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晓博：金融核弹，怎样破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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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面这个截屏，来自外交部官网。

　　这是4月23日外交部新闻发布会上，发言人和记者的问答。

　　“将一些中国的银行从全球金融体系中剔除”，指的是美国使用长臂管辖，胁迫总部设在比利时首都布鲁塞尔的国际资金清算系统（SWIFT），把某个国家或部分银行“踢出群”。

　　SWIFT系统由环球同业银行金融电讯协会管理，给银行的结算提供快捷、标准化、自动化的通讯业务，可以大大提高银行结算速度。

　　把“不听话”的国家从SWIFT系统“踢出群”，是美国惯用的金融大棒，由于对一些“体质弱”的国家杀伤力极大，因此被神话为“金融核武”。

　　比如2012年美国联合欧盟把伊朗从SWIFT系统中剔除，导致伊朗无法使用美元、欧元等主要国际货币跨境交易，伊朗货币一年贬值了38％，进出口规模急剧下滑，原油出口量缩减一半。

　　2014年，美国威胁把俄罗斯踢出群的时候，俄官方的估计是：可能让俄罗斯每年GDP下降5%。

　　不同经济规模的国家，对这一制裁的抵抗能力不同。美国在很多时候也是“看人下菜碟”。

　　美国会联合欧盟，把中国的主要银行都踢出群吗？

　　这个可能性极小。

　　原因很简单，中国在全球贸易中的份额太高了。

　　2023年，中国进出口为5.94万亿美元。其中出口3.38万亿美元，占国际市场的14.2%，连续15年全球第一；进口2.56万亿美元，占国际市场份额10.6%，连续15年全球第二。

　　2023年，中国和欧盟之间的贸易额高达7830亿美元，跟美国之间的贸易额高达6645亿美元。

　　在历史上，还从来没有一个贸易额如此巨大的国家，被限制使用SWIFT系统。如果被限制了，对全球经济将是一场灾难。

　　对于美国、欧盟来说，这也将是一个回旋镖，合计1.5万亿美元的商品无法结算，欧美产业链受到的冲击可想而知，由此将引发物价的剧烈波动，以及金融市场的动荡。

　　当美国对伊朗扔出“金融核弹”的时候，可以确切地知道，杀伤力的90%将由伊朗承担；但扔向中国的话，谁承担得更多就很难说了。

　　而且，SWIFT 管理层由 25 个董事组成，中国拥有其中1个席位；美国、比利时、法国、德国、英国和瑞士各拥有 2 个董事席位，其他会员国最多仅有1个董事席位。

　　把中国踢出群，难度远高于俄罗斯和伊朗。

　　从中国角度看，也要尽量避免美国使用这一招。毕竟，这会影响到中国对外贸易的结算，以及海外华侨华人和国内的经济联系，损失将是巨大的。

　　如果是个别银行被踢出群，这种可能性是存在的。

　　未来不排除美国鸡蛋里挑骨头，抓一两个中资银行来玩“测试底线”的游戏，就如同关闭休斯顿领事馆一样。

　　如果发生这种情况，对于被踢出群的银行来说，影响是比较大的。至少在国际结算方面，效率会大大受限。可能还伴随其他制裁措施，比如限制这家银行在美国及其盟友管辖的地区开展业务等。

　　被制裁的银行股价会出现下跌，并带动中资银行股板块价格波动。由于银行股是A股估值的基础，这还会影响A股，造成下跌压力。可能还会有国际机构做空人民币汇率。

　　这时候，就需要国家队在股市、债市、汇市上出手，来稳定市场。

　　或许有读者会问：既然SWIFT是一个群，美国欧盟主导，动不动就踢人。那么中国和俄罗斯能不能自己建一个群，替代SWIFT？

　　国家当然会想到这一点。事实上，无论是俄罗斯还是中国，都建立了自己的支付系统。俄罗斯的系统叫SPFS，中国的简称CIPS，中国的翻译过来就是“人民币跨境支付系统”。

　　上图就是CIPS运营机构的官网。

　　根据央行的数据：2023年，人民币跨境支付系统处理业务661.33万笔，金额123.06万亿元，同比分别增长50.29%和27.27%。日均处理业务2.59万笔，金额4826.02亿元。

　　日均处理业务2.59万笔，这看起来已经非常牛了。

　　但SWIFT的日均处理业务量是4480万笔。

　　由此可见，想替代SWIFT系统难度是非常大的。至于俄罗斯的系统，由于其在全球贸易中份额较小，更是难成大气候。

　　在西方，SWIFT的竞争者还有TELEX、CABLE以及欧洲的TIPS，但都难以撼动SWIFT的地位。

　　这就好比大家都用微信来社交，你去另搞一个新平台，想把朋友都拉到新平台上，难度不是一般的大。

　　当然，也不是说离开了SWIFT系统，国际清算就无法进行了，只是说效率会大幅降低，可能造成业务的流失和下降。

　　那么，未来我们怎样才能彻底破解美国的金融核弹？

　　首先是要发展自己，让自己更强大，让中国商品在全世界更受欢迎，人民币的国际化程度更高。

　　欧洲之所以能建立起SWIFT系统，首先源自欧盟的出现，欧元成为全球第二大货币。

　　美国没有拆台，默认了这个系统的做大。条件是，美国时不时来干预这个系统，让它踢谁就必须踢谁，否则美国一定会打压SWIFT系统，另起炉灶。

　　中国要让SWIFT不敢踢，就要拥有更大的市场影响力和金融话语权。

　　环球银行间金融通信协会（SWIFT）报告称：2024年1月，美元的相关交易占比为46.64%，欧元为23.02%，英镑为7.10%，中国为4.51%，日元为3.56%。

　　如果中国的份额上升到20%以上，甚至30%以上，把中国踢出群的事情就很难发生了。即便是我们另立山头，也会影响力很大。

　　其次，是在不怕事的基础上不惹事，避免中美在SWIFT问题上相互激火、直球对决。

　　第三，是推动数字货币的发展，通过技术进步让SWIFT不再是一个问题。

　　人类发展历史上，很多难题都是通过技术进步化解的。比如当年欧洲马车盛行的时代，怎样解决马粪问题成为城市管理的老大难，大家想了很多办法都无解，汽车出现后，这些难题突然就不存在了。

　　将来技术进步了，不仅国际结算不是问题，领土争端都可以解决：制造出几百个地球，一个国家发一个。相互不喜欢的国家离远点，几百万光年，永远没有冲突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