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尧：铁打的老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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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期以来，鹅城真正的统治者，一直都是黄四郎黄老爷。在黄老爷眼里，县长只不过是跪着要饭的。

　　因此，对于每一位前来鹅城上任的县长，黄老爷都只给出了两种选择：要么滚蛋走人，要么跪下当狗：

　　那么，为什么黄老爷能够这么嚣张呢？因为县长在鹅城只是临时调任，而黄老爷在鹅城却是五代家业：

　　因此，县长根本没法和黄老爷相比，县长只是流水的县长，老爷才是铁打的老爷：

　　这样，我们就能明白一个道理，权力的稳固与执政的时间是直接相关的。因为老爷是铁打的老爷，所以县长才是流水的县长。反过来说，一旦县长成了铁打的县长，那么老爷就成了流水的老爷。

　　因此，当县长不肯跪下当狗后，老爷就务必除之而后快了。黄四郎决不能容忍张牧之成为铁打的县长。

　　不过，令黄四郎感到困惑的是，当张牧之挣到钱后，竟然没有立刻走人，反而把钱发给了穷人。黄四郎推测，张牧之这么做，是为了替代他在鹅城的势力。

　　所以，黄四郎觉得：“在钱和我之间，还是我重要。”

　　于是，当张牧之将钱发给穷人，以求实现共同富裕时，黄四郎立刻派人假扮麻匪，将钱又全都抢了回来。

　　当然，抢钱的主要目的不在于钱，而在于搞乱张牧之的名声和权威。

　　于是，黄四郎的手下闯入民宅，强暴民女，严重地破坏了张牧之说要给鹅城带来公平的承诺。不过即便如此，民夫民妇还是在县衙门口跪求“青天大老爷做主”。

　　虽然汤师爷曾经说过：“你这个县衙是摆设，判案只有去讲茶大堂，那儿才是真县衙。”

　　由此可见，随着张牧之的到来，还是给鹅城民众的内心带来巨大变化的。当他们有冤屈需要伸张时，没有再去黄四郎主导的讲茶大堂，而是去了张牧之主导的县衙。只是，他们此时已经顾不得张牧之曾经明令过的“不准跪”。

　　然而，汤师爷在得知强暴案后，却当面痛骂张牧之团队“恶心”：

　　黄四郎污蔑张牧之是土匪，汤师爷却骂张牧之“连土匪都不如，别再指望老百姓会念你们好！就一句话，恶心！”

　　显然，普通民众都能看出来，强暴事件是黄四郎找人冒充的。这么明显的事，一个师爷又怎么会看不出来？

　　于是，张牧之从汤师爷的反常中，看出了他心里一定有鬼。

　　那么，汤师爷心里究竟有什么鬼呢？因为当他发现张牧之既不刮穷人的钱，也不要富人的钱，一心只想要和实力强大的黄四郎玩命时，就已经背叛张牧之了。为此，汤师爷明知张牧之是清白的，却依然要往张牧之身上泼脏水。由于师爷具备了相当的专业能力，更掌握了鹅城的舆论宣传，这就给张牧之的施政带来了极大的困扰。

　　所以，虽然张牧之痛恨汤师爷的欺骗背叛，当面骂他是个骗子：

　　可却又不得不将汤师爷从黄四郎手中抢回，说汤师爷是他的至爱：

　　因此，通过对于“谁是我们的敌人？谁是我们的朋友？”这个革命的首要问题的分析，我们可以得出这样的结论：铁打的黄老爷是我们的敌人，而动摇不定的汤师爷，则既可能是我们的敌人，也可能是我们的朋友——但我们要时常提防他们，不要让他们扰乱了我们的阵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