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泽平：美国大选展望：特朗普会否重返白宫及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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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摘要

　　6月27日，拜登和特朗普就经济、移民、战争、气候、外交政策等方面展开首次辩论，但拜登表现不佳，期间存在口误、精力不足等问题，引发其支持者担忧。

　　7月13日，美国前总统特朗普在宾夕法尼亚州竞选集会上遭遇枪击，特朗普表现镇定强硬、马斯克公开声援、“政治迫害”怀疑等推高特朗普支持率。7月15日，共和党全国代表大会确定特朗普为总统候选人，特朗普提名万斯（J.D.Vance）为其竞选搭档。

　　截至7月14日，特朗普支持率均值为47.1%，领先拜登2.7个百分点；且在摇摆州支持率领先拜登。但目前两位候选人的民调支持率均未超50%，结局仍扑朔迷离。

　　特朗普重返白宫？对中国将有何影响？我们设定三种情景：

　　情景一：若特朗普当选，美国将通胀再起、利率维持高位，逆全球化

　　特朗普主张：制造业回流（对外加征关税、对内减税）、支持传统能源、退出战争、拒绝非法移民。具有右倾民粹主义色彩，向全球输出，一视同仁征收“全球基本关税”，且对部分国家进一步提高关税。

　　若特朗普当选，可能引起美国再通胀、利率维持高位、行业层面利好传统能源和公共事业，普征60%关税将影响中国的出口和FDI。同时，退出俄乌战争可能会恶化盟友关系。特朗普过去执政业绩承诺履行占比不高、随机性极强，不确定性增多。

　　情景二：若拜登当选，降息，宽财政有限

　　拜登主张：团结盟友、支持创新、上调最低工资、保护薪水福利、医改、接受难民等。

　　拜登政治主张与特朗普差异明显，源于其所代表的民主党与共和党执政理念的本质区别。民主党支持新政自由主义理念，提倡加大政府经济干预以及更多社会福利、认为减税加重联邦政府债务负担，缩小贫富差距，“宽待”移民以及包容多元文化。

　　对华政策方面，联合盟友向中国施压，遏制中国科技发展、加征部分关税。

　　若拜登连任，可能11月开启降息，但2020-2024年任期内财政扩张力度较大，下一任期宽财政力度有限。

　　情景三：哈里斯接替拜登，概率较小，其主张与拜登基本一致。哈里斯为拜登任期内副总统，但民调较差，很难发挥在任副总统优势。民主党内，除米歇尔·奥巴马支持率外，其他民主党候选人支持率均不及特朗普。

　　后续关键时点：8月19日-22日，民主党将举行全国代表大会，确定总统和副总统候选人；9-10月，两党总统候选人在开展竞选运动，并于9月10日举行第二场公开辩论；11月5日，美国举行总统大选，以及参议院众议院选举。

　　正文

　　1  情景一：若特朗普当选，美国将通胀再起、利率维持高位，逆全球化

　　唐纳德·特朗普（78岁，第45任美国总统）代表共和党继续参选口号是“让美国再次伟大”（Make America Great Again）。特朗普以维持现状并继续推行上次竞选承诺为核心纲领，高调宣传执政期间的美国经济发展。制造业回流、应对通胀、振兴传统能源、保护边境是主要议题，但其观点存在矛盾、“美国优先”恶化了对外关系，一直被广泛质疑。

　　2020年总统选举落败后，特朗普采取多种措施阻碍总统过渡期，并试图推翻选举结果，面临密谋欺诈美国、密谋妨碍官方程序、妨碍及试图妨碍官方程序、密谋侵犯他人权利等刑事指控。7月1日，美国最高法院裁定，特朗普在任期间的行为享有广泛豁免权，特朗普竞选团队致力于推迟受指控时间，一旦竞选成功，部分指控将不对任期总统成立。

　　万斯（James David Vance），39岁，2024年美国大选共和党副总统候选人。1984年出生于俄亥俄州，耶鲁大学法学博士，2016年曾批判特朗普移民问题，2023年任职联邦参议员。万斯底层奋斗色彩较为鲜明，著作《乡下人的悲歌》被评为“铁锈带的声音”。7月15日，特朗普宣布万斯作为其大选竞选搭档。从执政理念看，万斯与特朗普在反对非法移民、反对乌克兰军事援助、支持传统能源等方面较为一致；从对外政策和盟友关系看，万斯认为美国重点应在东亚，北约成员国需要加大自身投入。

　　1.1  特朗普主张：制造业回流，支持传统能源，退出战争

　　特朗普的竞选主张具有右倾民粹主义色彩，煽动性强。其观点制造业回流、退出战争、拒绝非法移民、降通胀、增加就业等主要目的是获得民众认同感。具体来看：

　　第一，特朗普对外延续“美国优先”，诉求是制造业回流，是美国贫富分化背景下，最核心政策。

　　具体采取：对外加征基本关税，对内减税、扩大投资、宽财政。将对中国商品征收60%的关税，对世界其他地区的产品征收10%的关税。因其任期内通胀并未大幅上升，计划当选后继续降低企业税率。

　　对华政策依旧强硬，加征基本关税、对部分商品加收高额关税、限制中美投资、限制中国转口贸易政策。

　　第二，特朗普支持传统能源，目的在解决就业、降低通胀、保证美国获取能源成本最低，以此获得民众认同。

　　具体采取：退出《巴黎气候协定》、发展传统能源开采和基础设施建设。

　　第三，退出俄乌战争，或终止对乌克兰援助、提到要欧洲偿还美国支持乌克兰的费用。

　　第四，非法移民态度强硬，坚持取消非法移民福利待遇，但相较之前，美国大学毕业生签证限制有所放松。

　　1.2  特朗普执政业绩：承诺履行占比不高，右倾民粹

　　特朗普执政期间政策随机性极强，任期内也是美国最不受欢迎总统之一。2016年，特朗普以微弱优势领先希拉里，首年支持率已下滑至39%，任期最后一年为45%。回顾特朗普任期内成果，其承诺的经济、移民、全球地位、贸易保护、能源环境、医疗等方向，多数未履行，表现差于拜登。

　　但其执政风格偏向于右倾民粹，对内强调“权利归还人民”，对外强调“美国第一”，获得年轻人与低收入劳动者支持。

　　第一，关于能源环境、贸易保护、对外政策等领域承诺基本兑现。提出“美国能源优先计划”，支持国内能源开发，退出巴黎气候协定；签订USMCA（美加墨协定）以取代原有的NAFTA（北美自贸协定），退出TPP，签署中美贸易协议等；重塑军事力量，部分费用由盟友承担。

　　第二，移民措施强势、经济稳定，但经济未达到承诺增长的4%，疫情后失业率、财政赤字激增。签署《减税与就业法案》，企业税率降至21%，高于竞选承诺的15%；对非法移民“零容忍”、建立美墨边境隔离墙，但边境费用无法强制墨西哥承担。特朗普上任时间处于复苏阶段，经济延续奥巴马成果。2017-2019年GDP年均增速2.7%，2020年增速-2.2%，对风险处理能力弱。

　　第三，医疗保险停滞。2017年7月参议院否决废除“奥巴马医改”议案，任期内并未提供可替代方案。

　　1.3  特朗普交易：再通胀、高利率、遏制中国出口和投资

　　若特朗普上任后开始履行竞选承诺，加征关税、减税、增加财政支出、退出战争、拒绝非法移民、增加传统能源开采投资、以及退出《巴黎气候协定》。在此情形下，美国加征关税和减税将再次推高通胀，叠加高利率，特朗普财政扩张力度有限。

　　对中国限制性贸易措施升级。特朗普大概率延续上一任期做法，并对部分商品加收高额关税，限制中美投资等。另一方面，出台转口贸易限制政策，不利于低附加值、高额关税商品出口。

　　国会方面，若共和党仅赢得参议院多数席位，在退出俄乌战争等受阻，特朗普或折中采取终止对乌克兰援助等措施。若共和党仅赢得众议院多数席位，在减税、拒绝非法移民、退出《巴黎气候协定》等方面或将受阻。

　　2  情景二：拜登连任，降息，宽财政有限

　　乔·拜登（81岁，曾任奥巴马时期的副总统）代表民主党竞选口号是“完成这项工作”（Finish the job）。属民主党中的温和派，执政理念较保守克制。拜登因政坛经历以及现任总统优势，而得到党内高层的支持。但由于高利率、高通胀、俄乌战争、巴以冲突、以及年龄等问题颇受争议。

　　2.1  拜登主张：团结盟友，支持创新，宽待移民

　　拜登政治主张与特朗普差异明显，源于其所代表的民主党与共和党执政理念的本质区别。民主党支持新政自由主义理念，提倡加大政府经济干预以及更多社会福利、认为减税加重联邦政府债务负担，缩小贫富差距，“宽待”移民以及包容多元文化。

　　第一，拜登对外主张团结盟友，对内支持美国的制造业和创新。

　　向中国和其他贸易滥用者施压，以不公平的环境与贸易操作为由问责中国。

　　第二，拜登强调上调最低工资，保护薪水福利等；拜登扩大奥巴马医改补贴，签署《削减通胀法案》。

　　第三，拜登增加难民接收数量，废除“穆斯林禁令”。

　　2.2  拜登执政业绩：健康、通胀、战争等颇受诟病

　　拜登任期内，通胀、利率居高不下，参与俄乌战争，对乌克兰、以色列提供军事援助，无视社会反战示威活动，选民对其质疑也成为阻碍连任的不利因素。其民众不支持率一度升至历史最高值47%，盖洛普数据也表示，拜登支持率低于美国任何一位现代总统。

　　第一，关于疫情控制、能源环境、医疗等领域基本兑现，如推行“口罩令”、普及疫苗，结束大流行；宣布2025年净零排放，重新加入《巴黎气候协定》等；签署《通胀削减法案》，扩大奥巴马医改补贴，赋予医保机构与制药商就药物价格进行谈判的权利，首批清单中包含治疗糖尿病、关节炎、白血病等疾病的药物。

　　第二，美国制造业回流，经济持续增长，通胀、高利率等问题严峻。2021年11月签署《基础设施投资与就业法案》，涉及公路桥梁、电力、铁路、宽带、水利、机场等，规模总计1.2万亿美元，低于原计划的2.3万亿美元。2022年8月签署产业政策法案《芯片和科学法案》，旨在通过巨额产业补贴和遏制竞争的霸道条款，推动芯片制造“回流”本土。包括“2000亿美元用于科学研究，特别是人工智能、机器人、量子计算等关键领域研究”。

　　第三，种族歧视问题推进缓慢，移民问题处于停滞状态，将成为拜登连任的主要掣肘。拜登竞选时承诺，“消除种族歧视；计划增加接收难民数量，为1100万人创造公民身份途径”。上任后虽推翻特朗普的移民政策、废除“穆斯林禁令”，导致难民人数持续增加，但公民身份处于停滞状态。2022年5月，拜登签署警察改革行政令，但限制范围为联邦警察。2024年2月，参议院投票否决两党边境法案。

　　3  情景三：哈里斯代替拜登参与竞选

　　拜登健康状况堪忧的情况下，民主党是否支持提名新候选人？7月1日，白宫发言人表示，拜登不会退出2024年选举。党内和民众呼声最高的候选人有卡玛拉·哈里斯、米歇尔·奥巴马、格雷琴·惠特默、杰伊·罗伯特·普里茨克和加文·纽森等人。

　　7月3日，白宫竞选团队透露，副总统哈里斯将是接替他的主要人选。但益普索民调数据显示，除米歇尔·奥巴马支持率外，其他民主党候选人支持率均不及特朗普。拜登与特朗普支持率持平，均为40%；米歇尔·奥巴马支持率为50%，领先特朗普11个百分点；哈里斯落后特朗普1个百分点；惠特默、普里茨克分别落后特朗普5和6个百分点。

　　卡玛拉·哈里斯，60岁，1964年生于加利福尼亚州，加州大学哈斯丁法学院法学博士。律师出身，是美国历史上首位有非裔和亚裔血统的女性副总统，曾任加州总检察长、联邦参议员，主要关注种族平等、女性平权问题，较受非裔选民、进步派和少数派支持。此次辩论赛中，哈里斯点评拜登“开局缓慢”，但执政内容较特朗普更清晰。8月，哈里斯将迎来副总统辩论。2019年曾参与民主党大选提名，但初赛前宣布推出、并支持拜登；2021年负责解决墨西哥等中美洲地区非法移民问题。从执政理念看，在医疗改革、温和移民政策、税收改革等方面与拜登一致。

　　米歇尔·奥巴马，60岁，1964年出生于芝加哥，非裔，毕业于普林斯顿大学和哈佛大学。2009-2017年期间担任美国第一夫人。

　　格雷琴·惠特默，53岁，1971年出生于密歇根州，现任密歇根州州长，曾任职于密歇根州众议院和参议院。在任期间，帮助党内控制参议院和众议院，专注于基础设施建设、女性医疗保障和扩大医疗补助。2020年加入拜登竞选团队，曾与卡玛拉·哈里斯、苏珊·赖斯等人共同被视为副总统候选人。

　　杰伊·罗伯特·普里茨克，59岁，1965年出生于加州，现任伊利诺伊州州长。在堕胎和控枪议题上成绩较为显著。

　　加文·纽森，57岁，1967年出生于加州，现任加州州长，是2028年民主党主要候选人之一。曾任加州副州长、旧金山市市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