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风：美国第三记暴雷，系统风险大增

lameihua

　　最新消息，美国又有一家银行被关闭。这是约一个星期的时间，连续三记春雷爆响。这种暴雷的速度超出预期。美国金融体系系统性风险正在快速增加。

　　昨天星期天12日晚间的时候，由美国财政部、美联储和联邦储蓄保险公司（FDIC）在一份联合声明中宣布，总部位于纽约的 Signature Bank（签名银行），被纽约州的金融监管机构关闭。理由是防止银行业危机蔓延。

　　签名银行是在加密货币行业领域的大型银行。为中小企业和高净值的个人客户提供金融服务，也是全球为数不多的加密友好银行，为许多区块链机构、交易所和基金提供账户。

　　据Signature银行的官方数据，截至2022年底，银行的资产规模为1103亿美元，储户的存款规模为886亿美元，在S&P Global 的美国最大银行排名中，基于存款规模的排名是第19位。这样的规模不小了。而前几天的硅谷银行破产，其排名是第16位。

　　上星期五（3月10日），Signature银行（SBNY）股价下跌23%。过去的5个交易日，该股累计跌幅是38%。

　　1 一星期三次暴雷

　　美国金融界第一个暴雷是一个星期前，美国最大另类资产管理公司黑石暴雷、违约。第二个暴雷是硅谷银行出现了流动性危机，因而被关闭。这次的签名银行是第三次了，令人目不暇接。看来，明天要跟眼科医生约一下，因为暴雷的速度实在太快了，几乎是生平仅见，眼睛看不清楚了（反讽）。

　　整体来说，美联储从去年三月以来的快速加息、快速缩表，对美国资金市场的流动性，已经产生了深远的影响。前两天硅谷银行暴雷的时候，美国金融界有人说，这不构成系统性风险。

　　但是这一次签名银行被关闭，我想，说这句话的人大概就不是很有把握了。因为美国监管机构关闭签名银行的理由，就是生怕其中所隐藏的系统性风险，或是金融风险扩散、蔓延。

　　2 是否具备系统风险？

　　这三次暴雷，黑石是资产管理公司，硅谷银行和签名银行是两家业务比较独立的银行，业务各有专精。

　　如果有人因此说，这不会构成美国金融界的系统性风险，这也不算错。因为这三记暴雷都是在不同的领域。

　　不过，如果我们参考这三家金融企业暴雷的原因，都是因为美联储猛烈加息之后，导致美国国债与美国房屋抵押贷款支持证券价格下跌，也因而导致这三家金融企业的资产总值缩水，因而出现流动性危机，储户提现，或是客户赎回资金。

　　所以，如果以这三家金融企业的业务比较独立，分散为理由，就判定其中的系统性风险不高，这论断也是过早了。

　　3 炒作是美联储带头

　　问题的症结在于，从2020年疫情大流行开始，由于美联储实施零利率的政策，又大搞量化宽松，向市场释放巨量的流动性，使得美国的金融界也趁着这一波的行情，将巨量的资金投入美国债券市场，大赚一番。而美联储就是其中带头的，多少金融界业者就是看准了美联储释放流动性，因而大肆操作，杠杆操作。

　　4 钱好赚的日子过去了

　　现在争论这三记暴雷是不是具备了系统性风险，还言之过早。但确定的是：

　　第一，资金成本升高了。

　　就以硅谷银行来说，由于手中的资产价格下跌，导致资产总值下跌，那就要吸引更多的存款。然而由于利率大幅提高，这意味着硅谷银行必须要支付更高的利息成本。但这样就会导致息差收窄，没有什么赚头，挤压获利。

　　这表示，过去几年那种钱好赚的日子过去了。当然，资金的成本升高，也意味着个人贷款的成本大幅提高。

　　第二，手中的资产总值下跌了。

　　资产总值下跌将发生在股市、债市与楼市三方面。

　　资金成本升高+资产总值下跌，对金融企业而言，会导致资不抵债，或是流动性不足。这有可能就是普遍的现象，或是大家都得面临的问题。

　　对个人而言，则会造成财富效应下跌，因而影响了消费能力。这对经济景气会是一个伤害。尽管到目前还没有出现这种现象。

　　换个角度看。2021年5月和6月的时候，美联储主席鲍威尔和美国财政部长耶伦分别说，美国的通货膨胀只是暂时的。

　　2022年耶伦又说，美元是全球流动性最高，信用最好，美国的经济体系完整，法律周全。结果是，全球一些国家去美元化的速度也加速了。

　　这三次暴雷会不会导致系统性风险？虽然目前还不能够定论。但要记得，每一次的金融危机都是因为难以预测，看不清楚，或是会忽略了，最后就在防不胜防的时候爆发。

　　2008年的金融危机，最初是Bear Stearns，美国第五大投资银行濒临破产，最后由摩根大通以每股2美元的股价收购，总值只剩下约2.36亿美元。

　　不过，几个月后又出现了雷曼兄弟暴雷事件，一下子，系统性风险爆发，迅速蔓延，终于酿成金融海啸。

　　5 美国后遗症仍在

　　再换个角度想。美国这几年所采取的救市、救经济的措施，后遗症仍在。

　　第一，美联储的量化宽松政策，导致资产负债表最高扩张到8.9万亿美元，到现在仍然有8.3万亿美元。海量的资金仍然在外，美联储的缩表政策仍然不到家。这表示，美国的资产市场仍然处于高位，或是虚高。

　　第二，美国从去年3月开始的加息周期，带给美国企业与金融市场的压力还会在未来几个月显现。

　　第三，美国同中国的贸易战虽然暂停，但加征的关税还在。美国也仍然对中国企业制裁，持续脱钩。制裁中国企业，让美国的企业蒙受损失。同中国经济脱钩又增加了美国进口商品的成本，带给美国通货膨胀压力。

　　这些问题都还没有解决。美联储要不要继续加息，要不要继续缩表，都是难题。继续加息，继续缩表就表示流动性只会更紧，美国金融市场的压力会更大。

　　美国现在其实是在等，等待通货膨胀压力消退。虽然美联储从去年开始加息之后，又叠加俄乌战争的因素，大量从海外吸引美元资金回流美国，但钱是吸引进来了，然而从这星期三记暴雷事件，美国的流动性仍然不足。也就是施展了吸星大法之后，并没有解决美国资金的流动性问题，无法补足资金的缺口，这是严重问题。

　　6 还会有暴雷？

　　年初的时候我们说，美国与中国都在等待，等待变化！

　　美联储在等待更多的通货膨胀数据，也在等待更多的经济数据。美联储已经多次加息，美国的联邦基准利率来到4.75%。这是相当高的利率，加上3个百分点是7.75%，这大约就是美国目前的商业利率，这对美国的企业是比较大的压力，融资成本大幅增高。

　　美国在等待的期间其实是很焦虑的，这也解释了为什么美国财政部长耶伦从年初以来，一直想要访问北京，就连美国商务部长雷蒙多也想要访问北京。

　　然而，中方等待的是什么？

　　我想中方等待的是两方面。

　　一方面，中国成功克服了疫情的影响，正在积极拓展经济增长。并且，也在积极拓展对外关系。这包括了经济贸易层面，也包括了外交层面。3月10日，中国、沙特和伊朗于北京发表联合声明，伊朗和沙特将恢复邦交关系。就是这方面的体现。

　　二方面，中国也在等待美国。等待美国的经济数据，等待美国将如何应对刚刚讲的那些困难，然后再筹思应对之策。

　　而我们也在等待，一方面等待验证我们过去的说法，二方面，也同样在观察美国将如何面对这些难题。

　　接下来，美国仍然有继续爆雷的可能性。然而我们要观察的是，美国金融街暴雷，是否会波及非金融体系的企业界。如果是的话，那就不是像金融界般的暴雷，而是企业营收或盈利的坏消息。

　　美国现在就像是个站在泥中的大家伙，翻身不容易，不翻身那就陷入了泥淖中，未来更不可能翻身，脱出困境。

　　美国金融业的系统风险大增，然而预计美联储与监管单位动作会先要迅速出手，避免风险传播。我们也给美联储与相关单位“机会”，看看他们如何降低金融银行的风险。这时候，有时中方羽扇纶巾，观众吃瓜看戏的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