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小柒：四个信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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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3年9月20日，国新办举行国务院政策例行吹风会，国家发改委副主任丛亮、工信部运行监测协调局局长陶青、财政部国库司司长李先忠先生以及央行货币政策司司长邹澜参加并回答记者问。本文就相关要点解读如下，

　　一、“内外部看空中国”中首次提出“内部”

　　（一）本次吹风会指出“内外部看空中国、唱衰中国的杂音不少”。这个表述和以前相比略有不同的是，在看空中国的力量中，首次提及“内部力量”，这意味着后续在与唱空中国力量的斗争中，官方可能会同时盯住内部。

　　（二）近期官方（如新华社、人民日报、经济日报等）多次发文，与唱空抹黑中国经济的海外力量做斗争（如新华社于9月20日刊发《这是美西方抹黑中国经济的惯用套路！》一文），目前看这一情况还将持续。

　　二、再提“经济大省”概念

　　本次吹风会上，国家发改委副主任丛亮再次提出“经济大省韧性凸显……江苏、山东、河南、安徽实物量指标增长比较好，经济大省‘勇挑大梁’”。

　　（一）“经济大省”这个概念在2022年被多次提及，此次再次被提及意味着“经济大省”的头雁作用将进一步发挥。例如，《2022年政府工作报告》提出“经济大省要充分发挥优势，增强对全国发展的带动作用”。再比如，2022年7月28日，政治局会议特别提出“经济大省要勇挑大梁，有条件的省份要力争完成经济社会发展预期目标”。又如，2022年8月16日，克强总理在深圳召开经济大省政府主要负责人经济形势座谈会，强调经济大省在经济稳定恢复中要承担应有责任。

　　（二）2022年提及的“经济大省”主要指广东、江苏、浙江、山东、河南与四川等6个省份，此次将经济总量位居第10的安徽纳入似乎有点不寻常（2022年经济总量为4.30万亿）。目前经济总量排在安徽之前的省级行政区依次为广东、江苏、山东、浙江、河南、四川、湖北、福建与湖南，安徽的纳入可能意味着排在前面的部分省份经济表现并不理想。

　　三、对汇率的表述让人有点捉摸不透

　　（一）本次吹风会上，央行货币政策司司长邹澜指出人民币对美元汇率非常重要，但对一篮子货币汇率更重要。这个表述本身没什么问题，但却揭示出央行与市场的关注点不太一样，即前者更关注一篮子汇率，而后者更关注对美元的汇率。实际上，除非有经贸需求，大部分市场主体持有的外币还是以美元为主，而欧元、英镑、日元等非美汇率与美元之间自由可兑换，这意味着美元兑人民币汇率可能更重要一些，对市场的影响也会更大。

　　（二）如果认为人民币对美元汇率不如一篮子汇率那么重要，那是否意味着央行对人民币汇率波动幅度及具体点位的容忍度有所上升呢？如虽然7.30是人民币汇率的底，但在人民币对其它非美货币整体升值的情况下，突破7.30甚至到7.4-7.50可能也问题不大。

　　也即，如果欧元、日元、英镑对美元出现超预期的贬值，则人民币对美元的点位超过7.30或7.40可能也在容忍范围之内。

　　（三）今年8月以来，美元兑人民币中间价一直保持在7.20左右的位置上，意味着央行有意引导人民币汇率向7.20左右的位置靠拢，但离岸人民币汇率始终在7.30左右的位置徘徊，不为所动。特别是，今年9月1日是下调外汇存款准备金率、9月11日释放“保汇率”信息之后，人民币汇率亦没有出现趋势性走强的信号，反而在徘徊一段时期后继续走弱，意味着目前人民币汇率趋弱的力量还是比较强，7.4-7.50的区间并非遥不可及。

　　（四）同时邹澜司长还提及“以保持人民币汇率在合理均衡水平上基本稳定为目标，立足长远、发轫当前、综合施策、校正背离、稳定预期，坚决对单边、顺周期行为予以纠偏，坚决对扰乱市场秩序行为进行处置，坚决防范汇率超调风险”。考虑到央行及外管局对跨境资金流动基本已实现高频实时监测的目标，意味着对于外汇市场的干预将可能延续之前的思路，即通过打击逃汇、骗汇等违法违规行为来震慑市场。

　　四、最值得关注的表述：“建立常态化的融资平台金融债务监测机制”

　　（一）邹澜司长提出“指导金融机构积极稳妥支持地方债务风险化解，建立常态化的融资平台金融债务监测机制”，这个表述很重要，但却容易被忽略掉。我们理解，“融资平台金融债务监测机制”意味着对融资平台债务的管控有点像以前地产行业中的“三道红线”。

　　也即，对于将被金融机构支持的融资平台，其金融债务增长将会像地产企业受到约束。我们推测，这类企业后续的债务增速可能会与一系列指标挂钩，与城投平台有关“三道红线”指标可能正在酝酿中。

　　（二）据悉，仅限借新还旧的3899家新名单已经下发至地方及各监管机构部门，不过这个名单的保密性很强。市场普遍认为，这3899家新名单以发债主体为主，在融资层面获得了政策的一定支持，不在这3899家新名单内的融资平台压力可能要大一些。

　　（三）总的来说，除融资平台自身的金融债务外，后续政策层面在决定是否给予支持时，预计还将考虑与融资平台有关的现金短债比（衡量城投平台的短期债务风险和流动性状况）、融资成本（衡量市场对该平台的认可情况）以及所在区域的债务率（衡量所属区域的财政实力与债务压力）等指标。

　　（四）参照“三道红线”给地产行业造成的不可预估冲击，城投平台“三道红线”可能会更考虑“因地制宜”，而非全面铺开或一刀切。受此影响，未来城投平台的分化会更为明显，且预计这种分化既体现在区域上，也会体现在层级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