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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伯陵:张申府的起点有多高?为何一把好牌打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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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3-5-12 22:20:40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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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说起“张申府”这个名字,很多人都觉得陌生。

  其实在党史上,张申府的起点非常高,1920年代初期曾和陈独秀、李大钊并列,有着无可限量的前途,结果因为书生意气,张申府把一手好牌打得稀烂,成了一个正史上不能说的人。

  这篇文章我们就简单聊聊张申府。

  张申府和教员都是1893年出生的,两人同岁。不同的是,1913年教员考入湖南省立第四师范学校,一年后转入湖南一师本科班,张申府则直接考入北京大学,成为中国最高学府的学生。

  学历的差距,导致张申府和教员的第一次见面,就很不愉快。

  1918年,经恩师杨昌济的介绍,教员认识了北京大学图书馆主任李大钊,李大钊安排他做了图书馆的助理员,每月工资八块银元。

  而此时的张申府,是北京大学图书馆馆长室秘书,李大钊不在图书馆的时候,张申府便要代行馆长职务。

  也就是说,教员做图书馆助理员的时候,张申府是他的直属领导。

  教员是不拘小节的人,写的字也很潦草,有次教员提交了一份材料,张申府接过来一看,发现写的不够工整,便驳回材料,让教员重新写一份。

  据一些老辈人回忆说,材料被张申府驳回时,教员很不高兴。

  后来教员和斯诺吐槽:

  “我的职位太低微,大家都不理我……在那些来阅览的人当中,我认出了一些有名的新文化运动头面人物的名字,我对他们极有兴趣。我打算去和他们攀谈政治和文化问题,可是他们都是些大忙人,没有时间听一个图书馆助理员说南方话。”

  虽然没有指名道姓,但这份新文化运动头面人物的名单里,大概率有张申府的一席之地,很久之后提起张申府,教员都记得“张申府的老板面色很难看。”

  不过,教员很快离开北大回到湖南,张申府则在李大钊的影响下,开始研究共产主义理论,并翻译了一些相关的理论文章。

  在那个年代,和李大钊、陈独秀的关系近,意味着可以近距离参与建党的全过程,在历史上留下自己的痕迹。

  1920年,张申府和李大钊一起创办了北京共产主义小组,随即发展了一名新成员,此人名叫张国焘。此后为了筹备建党事务,张申府在北京和上海之间奔走,充当了李大钊和陈独秀的联系人。

  张申府的身份这么重要,以至于陈独秀都和张申府说:“创党之事,只有你与守常可以谈。”

  可以说,陈独秀、李大钊、张申府就是建党的三驾马车。

  同年底,张申府和刘清扬等人到法国讲学,临行前,陈独秀和李大钊叮嘱他,到了国外别只忙工作,一定要创办国外的党组织,发展青年才俊做党员。

  于是到了法国巴黎以后,张申府和赵世炎等人创办了党小组,并和周恩来重逢,发现他在巴黎积极参加革命活动,在留学生中威信极高,便做了周恩来的入党介绍人,在1921年春天给他举行了入党仪式。

  不久后,张申府和周恩来去了德国,创建了柏林党小组,经周恩来介绍,张申府认识了在哥廷根大学留学的朱德,他们两人一起做了朱德的入党介绍人。

  原本陈独秀不同意朱德入党,但张申府说:“朱德追求进步,虽为旧军人,为人却非常谦虚诚恳”,坚持要发展朱德做党员。

  人生至此,张申府可谓是天胡开局。

  不到三十岁的年纪,就成为中国共产党的主要创建者之一,和新中国的总理、总司令结下深厚渊源,虽然给教员的第一印象不佳,但以教员大公无私的品行,肯定不会和他计较。

  即便张申府以后什么贡献都不做,混个“慧眼识才、当代伯乐”的历史地位,不是什么难事。

  然而,张申府是个有主见的人,还认为自己的主见是正确的,结果把天胡开局打得支离破碎。就像某些富二代似的,觉得自己才华横溢,非要去创业,结结实实的证明了自己是个大傻X。

  2

  1924年,张申府回国,因为当时已经国共合作了,李大钊便推荐张申府到广州大学任教。

  广州是中国革命的大本营,各方面人才的缺口非常大,只要稍微有些文化,就能得到国共两党的重用,更何况张申府这种北大+留学的复合人才。

  于是呢,张申府在广州大学任教不到三个月,便改任黄埔军校政治部副主任,兼校长蒋介石的翻译,在黄埔军校里也属于举足轻重的人物。

  从这份履历来看,张申府回国后的起点,完全是日后副国级干部的标配。

  但这份工作,张申府只做了一个月。

  具体原因,扑朔迷离。主流说法是张申府和蒋介石合不来,就辞去政治部副主任和翻译的职务。另外一种说法是,张申府“觉得广州太热了,实在受不了”,辞职回北京避暑去了。

  不管怎么说吧,离开黄埔军校的张申府,从此远离中国革命的核心,逐渐成为一个边缘人物。

  张申府错失了历史的机遇,却给周恩来的崛起铺平道路。

  因为在辞职之前,黄埔军校党代表廖仲恺和政治部代主任戴季陶,让张申府给军校推荐人才,张申府写了一张名单,列出十五个青年才俊,排名第一的就是周恩来。

  就这样,周恩来进入黄埔军校高层的视野。

  此外,他在欧洲工作多年,和共产国际的关系非常深,在即将回国的时候,共产国际给他开了一张介绍信,做为回国之后的背书。

  在张申府和共产国际的共同推荐下,年仅26岁的周恩来,便成为黄埔军校政治部副主任。

  此后的三年时间里,他团结了大批黄埔学生,组建了叶挺独立团,参与了东征和北伐,地位扶摇直上,犹如大鹏展翅九万里。

  很多年后,张申府回忆道:“我一生做事不多,值得回忆的就办了两件大事,一是介绍周恩来入党,二是推荐周恩来当黄埔军校政治部主任。”

  说这些话的时候,不知张申府有没有想到,周恩来的路,历史原本是给他准备的。

  不过,离开黄埔军校,只是张申府走下坡路的小插曲,半年后发生的一件事,张申府直接翻到阴沟里去了。

  1925年1月,“四大”在上海召开,参会代表们讨论了无产阶级的作用、工农联盟、农民运动等问题,气氛很好。直到讨论国共合作的时候,分歧出现了。

  张太雷、蔡和森主张与国民党合作,在合作中壮大自己的力量,而张申府坚决反对和国民党合作,双方谁都说服不了谁,大吵一架。

  张申府意气用事,大喊一声“我退党了”,然后摔门而去。

  周恩来和赵世炎追出门外,劝张申府息怒,不要退党,有什么问题等冷静下来再谈。但张申府不为所动,坚持要离开。

  回到北京后,李大钊和张申府进行一番深度谈话,劝他不要意气用事,留在党内团结同志,在工作中互相磨合,结果张申府和李大钊说:

  “赞成我多的我就干,赞成我的是少数我就滚蛋,我可以在党外帮助干。”

  自古以来,知识分子就有这个毛病,一方面是清高孤傲,不能放下身段团结大多数,另一方面,如果得不到大多数人的支持,就躲进小楼成一统,自己做山大王。

  知识分子劳动化,和他们是不沾边的。

  所以李大钊见张申府无动于衷,便放弃了。从此以后,张申府重回校园,陆续在暨南大学、北京大学、清华大学等高校任教,翻译了大量外国著作,教出不少优秀的学生。

  当然了,张申府说的“在党外帮助干”,也做到了。

  1935年底,北平爆发了“一二九运动”,要求国府停止攘外安内的政策,和全国军民一致抗日。这场爱国运动的历史地位很重要,张申府就是发起人之一,并和清华学生姚依林,一起领导了学生游行。

  事后,张申府被捕入狱,还是冯玉祥保释才出来,不过却被清华大学解聘,丢掉了教职工作。

  没了工作当然遗憾,但张申府最遗憾的是,清华园优雅的房子没了。

  从中国革命的核心人员,滑落到党外爱国民主人士,他没有任何后悔的意思。失去了清华大学的教职,他无所谓,反倒遗憾一座房子。

  哎,这个人真是一言难尽。

  和曾经的同志们比起来,张申府真应了那句——求田问舍,怕应羞见,刘郎才气。

  3

  1936年初,北平文化界救国会成立,张申府被选为大会主席团成员和执行委员,数月后,北平文化界救国会并入全国各界救国联合会,而这个组织在1941年成为“民盟”的重要组成部分。

  换句话说,张申府在抗战期间参与创建了民盟,是民盟的元老级人物。

  直接参与创建了两个重要的党派,这样的人物,在整个中国近代史都是少见的。

  如果张申府能吸取教训,完全可以凭借民盟的身份,在新中国成立后获得“爱国民主人士”的头衔,到政协开开会,和周总理谈笑风生。

  然而,这个身份也被张申府给作没了。

  1948年10月23日,“辽沈战役”基本结束,即便是再愚钝的人都知道,国共争雄即将分出胜负,此时的最佳选择是静观时变,等前景明朗,再向胜利一方表忠心。

  这么说显得很不革命,但身处乱世的普通人,恐怕也没有其他选择。

  可就在这一天,张申府在《观察》杂志上发表了一篇名为《呼吁和平》的文章,开篇就说:

  “我们现在最要紧的事,消极的说,就是打破现状。积极的说,就是恢复和平。假使战事还不设法结束,和平还不速谋恢复,必致全国人,至少东北人与华北人,或至少东北华北大城市住的人,都不得活。国家更将丧尽元气,丢尽了脸。”

  这一段是针对国共两党的,双方各打五十大板,做为一名知识分子,这么说没有问题,毕竟和平是政治正确,谁都不敢说不要和平。

  但张申府越写越偏激,最后更是直接亮明政治立场:

  “其实,今日执政方面所揭示的国策,乃是戡乱,乃是剿匪。并不必须出于大规模武力作战一个途径,但令别有方法,使乱得弥,使匪得平,即是国策已行,目的已达,又何必一定诉于武力,徒苦吾民?”

  按照张申府的说法,他不是要诱导哪方投降,呼吁和平也不是呼吁妥协,只是代人民立言,希望人民能有和平的生活。

  但看看文章里的用词,张申府的政治立场很明显。

  当国军在东北屡战屡败的时候呼吁和平,给人的感觉就是,让解放军放弃来之不易的胜利果实,放下枪,不要和国军作战了。

  所以张申府问题在于鲜明的站在国府一边,不仅自己没有举起“和平”这杆中立的、政治正确的大旗,还让民盟失去进退缓冲的余地。

  于是在11月15日,民盟在香港召开扩大会议,宣布开除张申府的盟籍,并在各大报纸上发表新闻。第二天,沈钧儒、章伯钧代表民盟发表《时局声明》,宣布了民盟的决定,重申了民盟对民主、和平、统一的看法。

  12月16日,《人民日报》报道了沈钧儒、章伯钧的声明,正式把张申府定性为叛徒。

  同日,《人民日报》刊登了刘清扬(张申府妻子)的一则声明,标题是《张申府背叛民主为虎作伥,刘清扬严予指责》:

  “刘清扬致函民盟沈钧儒和章伯钧,对张申府的思想堕落及其背叛人民的立场,表达无比愤慨。信中表示她要和张申府断绝一切公私关系。”

  写了一篇文章,张申府的政治身份、前途、老婆都没了。

  后来张申府解释说:“写这篇文章赚了3000元,这是一笔不少的收入,一交稿就有稿费,我需要那笔钱。”

  正是这区区3000元,撤下张申府最后的遮羞布。

  4

  新中国成立后,张申府在北京图书馆工作,没人知道他是中国共产党的创建者之一,更没人知道他和国家最高领导之间的渊源。

  身心如死灰之木,应该是张申府晚年的真实写照。

  有次张申府外出开会,遇到一位熟人,他看到张申府随身带着几本书,接过来一看,发现是民间算命用的《麻衣相书》。

  可能张申府真切体会到命运的落差,但他没有从自己身上反思失败的原因,而是归结于命运的嘲弄,想通过算命的方式找到答案。

  这说明,他还是不知道错在哪里。

  从象牙塔里出来的知识分子,没有经过历练就开始参与政治、讨论国家和民族的走向,往往就是这样。

  他们有深厚的专业知识,在专业领域内拥有无人可以匹敌的地位。在这样的基础上,他们以为掌握了世界的真理,总是幻想以书本里得来的知识,指点江山激扬文字。

  结果,失之毫厘谬以千里。

  张申府写《呼吁和平》是这样,金庸说“制造原子弹不如多做几条裤子”是这样,罗翔教授说“一人犯罪影响子女亲属考公不合理”,也是这样。

  从专业知识领域来看,他们说的都有一定的道理,但从政治的角度来看,他们这些言论就显得太幼稚了。

  不懂政治偏要讨论政治,还要亲身参与政治,能不出洋相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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