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保禄：聂树斌和呼格吉勒图案令人惊奇的相似之处

大参考

　　据国内各大媒体报道，12月12日晚，最高法院发布消息称，最高法院根据河北高院申请和有关法律规定的精神，决定将河北高院终审的聂树斌故意杀人、强奸妇女一案，指令山东高院进行复查。此消息一出，立即引来各路读者、网友的高度关注，而且许多人都情不自禁地和内蒙古的呼格吉勒图冤案联系在了一起，原因不在其它，就在于这两起案件竟然有诸多令人难以置信的相似之处。

　　我们不妨比较一下聂案和呼案的过程和细节：当年20岁的聂树斌和18岁的呼格吉勒图都是两个风华正茂的青年人，都是靠工厂务工来养家糊口的本分人家的子弟，都是因一起女子遭强奸身亡后（前者是1994年8月5日在石家庄市西郊玉米地，后者是1996年4月9日在呼和浩特市毛纺厂附近公厕内）被警方认定有重大作案嫌疑而逮捕，并且在很短的时间内（前者是6个月后，后者只有61天）执行死刑。然而，两案更令人匪夷所思的相似之处是：都是在2005年，也就是聂树斌和呼格吉勒图被执行死刑分别长达10年和9年后，连环强奸杀人的王书金和赵志红相继落网，他们不但分别主动承认了自己是当年让聂树斌和呼格吉勒图被判处死刑之要案的真正凶手，而且凭借其记忆力准确指认了作案现场。该二犯的主动供述甚至为冤死的聂树斌及呼格吉勒图感到“良心不安”这一极具戏剧性的情节，都曾给一直不相信自家儿子会做出强奸杀人的勾当，并坚持上访申诉的聂、呼两家父母带来了莫大的鼓励和希望，总以为被冤死的亲人不久将会获得平反昭雪，至少能在九泉之下清白地瞑目，可没想到这一等又是9年过去了。

　　而今，紧随着以“依法治国”为核心议题的十八届四中全会的“春分”，呼格吉勒图冤案在中央司法高层的高度关注和专门指示下，已经正式启动了重审的程序，可同样是人证、物证俱在，而且同样也引发了全社会高度关注的聂树斌冤案却依然难见天日，连代理律师根据我国宪法、刑诉法的规定，要求查阅卷宗的请求也以“还没有最终意见”、“等等领导意见”这样的“理由”，一再被当年判处聂树斌死刑的河北高院拒绝。这就不能不让人相信，鉴于聂案和呼案从一开始就有诸多仿佛是一个模子里脱出来的相似之处，其最后的结局也不 能不如出一辙了：就像内蒙古高院的领导们那样，河北高院的领导们也一定是在等待中央司法高层给予高度关注，并将专门指示下达到案头后，才会考虑正式启动复 查和重审的程序，否则，他们就会以雷打不动的方式来应付已经成功应付了20年的聂树斌父母和其代理律师——只要上头不追究，你几个小小屁民和斯文律师又能奈我何？如今，看到最高法院已经指令山东高院进行复查该案，河北高院也不失时机地表示说“鉴于聂树斌案案情重大复杂，社会广泛关注，社会公众也有要求异地复查的呼声，为回应社会关切，恳请最高法院指令其他法院复查此案”云云。

　　是可忍孰不可忍？！不论是当年主办了聂树斌案和呼格吉勒图案的公检法相关人员还是后来明知冤案实情，却一直不愿更不敢面对事实、纠正错误的人们，都是一群活脱脱草菅命、目无法纪的执法犯法者。然而，他们任谁也没有想到的是，当年看似已成为“铁案”的聂案和呼案会如此出人意料地发展到现今这个地步。从这个意义上来讲，我们不能不低头默认蕴含在“头顶三尺有神明”，“人在做天在看”，“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辰未到”等这些中国古语中的深刻哲理和警示。但愿事到如今仍然想掩藏类似聂树斌和呼格吉勒图冤案真相的有关人士，能从中领悟到些什么，采取积极有效的措施来为死者昭雪、还生者公义、给自己生路，以免悔之晚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