今人用它形容勇敢、不怕死。其实,它最初表达的是古人对生命的达观:一方面热爱生命;另一方面又能正视死亡,把死作为生命的归宿而已。万物皆如此,都在不间断地走着无——有——无之路,即走着从离家到回家的路。

  此时此刻,旭日阳刚那悲怆的声音一遍又一遍回响在我耳边:

  如果有一天,我老无所依
  请把我留在,在那时光里
  如果有一天,我悄然离去
  请我把埋在,这春天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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