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敬伟：马航事件牵动的国际主义省思

大参考

　　令人揪心的马航事件，虽然为舆论场以“失联”来描述，但人们心知肚明，MH370航班大抵已经失事，机上239人（12名机组人员，227名乘客）恐凶多吉少。人们还在祈祷MH370平安归来，北京首都机场依然将航班设定为“延误”，但人们必须要有直面悲剧的心理准备。

　　一场国际主义的大救援在南中国海迅疾展开。

　　国际主义合作令人感佩。这凸显，面对突发灾难和悲剧事件，域内地缘主义的利益冲突和意识形态的隔膜与偏见暂时搁浅。生命价值的普世关切，以及对悲剧来临时人类情感的悲悯相惜，在马航事件中彰显得淋漓尽致。

　　科学技术可以让人飞天入地，但人类技术总是有限的。尤其是人类制造的技术性物质载体，包括汽车、船舰和飞机等交通工具，并不能确保人类100%完全。这有交通工具的问题，亦有操作方面的原因，也有监管指挥及突然处置时的问题。更重要的是，无论空中还是海洋，人类的认识还是宏观粗放的，并未达到遨游的自由境界。面对自然，人类的技术主义还是浅尝辄止的。

　　马航事件，凸显人类认知和实践的局限。马航失联后，十国海空搜索一无所获，其中就包括超级大国美国。虽然人们能够锁定MH370失联的经纬度，但搜救飞机和船只却显然茫然无措和不得要领。悲剧时刻，人们才显得如此无助甚至羞赧，对于自然空间，人类所谓的高科技失去了现实意义。这种现实主义的尴尬，让人不得不有哲学上的自我反思，人并非自然的主人，只是自然生态的一分子。

　　这并非宿命主义的无奈，而是棒喝人类清醒认知自我。尤其对现实的国际关系，马航的警示更加不容忽视。

　　一是划分势力范围的国家功利主义和集团性的地缘利益连横合纵没有意义。南中国海，存在着复杂的岛屿主权争议，也是美国重返亚洲及再平衡战略的重点博弈区。中国和周边国家存有岛屿主权争议，美国也宣称在这一区域的航海安全利益。中国、美国及东南亚国家，在这一区域的博弈较之任何时候都激烈复杂。所有国家都声张域内的海洋利益，但马航事件表明，即使美国对这一区域的自然情况也不了解。将不了解的海域纳入自己的势力范围，显得自私与贪婪。放弃无谓的主权争议，加大联合开发和人道救援的合作，构建相关合作共赢机制，才符合区域整体利益。功利主义的画地为牢，大国博弈的借力打力，应该叫停。

　　二是悲剧面前，国际社会的合作应该不存利益掣肘和价值观上的禁忌。马航事件，当务之急是找到飞机和人（哪怕是飞机残骸和尸体）。因而，参与搜救的各国，还应强化合作意识，加强信息沟通和共享。尤其美国，对中国船舰和飞机提供更为翔实的信息，毕竟美国相关技术最为先进。此外，由于飞机失联海域处于越南和马来西亚交界海域，相关国家应该基于人道主义精神而非国家安全，而允许国际救援船舰和飞机有更多自由活动的空间。悲剧面前，应该是人权至上。

　　由于航班中的意大利和奥地利两名乘客声称护照被盗不在航班上，引发舆论恐怖主义的联想。据称美国已对马航事件展开是否涉恐的调查。对于深陷悲痛中的中国而言（乘客最多），现在谈及航班涉恐似乎是禁忌。但对这起事件，应该充分考虑到各种可能。尤其是有人偷盗别人护照登记，更显马航事件的蹊跷。当然，这也意味着马来西亚安检环节的疏失。

　　由于中国刚刚发生昆明暴恐事件，飞往中国的马航发生如此事故，舆论场有此联想也属正常。起码，这给事故后续调查提供了可能的线索。也提醒包括中国在内的国际社会，航空反恐应是全球反恐的重中之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