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光远：解决卡脖子问题不是什么都要搞，而是必须能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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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五五”期间，中国面临一项重大任务：解决长期在关键技术、关键领域及关键环节受制于人的“卡脖子”问题。

　　能否在集成电路、工业母机、高端仪器、基础软件、生物制造等重点领域实现根本性突破，是中国经济实现高质量发展的关键，也是确保中国产业安全的关键。

　　“十五五”规划中明确提出，要完善新型举国体制，并采取超常规措施，在全链条上推进包括集成电路在内的多个领域的科技攻关。其中，“完善新型举国体制”和“采取超常规措施”是两大核心要点。

　　我的理解，所谓超常规措施，既包括通过常规性的技术研发，在某些领域的突破，还包括在人才、技术、资金、机制方面，集中力量，通过新型举国体制整合多方企业资源，实现关键领域的重大突破。

　　在我看来，中国要真正实现在卡脖子方面的突破，除了在发展理念上必须和过去的投资驱动型，卷成本卷价格的过去的模式告别，更重要的是要做到以下几点：

　　第一，一定要加大创新的投入强度。必须承认中国在创新方面已取得的显著进展，特别是在应用创新层面，随着制造业和全球产业链转移到中国，应用层面的创新未来处在爆发式的周期。

　　我们看到，中国高技术产品出口占全球比重持续提升，目前已位居全球第一。在产业集群创新方面，中国连续两年位列全球首位；根据世界知识产权组织的最新排名，中国已进入全球创新经济体前十。

　　尽管如此，关键技术、原始创新的不足是事实。我认为，一个关键因素是我们的研发投入强度依然不够。

　　从研发经费占GDP的比重来看，中国处于全球第12位左右。2024年，中国全社会研发投入为3.6万亿元，占GDP比重约为2.68%。相比之下，以色列超过6%，韩国超过5%，日本、美国、德国等国家均超过3%。与这些在关键技术上领先的国家相比，中国的研发投入仍显不足。

　　在研发投入强度方面，我们是要和这些国家比，而不是和落后国家比，一定不要满足于高于全球平均水平。

　　同时，从投入结构看，中国研发投入的结构也存在问题。每年3.6万亿元的研发经费中，70%以上来自企业，政府投入仅占约12%，其余部分来自各类社会组织。而在企业投入中，又主要依赖大型企业，尤其是各行业的头部企业。中小企业在整体创新中的贡献比例较低，而全球创新的重要源泉恰恰是中小企业。

　　如何将更多创新资源向中小企业倾斜，是中国在“十五五”期间能否成为真正创新经济体的关键所在。

　　“十五五”一定要加大政府的研发投入，一个数据，我们现在的GDP是美国的65%左右，但美国政府每年研发投入是中国的5倍多。2024年，美国政府的研发投入达1.88万亿美元。这表明，在创新体系中，政府投入具有重要作用。中国应借鉴国际经验，进一步提高研发投入强度，争取使研发投入占GDP比重提升至3%以上。若能实现这一目标，中国在关键领域的突破将指日可待。

　　第二，在超常规举措方面，要重视企业，特别是民营企业在集成电路、工业母机、高端仪器等长期卡脖子的重点领域发挥重要作用。

　　中国未来的产业政策一定要从过去的“选秀”模式转向“悬赏”模式，不是挑几个人去干，而是打擂，谁能干就让谁来干。同时，做好创新共同体的支持，集中全国力量，整合企业、研发机构和科研院校资源，像过去实施重大科技攻关一样，持续投入数年，力求实现根本性突破。

　　第三，要在一些关键环节，关键技术，关键设备和关键零部件上发力，不是什么都干。

　　经过这几年和一些国家的博弈，我们发现，这些国家在一些领域也不是什么都干。以半导体行业为例，有些国家和地区子在制造方面，有些在设备，有些在封装测试，有些在软件方面有优势，没有一个国家可以垄断全产业链优势。“集成电路”本身就是全球技术集成的结果。强如美国也有短板，但美国为什么不担心别人卡脖子，就是他有卡别人脖子的东西。比如中国的稀土，是可以卡别人脖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