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马冰河W：外蒙古秘史，一场鲜为人知的“全民公投”

大参考

　　蒙古人民民主共和国，原称外蒙古，这是一个远离海洋深居东亚内陆极北之地给人有神秘之感的国度。这片广袤无垠、极度寒冷并且亘古苍凉的土地对中国人来说，如同飘荡在漠北草原上空可以让听者灵魂出窍的悠扬空寂的马头琴声一样，既熟悉又陌生，既疏离又亲近，既了解又隔阂。

　　毋庸置疑，位于中华人民共和国以北、俄罗斯联邦以南夹在中俄之间的这块飞地，直到上世纪二十年代还是中国领土的一部分。当然，外蒙与中国的这种姻缘关系可以一直上溯到遥远的蒙古帝国时代，它是一代天骄成吉思汗靠血腥征服建立起横跨欧亚庞大军事帝国的“始发站”，也是这个被世人称为“世界征服者”之“黄金家族”的龙兴之地。

　　外蒙古是一块多灾多难的土地，自古以来这里便繁衍生息着众多剽悍嗜血的游牧民族，轮番上演着一个个刀光剑影，此消彼长，相互融合的传奇故事。到了近代，它北临极富领土野心的沙皇俄国，东近居心叵测的日本帝国，直接受到这两个不怀好意且侵略成性强邻的掳掠与欺凌。早在18世纪，沙俄就视外蒙为其嘴边的一块肥肉，一直对这片属于中国的领土怀有野心，暗中觊觎垂涎这块地广人稀却资源丰富的寥廓无边的荒莾高原。虽然沙俄一直将外蒙看作自己的禁脔，宣称自己对外蒙负有特殊使命并享有特殊权益 。 不过，当时的沙皇注意力还集中在中国的东三省，侵略重点在于如何霸占膏腴之地东北，对于荒僻的外蒙暂时还无暇顾及。1840年中英鸦片战争后，特别是1860年英法联军击败满清政府，沙俄乘人之危强迫清政府签订一系列不平等条约，从中国割去大片领土，并在外蒙古获得诸多好处与特权。 也就是从这一年开始，沙俄在外蒙古的话语权甚至超过它的宗主国大清。 力不如人加上鞭长莫及，满清政府只好装聋作哑，徒唤无奈了。

　　1904年至1905年间，在东北的辽东半岛上爆发了两个侵略强盗间的“抢食搏杀”——日俄战争。腐败无能的清政府无力干预，只好宣布中立作壁上观，任由两个强盗在自己家里胡乱撒野逞凶。结果沙俄惨败，被迫与日本签订了重新划分南北满洲势力范围的密约，将东三省一分为二，把南满让给日本，以换取日本承认它在外蒙古的“特殊权利”。从此，沙俄把侵略扩张的重心移到外蒙古。可悲而令人气阻的是，这些割让强征土地的事，竟无需土地的主人——满清政府的同意。别人在你家瓷器店里打得你死我活 ，碎瓷片满地都是 ，最后由胜者和败者商量着分你家的家产，竟没主人什么事，还没有你讲理的地方， 如此荒谬且令人匪夷所思之事就在中国这片古老土地上活生生的上演了。1911年，辛亥革命爆发，沙俄乘中国内乱指使蒙古黄教大喇嘛、大活佛哲布尊丹巴对外宣布外蒙正式独立，还暗中怂恿哲布尊丹巴活佛自号“大蒙古国皇帝”，并帮助他拼凑起一支蒙古国军队，已然稍具一个独立之邦的雏形。哲布尊丹巴背靠强大的沙俄，自觉身心膨胀，愈发狂妄自大  ，他随即派兵悍然驱逐清政府驻蒙办事大臣，蒙俄双方还私下签订了非法的《俄蒙协约》，将宗主国清廷排斥在外。

　　1915年，取代清廷的北洋政府与沙俄进行了谈判，随后签署了《恰克图条约》，双方同意并规定外蒙古为中国神圣领土的一部分，俄方承认中国对外蒙的宗主权，北洋政府则给予外蒙自治的特殊权利。随后，沙俄卷入了第一次世界大战的漩涡，其兵力和注意力几乎全部转向欧洲部分，暂时已无力或无暇东顾， 1917年其国内又爆发了十月革命，沙皇的专制统治被苏共彻底推翻。此时的外蒙古，早已暗流涌动，各方势力暗中角逐漠北， 这片夹在中苏两个大国之间的战略要地越来越不平静。以哲布尊丹巴大活佛为首的蒙古上层人物嗅到了机会，开始蠢蠢欲动，接二连三的要求北洋政府派员来库伦开启关于取消“外蒙自治地位”的谈判。哲布尊丹巴等王公权贵此举并非心向祖国，除因十月革命胜利沙皇倒台自己失去靠山而惶惶不安外，乃一时权宜之计， 这些人急于取消“外蒙自治地位” 也有为外蒙脱离北洋政府彻底独立削棘铺路之深意，可谓“明修栈道，暗渡陈仓”的障眼法。11月，迫不及待的哲布尊丹巴单方面宣布外蒙古取消“区域自治”恢复旧制，陷于内斗、无心纠缠的北洋政府当局默许了这一要求，宣布中俄之间签署的关于授权外蒙自治的《恰克图条约》作废 ，段祺瑞颁令册封哲布尊丹巴为博格多汗，随后派遣西北镇守使徐树铮将军率部进驻外蒙古多伦（乌兰巴托）等要地，恢复了原本就属于自己的领土主权。不久，徐树铮部主力奉调回内地参加军阀混战，只留少量部队驻守在库伦和蒙俄接壤的阿勒坦布拉格（原买卖城）。这些战斗力疲弱的部队，不过是北洋政府对外蒙行使管辖权的象征姿态罢了。

　　1919年初，外蒙古上空阴云密布，大有山雨欲来之势，它本就曲折复杂的历史在这一年里又发生了重大转折。在俄国十月革命成功的鼓舞和激励下，蒙古共产党在苏赫巴特尔与乔巴山的领导下， 号召广大蒙古游牧民起来闹革命，以图掌握本民族自己的命运。

　　1921年上旬，蒙古人民革命党在苏共的帮助下，在苏俄境内某地召开了一次代表大会，会议的中心议题是“发动反帝、反封建的人民革命斗争，解放蒙古民族，把政权移交给人民，全面改造旧的社会生活”。参会的劳动人民代表，义勇军代表选举产生了临时人民政府，会后，这些人潜回外蒙境内，伺机而动，随时准备向哲布尊丹巴封建集团发动军事斗争。

　　 在此之前的1920年，有英美撑腰的直系军阀取代了亲日的安福系北洋军阀，恰在此时，一股在苏俄境内失败溃逃的白俄残军自东北来到外蒙，匪首叫温甘伦公爵。这支白俄残军击败了库伦中国驻军，扶植哲布尊丹巴大喇嘛为“大蒙古国皇帝”，成立了“自治政府”，其成员由温甘伦公爵指派，他想将外蒙古打造成未来的反苏基地。哲布尊丹巴名为皇帝，实为温甘伦操纵之傀儡，白俄首领温甘伦公爵成了外蒙古名副其实的统治者、太上皇。 见此情形，实力不济的蒙共临时人民政府于1921年4月向苏联政府请求军事援助，希望苏联出兵共同反对白俄残匪温甘伦的反动势力，列宁接受了这一请求。 6月下旬，苏联红军三个团进入蒙古，协助苏赫巴特尔的蒙古义勇军，向温甘伦男爵盘踞的老巢库伦（今乌兰巴托）发起攻击。经数日鏖战，苏蒙联军于7月6日攻陷了库伦，温甘伦率残部逃逸。苏军派少量部队以追击白匪为名进入到蒙俄边境阿拉坦布拉格（买卖城）一线，会同所谓“蒙古义勇军”一起攻打一直驻扎在此的原中国北洋孤军。买卖城内的中国守军人数不多，加上从库伦溃逃至此的散兵共有一万余人，因国内局势变化剧烈，这些军人似乎已被国人遗忘。在苏蒙联军的合围下，仓促应战的买卖城中国守军力不能支，遂弃城突围而去，买卖城陷落。 这些从买卖城内突围出来、孤立无援的中国溃兵自色愣格河以北，沿额尔浑河河谷地带对蒙苏联军追兵进行了顽强阻击，也算恪尽职守。无奈前有苏蒙联军后有温甘伦白匪， 内无粮草外无援兵的中国孤军最终被击溃。 留守外蒙的中国军人除战死者外，大部分成了俘虏，只有少数人杀出条血路，历经千辛万苦返回国内。从此以后，外蒙古境内再无中国一兵一卒。

　　1921年7月10日，换了主子的哲布尊丹巴在库伦宣布蒙古君主立宪政府正式成立，蒙古国再次宣告独立。第二日即7月11日，被定为蒙古国国庆日。这时的外蒙古，表面是奉哲布尊丹巴为总统，实权早已掌握在苏赫巴特尔、乔巴山领导的蒙古人民革命党（蒙共）手中，一切由蒙共说了算。

　　对于外蒙古单方面宣布独立，当时的中国政府坚决不予承认。1924年，以曹锟、冯国璋为代表的直系军阀集团与苏联政府签订《解决双方悬案大纲协定》，仍旗帜鲜明的认定外蒙为中国领土之神圣一部分，中国对外蒙享有不容置疑的领土主权。此时，中国国内已爆发了北伐战争，北洋军阀政府忙于内战，与苏俄的谈判遂不了了之，双方草拟的协定成了一纸空文。1924年5月，哲布尊丹巴八世因病去世，一个月后外蒙古在苏赫巴特尔、乔巴山的领导下宣布取消君主立宪制，建立共和制，成立了蒙古人民共和国，从此，外蒙在分离的不归路上渐行渐远。随后，外蒙分离势力悍然宣布全面关闭蒙中交界处所有口岸 ， 彻底断绝了与中国政府的一切往来。由于外蒙僻处漠北绝域之处，与中国音讯隔绝，它境内发生的一系列重大变故，除苏联政府心知肚明外，一直鲜为外界所知，早已是“泥菩萨”的北洋政府更是天聋地哑，浑噩不觉。当时，中国国内的直系北洋政府正与北伐的国民革命军打得焦头烂额，哪里还顾得上这枚地处遥远的“弃子”，面对外蒙境内苏蒙联合策划的一系列分离的忤逆之举，专注于争权夺利 ，彼此缠斗不休的北洋政府与国民政府竟毫无任何反应。

　　外蒙古的国际地位是二战结束后被正式确立的。1945年2月，美英苏三国就敦促苏联参加对日作战 ，在苏俄乌克兰克里米亚半岛雅尔塔签订了一份秘密协议，这就是著名的《雅尔塔协定》，全称是《苏美英三国关于对日本作战的协议》。这份协议是美英为促使苏联早日出兵中国东北，对负隅顽抗的日本关东军发出最后致命一击，逼迫日本尽快投降而秘密签署的。三方一致同意苏联提出的“外蒙的现状必须维持”，等于间接承认外蒙独立的事实。苏联出兵东北确实加速了日本法西斯的灭亡，为二战同盟国取得最终胜利做出巨大贡献。但这份协议内容是极度保密的，因为涉及中国的领土与主权，美英苏三强事前并未征求中国政府的同意，协议签订后又一直对中国保密，直到1945年6月才通知中国政府。美国极力说服蒋介石同意并接受该协议，感觉被愚弄的蒋介石内心十分恼火，但敢怒不敢言。国民政府迫于三强的压力，特别是欲借重美国力量控制中国战后局势，在其信誓旦旦不支持中共的承诺下，违心的表示同意外蒙维持现状，也是无奈之举。不愿做历史罪人，民族自尊心极强的蒋介石并不甘心，他巧妙的埋下一个伏笔，坚决不承认外蒙独立。然而，不管当时的国民政府承不承认，外蒙古之独立已是不争的现实。

　　美苏英三国这种抹煞中国人民为抗日作出的巨大牺牲与贡献，肆意践踏中国主权与领土完整的行为，是大国玩弄强权政治的惯用伎俩。在国际政治和外交方面，有实力才是硬道理，弱国甚至连参与话事的资格都被剥夺。国与国之间的关系与人际关系极其相似，没有永远的敌人，亦无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

　　1945年10月，为了进一步夯实外蒙彻底独立的基础，苏联在乌兰巴托（旧名库伦）策划了一场“全民公投”之闹剧，国民政府受邀派员赴外蒙乌兰巴托“观摩考察”，外蒙古几乎全体有投票资格的人员都参与了这场公决独立投票。资料显示，投票从10月10日起，20日结束，一共进行了10天，能来参加投票的年满十八岁的蒙古公民 494074人，赞成并支持独立的489291人，4783人弃权，符合法定人数。也就是说有99%的外蒙选民赞成并支持独立，于是生米煮成了熟饭，国民政府派遣观察员的抗议声湮灭在噪音巨大的狂欢声浪中。不管国民政府的态度如何，外蒙古独立已成为不争的事实。随后乔巴山当选蒙古人民共和国首任国家主席和蒙共的最高领导人，蒙军随苏联红军参加了出兵东北的战争，蒙古国成了苏联的附庸国。1991年苏联解体，1992年2月蒙古人民共和国宣布更名蒙古国，并更改国旗国徽，放弃社会主义，实行多党制、总统制，议会制，外蒙古历史进入一个新的阶段。

　　百年前，沙皇俄国强占我国远东与中亚总共150余万平方公里的广袤富饶的疆土，而外蒙古独立又使中国丧失了173万平方公里的领土 。在“极目青天日渐高，玉龙盘曲自逍遥”无边的欧亚大草原上，幅员辽阔、广袤无垠的外蒙古虽然略显苦寒荒凉，但地上地下蕴藏着非常丰富的天然资源，很多矿藏都是中国极度稀缺的品类，让人不禁浮想联翩 。然而，历史不容假设，这只是一个不堪回首的记忆，一个遥远的噩梦，只能追忆、反思一下了。

　　值得一提的是，早在1919年，十月革命刚胜利不久，列宁曾宣布废除沙俄强迫中国签订的一系列不平等条约，并许诺归还大部分原属中国的领土。此时的中国，遍地兵燹，各路军阀势力为争权夺利打作一团，接着又爆发了“五四运动”，可谓处于局势动荡的多事之秋。 段祺瑞北洋政府虽派徐树铮领兵进攻并击败外蒙叛军，成功的吓阻哲布尊丹巴闹独立的不轨图谋，但被国内乱局弄得焦头烂额的段祺瑞政府对列宁发出的的善意未予回应，此事遂不了了之，错失了仅有的一次索回失地的天赐良机。

　　之后，不光原属中国的中亚、远东大片旧地永远失去，外蒙之独立也变作既成事实，成了历史遗留问题。 173万万平方公里的大漠戈壁，肥美草原，高山长河被彻底失去，成了一桩再也无法解决的定案。

八荒野人

列宁提出的原因是刚独立不久，内外交困，自顾不暇，多数党能控制的不过欧洲那一块，邓尼金和高尔察克等白军盘踞在远东等地方 放弃这些地方可以让对这些地方有领土欲望的势力狗咬狗，还可以得到一部分国际势力的公开承认  这和他和德国签订的那个条约本质是一样 先活下来再说

沈阳茶叶

再次说明了一个真理，实力就是硬道理

YNWANGHONG

千里江山寒色远，回归路漫盼有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