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仲华：时间就是轮回

lameihua

　　时间到底是什么，有科学的定义：时间是反映物质运动和变化的持续性、顺序性的物理概念，是人类用以描述物质运动过程或事件发生过程的一个物理参数，时间体现的是不受外界影响的物质周期变化的规律。

　　这种科学的定义，太抽象，很多人——绝大多数人并不真的理解。在许多人的眼中，时间是一个永续向前的线性增量，因为学过基本物理知识的人都知道时间轴就是正向的线性增量。

　　许多概念，所谓科学的解释往往缺乏人味，不能应用于人文的社会，时间也一样。

　　爱因斯坦说，时间就是空间的延续。这种讲法，艺术和人文的味道显然要多于科学，而且还讲出了时间最本质的内涵。假如没有地球围绕太阳的公转和自转，并因此决定了一天12时辰或24小时，决定了白天与黑夜，以及一年365天，一年四季轮回等等，人类会有时间的概念么？

　　所以，时间本质是对空间变化的一种描述，本质上就是空间的变化过程。地球空间的变化具有周期性，所以时间描述的空间变化就是周期性变化，白天黑夜，四季轮回，周而复始。

　　理解时间是周期性空间变化，而非正向线性增量，也许是打开一些人文宝库的钥匙，同时也可能是人类在科学上取得革命性突破的关键。

　　宇宙空间的周期性轮回是科学和客观现实，不是假设，人类社会的轮回也一样。

　　最早应该是佛教讲轮回。所谓六道轮回，应该也是一种空间变化的概念，只不过很有可能是六种宇宙空间的切换。这当然是超越人类社会的空间轮回。

　　整个人类的历史也是讲轮回的，所谓历史周期律就是历史的轮回，历史的轮回，就是人文的轮回。

　　经济学也承认经济存在周期性轮回现象，所以有经济学周期理论。

　　如果抛开科学、哲学和各种理论，回到身边事物，仔细体味一下“时间就是轮回”，你会感觉更奇特和有趣。

　　10年前，我经常跑藏区，除了旅行，还比较专注于淘串串（佛珠）。那时正是股市和楼市高涨，经济表现一片繁荣之时，也是人们在有钱之后表现出“信仰繁华”之时。“街头处处仁波切，人手都是串串珠”就是那个时候的时尚。

　　我那时在藏区，通常是跑去藏民家里从老爷爷老太太手上淘串串。原因很简单，尽管那时的八廓街也很繁华，但那里并没有真正的古玩店，满大街的东西，诸如珊瑚、玛瑙、绿松、牙角以及有年份的老串串等，基本都是做假做旧的东西。

　　经济繁荣通常与“信仰繁华”并存，繁荣或者繁华通常与泡沫与虚假并存。股市楼市造就了一大批富豪，也造就了一大批“仁波切”，同时还造就了各种玩串串的“有信仰”的人们。

　　直到有一天，经济开始脱虚向实，股市楼市风光不再，“仁波切”们一个个跌落神坛，而玩串串的“善男信女”们手中的串串也被骂成了“中年油腻”的标志物，这跑去藏区淘串串的事情也就成了往日故事。

　　10年后的今天，我已经不淘串串了，但又一次来到了藏区，来到了八廓街。令我惊讶的是，今天的八廓街已与从前大不相同。街上居然出现了不少古玩店，而且里面居然有真东西，诸如原矿珊瑚、原矿绿松、原矿南红如此等等，有真东西，而且有不少是真的老东西。

　　这些真东西价格并不便宜，既然论克卖就不可能便宜的，随便一件东西都是以千或万为单位。

　　都说经济形势不好，大家日子都很难过，可这八廓街怎么就如此旧貌换了新颜，从一个经济繁荣时期的假货街变成了如今多少有卖真东西的古玩街呢？

　　当繁荣或繁华过后，退去的其实都是浮华。昔日满大街的“仁波切”不见了，标志“中年油腻”的假货串串也被萧条所涤荡，剩下的，或者最终还是回来了的，一定是那些有真信仰或有真爱好，以及真懂的人们。

　　不玩串串好多年，但见了好东西还是忍不住要淘下来。当我在那个店铺里一颗一颗挑选出若干珠子，搭配出十八子串串时，我仿佛听到隔壁大昭寺有声音在耳边回荡：轮回，轮回，时间就是轮回。

　　10年前，我曾经有过这样的串串，被朋友夺爱了。如今我能再现类似的串串，真心喜欢。

　　串串也好，经济以及其他也好，真与假，繁荣与萧条，一切都在轮回之中。当去伪存真开始现象化，就一定意味着空间的轮回到了一个重要节点。珍惜真东西、好东西，就是珍惜时间，珍惜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