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小柒：【打造真正的离岸中心】电子围网政策全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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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文聚焦海南与深合区的电子围网政策，且偏向深合区。

　　一、横琴与海南的电子围网方案征求意见稿发布：预计最早今年9-10月发布正式稿

　　（一）2023年8月11日，人行广州分行与海口中心支行分别发布《横琴粤澳深度合作区多功能自由贸易（电子围网）账户业务实施细则（征求意见稿）》和《海南自由贸易港多功能自由贸易（电子围网）账户业务管理办法（征求意见稿）》（征求意见时间为8月11日-8月22日），意味着市场期待已久的电子围网实施细则正式发布。

　　（二）需要说明的是，早在今年6月底，央行与外管局便已经联合发布了《海南自由贸易港、横琴粤澳深度合作区资金“电子围网”建设方案》，而8月11日发布的文件只是建设方案的实施细则。不过遗憾的是，上述建设方案并未公开。

　　但考虑到本次征求意见时间只有10天左右，意味着9-10月份正式稿便有可能落地。

　　二、哪些机构可以申请试点资格？以及需要具备哪些条件？监管主体有何不同？

　　（一）合作区或自贸港内设立的金融机构（含分支机构）均可申请参与试点

　　从实施细则来看，合作区内或自贸贸符合条件的金融机构均可以申请参与电子围网分账核算业务试点资格，为符合条件的市场主体开立EF账户。这意味着，

　　1、参与试点的机构必须为金融机构，可以是法人，也可以法人分支机构。

　　2、参与试点的机构必须设立在合作区或自贸港内。

　　3、参与试点的机构没有限定为内资金融机构，即外资金融机构亦可。

　　4、参与试点的机构不一定是银行，也可以是券商等非银行金融机构，即只有是由央行、国家金融监督管理总局、证监会批准的在合作区或自贸港内设立的金融机构（分支机构）均可以申请参与试点。

　　显然，EF账户试点对先前没有获得FT资格的金融机构是利好，而已拿到FT资格的金融机构则大概率会进入第一批。也即，获得EF资格的金融机构在数量与范围上会好于FT，而EF账户受到的约束也会少于FT账户。

　　（二）监管主体：深合区由广州分行和珠海中心支行负责，海南由海口中心支行负责

　　1、横琴深合区参与试点的金融机构向人行广州分行申请，而海南参与试点的金融机构则向人行海口中心支行（人总行授权）申请。

　　2、海南的电子围网主要由人行海口中心支行负责监督管理，而横琴深合区的电子围网则由人行广州分行与人行珠海市中心支行负责监督管理（后者负责实施监测和日常监管）。

　　从这个角度来看，海南涉及到的监管协调问题较少，而深合区电子围网在具体实操中可能会涉及到比较多的监管协调问题，这或许是可以优化的方向。

　　（三）申请材料：应多关注内控、风险控制等方面的内容

　　参与试点的金融机构需提交的材料包括申请书、自评报告、相关内部管理和风险控制制度、系统准备情况以及其他相关材料，具体如下表。其中，从相关表述来看，考虑到电子围网的关键是跨境资金流动与资本账户放开，政策部门更关注风险方面的内容，因此申请材料中应特别关注和风险、内控方面的表述，并注意在这两个方面凸显亮点。

　　三、何为电子围网账户？具体可分为几类？

　　（一）电子围网账户（Electronic Fence Account，简称EF账户）是FT账户（自由贸易账户）的升级版，是多功能的FT账户。例如，两个方案均明确除需遵循本办法规定外，其他未尽事宜参照自由贸易（FT）账户分账核算业务管理相关规定执行。

　　（二）EF账户按开立市场主体的不同，进一步可以分为区（港）内机构（EFE）账户、境外机构（EFN）账户、境外个人（EFF）账户以及同业机构（EFF）账户等四类。也即，按区（港）内机构、境外机构、境外个人和同业四大主体分为四类。

　　可以看出，这里并不包括合作区内或自贸港内的境内个人（原FT账户体系包括FTI），不过境内个人可以通过成立个体工商户的方式开立 EFE账户。

　　（三）需要说明的，EF账户与FT账户是不能并存的。

　　四、开立电子围网账户的条件：深合区明显比海南更苛刻

　　从四类主体开立EF账户的条件设置来看，深合区明显比海南更苛刻。

　　（一）区（港）内机构：深合区对成立时间（半年以上）、实质经营等均有要求

　　1、深合区要求必须在合作区内注册成立半年以上，且未被纳入跨境人民币业务重点监管名单、货物贸易外汇收支企业名录等级未被列为B类或C类以及近三年无重大违法违规行为。这些规定在海南的方案中均未体现。

　　虽然深合区方案明确经营范围属于澳门品牌工业、文旅会展商贸产业、现代金融产业等的开户条件可适当放宽，但总的来说深合区的要求明显比海南更高。

　　2、虽然两个地方均明确目前仅限于有对外贸易投资真实业务需求的优质企业开立，但深合区还将在合作区内有实质经营作为开立条件，这一要求明显比海南高很多。

　　（二）境外机构：深合区对成立时间、特定地区或行业（博彩）的要求均比海南更严

　　海南的方案仅明确在境外（含港澳台）合法注册成立的法人和其他组织可以开立EFN账户，而深合区的方案则进一步要求注册成立年限应满一年，且强调对来自高风险国家或地区或博彩等行业的境外机构应强化准入审核措施，比海南要严格很多。

　　虽然深合区方案明确澳门注册成立的法人和其他组织、中资“走出去”企业或“一带一路”项目相关境外企业的注册年限要求可适当放宽。不过，这里的中资“走出去”企业或“一带一路”项目相关境外企业如何界定目前看还不清晰。

　　（三）境外个人：同样提出例外要求

　　深合区方案提出，开立EFF账户的境外个人需未被列入联合国安理会制裁决议名单，同时对来自高风险国家或地区的境外个人应强化尽调。

　　五、资金跨境流动的有关重要规定

　　电子围网的关键是资金流动管理，目前总体原则是一线放开、二线管住、同名账户跨二线有限渗透，同时区（港）内金融机构要承担主体原则，遵循展业三原则（了解客户、了解业务及尽职调查）和三反（反洗钱、反恐怖融资及反逃税）。

　　（一）一线放开、二线管住

　　1、深合区与海南方案均明确，EF账户与境外账户、OSA账户、NRA账户、FT账户以及EF账户之间跨一线可依法自由划转。

　　可以看出，跨一线资金划转对币种没有要求。

　　2、两个方案均明确EF账户与境内居民账户之间的划转视同跨境交易，且要求必须使用人民币，这一点和现状基本保持一致。

　　（二）区（港）内机构的特别规定

　　1、跨一线：基本放开了除证券投资以外的资本项下业务

　　（1）经常项下的基本全放开；单笔等值5万美元以上的服务贸易、初次收入以及二次收入对外支付，合作区金融机构可事后核验《服务贸易等项目对外支付税务备案表》。

　　（2）EFE账户与境外账户之间开展证券投资以外的资本项下业务，不受投注差外债、全口径跨境融资、境外放款相关额度和审批限制，无需到外汇管理部门开展前置业务登记、备案或开立专户等。也即区（港）内机构的证券投资业务仍需受到限制。

　　（3）涉及境外投资（ODI）的，不再要求事前核查企业是否按规定履行境外投资项目核准备案手续，而是要求在事中事后抽查，发现问题及时报人行。

　　2、跨二线异名划转：仅限视同进出口管理的货币贸易资金结算

　　两个方案均明确EFE账户与境内非同名普通账户之间的划转仅限于海关视同进出口管理的货币贸易资金结算。也即，区内机构与境内区外机构、个人之间的资金划转应通过境内普通账户进行，不得通过EFE账户划转。

　　需要关注的是，横琴方案中没有提异名划转必须使用人民币，但同名划转有要求必须使用人民币，考虑到异名划转只会更严，因此我们推测异名划转使用人民币应是当然要求。

　　3、跨二线同名划转：双向额度管理（均为净资产的2.5倍）+负面清单+人民币

　　（1）两个方案均明确EFE账户与境内同名普通账户间汇划实行额度管理允许有限“渗透”，并参照负面清单管理，且仅可使用人民币。

　　（2）从额度上看，明确净流入额度和净流出额度的上限均为净资产的2.5倍，即

　　企业主体同名划转净流入（出）额度上限=该企业上年度所有者权益×宏观审慎调节参数×流入（出）杠杆率。其中，宏观审慎调节参数暂定为1、流入（出）杠杆率均暂定为2.5。

　　很显然，这在一定程度放大了资金流出的额度（全口径跨境融资额度是净资产的3倍）。

　　跨境融资风险加权余额上限=资本或净资产*跨境融资杠杆率*宏观审慎调节参数

　　（3）这里的负面清单包括不得直接或间接用于经营范围之外或国家法律法规禁止的支出；除另有规定外，不得直接或间接用于证券投资或其他投资理财（风险评级不高于二级的理财产品及结构性存款除外）；除经营范围中有明确许可的情形外，不得用于向非关联企业发放贷款；不得用于建设、购买非自用房地产。

　　显然，这里的四个“不得”与资本项目收支的用途限制一致，但无法在划转时进行核查，应会通过客户签署承诺协议或条款的方式给予确认。

　　不过这里仍需要说明的是，深合区的方案允许合作区内建设的项目不进入负面清单。

　　（4）和海南方案相比，深合区方案还要求地产企业两个账户的开户行为同一家银行。

　　六、深合区电子围网政策的几条优化建议

　　通过对比深合区与海南的电子围网方案，可尝试从如下维度对深合区方案提建议：

　　（一）在试点初期，为提升市场反馈效率，建议由人民银行广州分行直接实施监测与日常监管，以避免监管协调带来的诸多问题。同时，建议与海南方案保持一致，在“除需遵循本办法规定外，其他未尽事宜参照自由贸易（FT）账户分账核算业务管理相关规定执行”之外增加“或由中国人民银行广州分行另行制定操作指引”选项。

　　（二）在开户方面，建议从以下几个方面进行优化：

　　1、建议和海南方案保持一致，不再对实质经营和市场主体的成立时间进行硬性限制，以提升市场主体落户深合区的积极性。

　　2、对来自高风险国家或地区的境外个人应强化尽调，实施起来难度较大，建议和海南自贸港的表述总体保持一致，或由人行给出负面清单。

　　3、建议明确中资“走出去”企业或“一带一路”项目相关境外企业的界定范围。

　　4、建议将在境外工作、学习的境内个人纳入EFF账户开立范围。

　　5、建议不将深合区内的境内个人完全排除在EF账户体系之外，以提升境内个人在深合区就业、工作、生活的积极性。

　　（三）在主体责任方面，方案明确“需要按照规定识别非自然人客户的受益所有人”，这个穿透要求难度比较大，建议与海南方案保持一致，不作硬性要求。

　　（四）在客户风险识别方面，方案明确“如果金融机构采取有效措施仍无法识别客户身份，或经评估超过本机构风险管理能力的，不得与客户建立或维持业务关系”，建议在特定条件（如提供担保等）下给予一定豁免。

　　（五）在本币清算方面，建议与海南方案保持一致，明确“合作区内金融机构多功能自由贸易（电子围网）账户分账核算单元自行办理本外币头寸平盘及同业拆借等自营业务的，可以通过内部联行往来的方式在其境内法人机构开立人民币清算专用账户，用于系统内及跨系统清算”。

　　（六）在跨一线资金划转方面，建议在“凭收付款指令办理”的基础上，增加“凭汇入汇款业务的银行间电文办理”选项。

　　（七）建议明确EF账户内资金可自由兑换，以与海南方案保持一致。

　　（八）方案明确EFF账户与境外账户、合作区内账户之间应使用人民币结算，建议调整为“EFF账户与境外账户之间的划转不再限制币种、EFF账户与合作区内账户之间的结算仅限澳门元与人民币两个币种”。

　　七、附件：横琴与海南电子围网方案全面对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