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哲空空:种族灭绝内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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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3-1-19 09:04:06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上帝,这太恐怖了。我们继续吃饭吧。

  ——《卢旺达饭店》

  1 亡灵之窟

  1995年,美国人菲利普搭乘联合国直升机来到卢旺达的奈哈卢布耶。

  在一座废弃的教区学校前,菲利普向手持冲锋枪的卫兵出示了参观证,卫兵点点头,撇了撇下巴,示意他可以进去。

  推开教室的大门,50具腐烂尸体出现在菲利普眼前。

  这些尸体“穿”着各式衣服,财物四处散落,许多身首异处,头颅遍地。一个裹着花头巾的妇女躺在门口,胯骨隆起,双腿张开,一个孩子的骨架从两腿间探出来,情状怪异至极。

  这里发生过什么?

  菲利普给卫兵递了根烟,闲聊中得知,一年前,这些图西族死者在活着的最后几周里,看到杀死他们的胡图族民兵进行训练,他们心知肚明,训练的目的就是大开杀戒。

  人们公开谈论着即将到来的大屠杀,却毫无办法。

  奈哈卢布耶的图西族人向镇长询问,如何才能避免被屠杀,镇长建议他们去教堂寻求庇护,几天后,镇长亲自带着一支人马,跑来将他们杀死。

  凶手们杀了一整天,彼此互相打气——干好你的工作。

  这是一项艰巨的“工作”,整个卢旺达都在执行,发生在奈哈卢布耶的事不过冰山一角。

  菲利普推开一间间教室的门,里面无一不堆满尸体,他行走其间,小心翼翼,却还是听到了“咔嚓”,那是头骨被踩碎时发出的声响。

  在这项艰巨的“工作”中,近100万人死亡,20多万女性遭强奸,75%的卢旺达图西族人被抹去。

  菲利普采访过一个幸存者,幸存者对他讲,卢旺达的文化是一种恐惧的文化,当人们因为恐惧而屈服时就已经死了,许多人是在死后很久才被杀掉的。

  最令菲利普毛骨悚然的不是他亲眼目睹的满教室尸首,而是一个图西族人写给本地牧师的一封信,信里面写道:

  亲爱的领袖伊利扎班牧师,我们想要告诉您,听说明天我们一家就要被杀死,请求您站在我们的立场出面调停,跟市长谈一谈。

  彬彬有礼的措辞弥漫着血腥的味道,让菲利普感到严重不适,他决定通过采访和调查,搞清卢旺达种族大屠杀背后的真相。

  2 屠杀序曲

  卢旺达人口主要由胡图族和图西族构成。

  二者分野源自谋生方式,胡图族是农民,图西族是牧民,因拥有奶牛等富有经济价值的资产,图西族更占优势。

  1860年,图西族猛人鲁瓦布吉里登上卢旺达王位,图西族人几乎垄断了政府职位,并享有更大的财权。卢旺达人没有字母表,口耳相传,易于操控,按照鲁瓦布吉里灌输给民众的观念,图西族是贵族,胡图族是奴仆。

  从外表来看,胡图族的特征是结实,圆脸,塌鼻子,厚嘴唇,皮肤黝黑。图西族是细瘦,长脸,窄鼻子,薄嘴唇,不那么黑的皮肤。

  1895年,鲁瓦布吉里去世,卢旺达陷入动荡,德国趁虚而入,建立了间接统治。一战后,德国战败,其在卢旺达的利益被转交给比利时,比利时为推行殖民统治,继续推行种族两极分化政策。

  比利时人派遣科学家来卢旺达,带了一些秤、卷尺、卡钳之类的玩意儿,称量卢旺达人的体重、颅骨容量以及鼻子的隆起程度。经过一番“科学”验证,比利时人宣布图西族比胡图族更高贵,以鼻子指数为例,图西族鼻子长度的中位数比胡图族多2.5毫米,鼻子宽度的中位数比胡图族少5毫米。

  1933年,比利时人在卢旺达进行了人口普查,发布“种族身份证”,将卢旺达人标记为胡图族(85%)、图西族(14%)、特瓦族(1%),这种标记阻断了胡图族成为图西族的可能。

  按照比利时殖民者的强迫劳动制度,胡图族人大多成为种植园农奴、修路工等底层角色,而图西族则垄断了管理者的角色。一个年迈的图西族人向菲利普透露,殖民时代,一个比利时人曾亲口对他说:

  要么你拿鞭子抽胡图族,要么我抽你。

  胡图族

  二战后,比利时殖民机构被联合国托管,胡图族的政治家受到国外教士鼓动,开始呼吁多数人的统治。1957年3月,9名胡图族知识分子发表《胡图宣言》,称胡图族拥有数量优势,按“民主”的方式,卢旺达理应由胡图族主宰。

  1960年,比利时上校罗吉斯特实施政变,将图西族酋长全部换成胡图族,胡图族把持了投票站,赢得90%以上高阶职位,2万多名图西族人被赶出家园。第二年,卢旺达宣布废除君主政体,过渡政府名义上是胡图族和图西族分享权力,实际上则是以新的压迫取代旧的压迫。

  从那时开始,胡图族对图西族暴力不断。

  1994年4月的一天,一架飞机在卢旺达首都基加利上空被击落,坠毁于宫殿前的空地,此次事故无人生还。飞机上的一个死难者,名叫哈比亚利马纳,胡图族人,职务是卢旺达总统。

  哈比利亚马纳

  胡图族控制的千丘广播电台将此次暗杀归咎于图西族人领导的“卢旺达爱国阵线”。

  1个小时后,卢旺达种族大屠杀拉开了序幕。

  3 人间地狱

  卢旺达总统哈比亚利马纳死亡不到一小时,名为“危机委员会”的组织迅速成立,总统精英卫队成员携带着“屠杀名单”倾巢而出,其首要目标是杀死胡图族的“叛徒”,包括时任总理阿加特。

  阿加特从自家花园翻墙逃跑,没走多远就遭杀害,一支由10名比利时士兵组成的联卢援助团闻讯赶来,半路被一名卢旺达军官拦截,该卢旺达军官将10名比利时士兵哄骗至基加利军营,然后将他们肢解。

  胡图族广播员煽动道,那些图西族的“蟑螂”们必须要搞清楚,你们也是肉身造的,我们不会被你们杀掉,我们会杀了你们。

  在类似的宣传鼓动下,针对图西族的屠杀波及了一个又一个地区,胡图族人拿起砍刀,邻居杀死邻居,同事杀死同事,医生杀死病人,老师杀死学生。

  一时间,整个卢旺达陷入大规模屠杀,民兵们从药店抢来刺激肾上腺的药品,支撑自己完成“工作”。电台提醒人们不要同情妇女和儿童,要像消灭蟑螂那样除掉图西族人。

  图西族人的财产被事先瓜分,包括收音机、沙发、山羊以及强奸年轻女孩的机会。一个女议员为每颗图西族人头定价50卢旺达法郎(约合30美分),该做法被称作“卖卷心菜”。

  菲利普在大屠杀后的一次采访中,与电影《卢旺达饭店》的原型保罗促膝长谈,发现真相比电影更富戏剧性,也更加残酷。

  1994年4月13日,大屠杀进行时,许多国外记者躲在米勒·科林斯酒店,透过酒店的落地窗,看着一帮胡图族民兵手握砍刀在街上跑来跑去,鲜血从砍刀上一滴一滴落下,画面之清晰令人心悸。

  在科林斯酒店,留守经理保罗用啤酒救了很多人的命。保罗通过酒贩子充实酒窖,又用酒换取粮食,以维持酒店难民的生命。

  当胡图力量的匪徒造访,保罗就向他们提供烈性酒,有时还给钱,以换取他们的承诺:不在酒店的屋檐下杀害难民。

  保罗对菲利普说,无论哪个杀人魔王造访,我都能跟他搞好关系,我有他们需要的东西,我的底线只有一个:不能让任何人从我的酒店被带走。

  有天清晨,一个胡图族中尉来到酒店前台,对保罗下命令,我要你在30分钟內把所有人弄出酒店。

  保罗说,先生,你知道这些人都是难民吗?你能保证他们的安全吗?他们要去哪儿,怎么去?

  中尉打了个酒嗝,粗鲁地说,你听到我的话了,我再重复最后一遍,我要所有人都出来!

  保罗见话头不对,一边答应着,一边拖延时间,将这个消息偷偷透露给几个颇有门路的难民,这些人和当局有联络,立即打电话给某胡图族少将,就在30分钟期限将满时,少将派人开着军用吉普来到酒店,带走了那个醉醺醺的中尉。

  保罗长吁了口气,他看见被带走中尉提着的编织袋中,有一把滴血的大砍刀。

  电话救了保罗和酒店里的难民。

  大屠杀刚开始的时候,卢旺达政府切断了所有酒店的电话总机,保罗一度万念俱灰,直到发现在一间不起眼客房,有一台古早传真机和辅助电话线路还能用。

  保罗像变戏法那样,用一台传真机和电话,保护了酒店的难民,他甚至能打给比利时国王和法国外交部,还给时任美国总统克林顿发了许多传真。

  保罗对菲利普说,当时他用这部电话,让国际的关注都集中在这家酒店,保护了许多人,其实在圣家教堂也有一条可用的电话线路,可惜那里的神父温赛斯拉斯从未使用过。

  保罗继续说道,为什么神父温赛斯拉斯不利用这部电话救人,我不敢想。有人说温赛斯拉斯参与了屠杀,我没看到他杀人,不敢肯定,但我看到他穿着蓝色牛仔裤,套着花衬衫,配着一把枪,一副怡然自得的样子。我问他:

  你是牧师,为什么不带着《圣经》,反倒带了一把枪?

  温赛斯拉斯回答,万物皆有其时,这是拿枪的时候,不是拿《圣经》的时候。

  种族大屠杀后,温赛斯拉斯神父在法国传教士帮助下,逃到法国南部一个村子,靠传教过活,直到1995年7月被捕,罪名是在卢旺达犯下种族灭绝罪。但这个案子因法律程序问题,温赛斯拉斯神父被关了两周就被释放了。

  1998年,法国最高法院对温赛斯拉斯提起公诉,这一次罪名更加具体,包括为凶手提供教徒名单,驱逐躲藏在教徒的难民,在无人干预的情况下参与大屠杀,强迫女性难民发生性关系等。

  温赛斯拉斯并非个例,在种族大屠杀期间,双手沾满鲜血的神父牧师大有人在。

  还记得那封让菲利普恐惧的信件吗?

  一位图西族受害者,生前向当地牧师写道:

  亲爱的领袖伊利扎班牧师,我们想要告诉您,听说明天我们一家就要被杀死,请求您站在我们的立场出面调停,跟市长谈一谈。

  伊利扎班牧师的回复如下:

  你们的问题已经找到了一个解决方案,你们必须死。

  该牧师在卢旺达种族大屠杀后移居美国,生活颇为滋润,有车有别墅有游艇。菲利普前去采访,提起当年旧事,牧师目光闪烁,随即动怒,那是仇富者编造的谣言,赤裸裸的谣言。

  4 冷血看客

  1946年11月11日,联合国大会宣布种族灭绝是一项罪行,并于两年后通过《防止及惩治灭绝种族罪公约》,该公约要求缔约国防止并惩治种族灭绝行为,包括蓄意全部或局部消灭某一民族、人种、种族或宗教团体。

  菲利普发现,当卢旺达正发生种族灭绝时,世界各大强国都任其自生自灭。

  1994年4月21日,联卢援助团司令达莱尔少将称,只需5000名装备精良的士兵,他就能迅速阻止胡图力量的种族灭绝。

  达莱尔少将

  就在同一天,联合国安理会通过决议,将联卢援助团的人员削减90%,仅剩一支270人的部队,并令其躲得远远地“观察”。美国驻联合国大使奥尔布赖特,甚至反对留下这仅有的270人。

  随着卢旺达种族灭绝的曝光,联合国安理会再次投票,决定是否恢复联卢援助团的军力,因奥尔布赖特的拖延,使得投票延迟了四天。

  在这期间,卢旺达每天都有人惨死,按照最“乐观”的估计,在100天內,卢旺达有80万人遭杀害,平均每小时333.33人被杀,每分钟5.5人死亡。

  8个非洲国家忍无可忍,表示愿意向卢旺达派遣一支干预部队,前提是美国派遣50辆装甲运兵车。克林顿政府答应了,但却是以“做生意”的方式,将装甲车作价1500万美元租给联合国。

  克林顿政府禁止使用确凿的种族灭绝字眼,而是用“可能”等措辞进行模糊。美国国务院发言人克莉丝汀·谢莉在新闻发布会讲,对种族灭绝这一次词语的使用,关系到美国是否承担义务。

  也就是说,一旦美国承认发生在卢旺达的事情是种族灭绝,按照1948年公约,就得采取行动救人,而美国不想采取行动,所以大玩文字游戏,不承认卢旺达发生了种族灭绝。

  法国更加尴尬,胡图力量是由他们扶持的,一些法媒揭露,法国政治和军事机构公然参与了屠杀策划。

  6月中旬,法国向卢旺达派出一支以“人道主义”为使命的军事特派团,6月18日晚间,法国军事特派团穿越扎伊尔边界进入卢旺达,在其纵容下,大批武器被送到胡图力量的刽子手手里,成为他们加剧实施种族灭绝的工具。

  为此,千丘广播电台音乐节目主持人建议:

  胡图族女性要为法国白人男性好好打扮打扮,现在图西族女孩全都死了,你们的机会来了。

  国际社会的冷漠让卢旺达沦为种族灭绝的地狱,卢旺达人要走出地狱只能靠自己,在一片尸山血海之上,图西族军人卡加梅率领的“卢旺达爱国阵线”奋勇推进,承担起制止种族大屠杀的使命。

  胡图力量不敌卡加梅,在屠杀图西族之后,下达了第二个指令——逃跑。数十万胡图族人在“卢旺达爱国阵线”到来之前,从基本古省的一座桥涌入坦桑尼亚。

  7月初,卢旺达爱国阵线进入基加利,一百多万胡图族人向西逃窜,他们最担心的一件事,就是图西族会不会以牙还牙,用屠杀胡图族人的方式进行报复?

  5 人性深渊

  卢旺达爱国阵线夺下卢旺达首都基加利后,宣布将建立一个新的国家政府,把种族平等作为原则。

  1994年7月19日,卢旺达爱国阵线与反胡图力量党派幸存者组成联合政府,与此同时,发动种族灭绝的胡图族政权的大使在联合国被驱逐,丧失了安理会席位。

  卢旺达终于迎来了新生。

  得知大屠杀结束后,流亡国外的图西族人开始返乡,由此产生一个怪异现象:回归的图西族人和外逃的胡图族人在卢旺达边境擦肩而过。

  回归的图西族人来自世界各地,包括非洲各城市、苏黎世、布鲁塞尔、米兰、多伦多、洛杉矶等,在9个月的时间里,75万流亡海外的图西族人迁回卢旺达,这和大屠杀中死去的图西族人数几乎持平。

  对于这个史诗般的场景,菲利普觉得不可思议,这些回归的图西族人,有许多甚至从未踏足过卢旺达,是什么驱使他们回到这片血迹未干的土地?

  经过一番考察,菲利普发现,图西族人回乡,一是基于归属感,二是基于利益。

  图西族人携带着干货、五金、药品等货物而来,卢旺达百废待兴,机会颇多,只要有一辆卡车,就能成为货运经理,若有几千美元,几乎可控制一个小行业的市场,若有10万美元,甚至能成为产业界领袖。

  卢旺达流传着类似的致富故事,人们凑点钱,雇一辆车,倒腾点香烟、糖果、啤酒啥的,开到卢旺达,就能赚取300%的利润,把这个过程重复几次,几周内就能发家。

  图西人忙着发财时,胡图族人在忙着坐牢。

  大屠杀一年后,6万多名男子、妇女和儿童因涉嫌参与种族灭绝被捕,卢旺达监狱不够用了,只得加紧扩建。至1997年年底,至少12.5万名被控种族灭绝的胡图族人被囚禁于卢旺达各大监狱。

  虽然犯人大多参与了屠杀,但菲利普造访监狱时,却发现这些杀人者往往态度和蔼,面带微笑,主动握手,彷佛他们犯下的只是无关痛痒的普通罪行。

  在探视监狱期间,菲利普顺道去了卡加梅在国防部的办公室,向后者陈述了他在监狱的见闻。

  卡加梅说,如果100万人死在卢旺达,那是谁杀了他们?

  菲利普说,很多人。

  卡加梅又问,没错,但你发现谁承认自己参与屠杀了吗?

  菲利普沉默了。

  在种族灭绝事件后最初几天,菲利普很容易采访到肇事者,他们承认参与屠杀,甚至引以为荣,但随着局势的变化,罪犯们发现招供是一个策略上的失误。没过多久,菲利普无论是造访监狱还是探秘边境营地,再也找不到一个人承认自己参与了种族灭绝。

  卡加梅的顾问对菲利普说,可能有300万胡图族人参与了种族灭绝,也就是说,每两个卢旺达胡图族人,就有一个是罪犯,监狱里关押的,不过是九牛一毛。

  有一次,菲利普探访一处著名的儿童牢房,那里关着63名男孩,一名年长的囚犯自愿当教师,给男孩们上课。菲利普问这群男孩,你们为什么被关在这里?男孩们眼神闪烁。

  卡加梅告诉菲利普,不可能对所有参与屠杀的人进行审判,处以死刑,只能在主犯和从犯之间画一条界线,处死那些主要策划人和极端残忍的暴力分子,而让多数被裹挟进来的普通民众摆脱罪责。

  菲利普说,幸存的图西族人同意这么做吗?

  卡加梅沉默了一会儿,说道:

  这是我们所能争取到的正义。

  1996年,大批胡图族难民从扎伊尔(刚果)回到卢旺达,卢旺达政府下令暂停逮捕种族灭绝嫌犯。新政府通过电台呼吁图西族人,要像对待兄弟姐妹一样迎接这些还乡者,这次大规模回归是卢旺达人的喜事,卢旺达人民将和平地生活600年。

  与此同时,新政府忠告这些犯下血腥罪行的还乡者,你们必须放弃种族灭绝的毁灭之路,和其他卢旺达人携手合作,把力气用到正路上。

  当菲利普洞悉了卢旺达种族大屠杀的来龙去脉,他决定写一本书,作为对人性下限的脚注。

  在离开之前,卡加梅对菲利普讲了最后两个故事,都是发生在他部队里的真实事件。

  一名图西族士兵在赢得战场胜利后,发现自己所有的亲人都在种族屠杀期间被杀死了,这名士兵原本想杀死逍遥法外的凶手进行报复,但他最终没有动手,而是选择自杀。

  第二个故事的主角是一名图西族军官,他在一间酒吧里杀了三个人,当警察逮捕他时,他解释道,这三个人都是杀人凶手,他们在种族灭绝期间犯下暴行,如今却活得好好的,四处闲逛,我承认我杀了他们,现在你们可以动手了,想怎么处置我都行。

  听了这两个故事,菲利普只有沉默,无法进行任何道德上的评判。在人性的深渊,一切是非对错的标准,都显得苍白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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