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立平：国家最容易迷失方向的时刻；金价飙升向我们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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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国家强盛起来的时候，也是最容易迷失方向的时刻；

　　清华大学任剑涛教授曾提出，一个国家的现代化需要迈过三个坎儿，或者说经历三个关键时刻，才能够成为规范意义上的现代国家。

　　第一个叫作“马基雅维利时刻”，就是要建立一个统一的国家；第二个时刻叫“霍布斯时刻”，只有统一还不够，还要建立一个强大的国家“利维坦”；仅仅迈过了这两个时刻仍然还是不够的，还需要经历一个“洛克时刻”，就是确立个人的生命、财产和自由权利，同时规范国家权力，保障其发挥对内保护、对外御敌的功能，这样国家的公民就可以安适地生活，既免于恐惧、获得安全，又赢得自由发展的机会。只有迈过了“洛克时刻”，一个国家才算成功完成现代化转型，才是规范的现代国家。

　　以这样的分析框架来审视明治维新，就会看到，日本通过戊辰战争和后来的废藩置县，建立了一个统一的日本，显然迈过了 “马基雅维利时刻”。后来经过20多年的奋斗，又成为亚洲第一强国，迈过了“霍布斯时刻”。但是，日本停留在这一时刻，没有继续向“洛克时刻”迈进，没有迈过最后的坎儿。

　　要迈过“洛克时刻”，除了建立一套符合现代价值观的政治制度之外，还需要一场强大的启蒙运动。明治维新时期的日本除了经济建设、教育建设、政治制度建设之外，还有一场自下而上的要求自由、要求民权的社会运动，声势浩大，持续十多年。很遗憾，这样一场广义的启蒙运动（含自由民权运动）没有彻底进行下去，而是在这个国家发展到了一定程度的时候出现了转向。

　　1890年左右是一个历史的分水岭。随着国会召开、宪法实施，日本从实力方面来说，已经是一个强国了。1894年日本在甲午战争中打败大清，就是一个醒目的标志。但是，也正是在1890年代，日本思想界发生巨变，那些有名的启蒙思想家，甚至包括福泽谕吉在内，都开始从呼唤个人自由、鼓吹个人权利，转向了提倡国家主义、鼓吹民族主义，鼓吹个人利益要服从国家利益，个人为了国家和天皇应该牺牲一切。这个巨大转折实际上是对于此前启蒙运动的否定。

　　也正是在这个意义上，我认为明治维新并不是一个完全成功的现代化故事。它有成功的一面，也有不那么成功、甚至失败的一面。日本的启蒙没有完成，国家走向了错误的道路（马国川《国家强盛起来的时候，也是最容易迷失方向的时刻》）。

　　金价飙升向我们发出什么重要信号？

　　我通常对金价不怎么关注，但这一次我觉得肯·格里芬说得有道理。

　　目前黄金价格为每金衡盎司4037美元，创下历史新高，在过去两个月中大幅上涨。自2024年11月中旬以来，金价已上涨超过54%。

　　关于黄金，总体上，我是倾向约翰·梅纳德·凯恩斯的观点，他称对黄金的执迷是一种“野蛮遗物”。你不能用黄金付款（除了偶尔贿赂）：试试拿金条去买房子。

　　有些人相信如果社会崩溃，黄金能提供避难所，但说真的，如果你身处类似《辐射》的末日景象，金条真能帮你生存下来吗？

　　尽管如此，人们还是持有大量黄金——价值约27万亿美元。这个规模是所有加密货币总市值的6倍多，尽管比特币最近上涨不少。

　　那么，是哪些因素推动金价？金价的变化又说明了什么？最可能的解释是，越来越多的投资者，尤其是外国央行，开始买入黄金，因为他们不再把美国国债视为安全资产。

　　现在很难具体说出投资者到底在害怕什么，可能他们自己也说不清。但考虑到特朗普政府的激进路线，许多原本完全不可想象的事情，如今却显得真实可疑：比如通过操控官方数据来掩盖失控通胀？没收特朗普讨厌国家的外汇储备？强制把外国资产转换成100年期债券？考虑到这届政府的记录，你能有多大信心认为这些事绝不会发生？

　　正如我在文章开头说的，我通常不关注黄金，因为它在现代经济中并不起决定性作用。但这一次，我认为金价的飙升确实在传递一个信号：全世界正在对美国失去信心（保罗·克鲁格曼《金价飙升向我们发出什么重要信号？》）。

　　反思我们在学习上的功利性

　　遥想我和我姐考大学那时，真的是对大学和专业一无所知，填报专业时只好听从家里知识面最广的亲戚的主意，结果我俩一个去了邮电部的北邮，学了邮政管理，一个去了铁道部的北交大，学了工业与民用建筑。

　　我还记得当时的选择是基于以下理由：在所有的铁饭碗里铁路和邮政是最铁的，别的饭碗可能都会被砸，但坐火车和寄信总是不可取代的。而至于专业的选择，学工民建就是将来去盖房子的，也是衣食住行里的刚需，在铁道院校里学盖房子更是囊括了两项刚需，妥妥的。

　　有点戏剧性的是，前不久我回了北交大庆祝毕业三十周年，结果发现我们那个专业已经不复存在。而至于邮政，正好我那天开车路上遇到了一个快递小车，俨然就是中国邮政的EMS，不禁心里唏嘘起来，要是能早点放下身段，怎么会有顺丰们做大的机会！那三十年前被大多数人认为最铁的铁饭碗，最后我跟我姐都没有端到底，关于未来你若相信通过过去的积累形成的眼光，注定就是失算。

　　就在刚刚，今年的诺贝尔奖接连公布，没想到现在被我们看不起的岛国又接连获奖，其中获得诺贝尔生理学或医学奖的是大阪大学的特任教授坂口志文等三人。最让我意外的是看到了他的生平，他从小就是一个兴趣广泛的人，曾经梦想成为画家，后来又沉迷于文学，甚至对哲学感兴趣（注意！这可都是张雪峰所说的只能做服务业的文科），他一度想学精神科医学，是因为那里融合了哲学元素，能探讨“二律背反”的神秘，也因此让他在之后学习医学的过程中联想起免疫系统的“自我”与“非自我”辨识，帮助他突破主流观点的束缚，提出了“免疫抑制细胞”的假设，最终成功从“异端”变成免疫学先锋。

　　会有很多人遗憾中国人明明都很聪明，为何总是与诺贝尔奖这样的国际大奖无缘，不知会不会有人反思我们在选择学习上的功利性，我们总是想去学有用之学，总是想听“高人指点”，就是从来不鼓励按照兴趣去学习。希望将来我们的孩子都可以释放自己的天性，想学什么就学什么，不再困惑中埋没一生，那我们的未来才是真的有希望，可以确定会变得越来越好，再也不用焦虑了（陈方勇《贩卖焦虑的张雪峰被全网封禁，有人说出了背后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