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尧：精读《商君书》第14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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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立本第十一

　　【题解】

　　立本，即确立根本。在本文中，商鞅讨论了国家强兵的根本之法。商鞅认为，所谓人数众多、装备精巧和名声美好都是不足以依仗的，如果国家依仗这三项中的任何一项，都会导致军队败亡。国家能够依仗的，就只有推行法治。只要推行法治，军民就会有战斗意志，国家就可以积极备战，战争就能无往而不利。

　　【11.1】凡用兵，胜有三等，若兵未起则错法，错法而俗成①，而用具②。此三者必行于境内，而后兵可出也。行三者，有二势：一曰辅法而法行，二曰举必得而法立。故恃其众者，谓之葺③；恃其备饰者，谓之巧；恃誉目者，谓之诈④。此三者恃一，因其兵可禽也。故曰：强者必刚斗其意，斗则力尽，力尽则备，是故无敌于海内。治行则货积，货积则赏能重矣。赏壹则爵尊，爵尊则赏能利矣。故曰：兵生于治而异，俗生于法而万转，过势本于心而饰于备势。三者有论，故强可立也。是以强者必治，治者必强；富者必治，治者必富；强者必富，富者必强。故曰：治强之道三，论其本也。

　　【白话】一般来说，用兵取胜可以分为三个步骤。第一步，是在军队出征之前就推行法治。第二步，是在推行法治后形成好的风气。第三步，是在风气形成后积极备战。这三个步骤都必须在国内实现了，然后军队才可以出征。要实现这三个步骤，需要借助两个条件：一是君主协助推行法治，因而使得法治得以推行；二是君主行事必须得当，因而使得法治得以确立。因此，如果依仗的是自己人数众多，那就叫徒有其众；如果依仗的是自己装备精巧，那就叫徒有其表；如果依仗的是自己名声美好，那就叫徒有其名。这三项之中，君主只要依赖其中的一项，那么他的军队就可以被擒获了。所以说，强大的国家，一定要使其军队具有坚定顽强的斗志，具有斗志就能全力以赴，全力以赴就能无往不利，因此而无敌于天下。国家的政策法令得以实行，财富就会逐渐累积。财富逐渐累积，奖赏就会丰厚。奖赏只给有战功的人，爵位就会显得尊贵。爵位显得尊贵，奖赏就能发挥效果。所以说：军事源于政治，又因政治的不同而有所差异；风气源于法治，又因法治的变化而千变万化。胜过敌人的优势以军民之心为本，而又因武器的精良有所增加。只要将这三项都搞清楚，国家的强大就可以确立了。因此，强大的国家必定得治，得治的国家必定强大；富裕的国家必定得治，得治的国家必定富裕；强大的国家必定富裕，富裕的国家必定强大。所以说：使国家得治强大之道有三个方面，一定要弄清它的根本。

　　【姚注】

　　①俗：风气，即民众喜好农战的风气。【8.1】记：“事本抟，则民喜农而乐战。夫圣人之立法化俗，而使民朝夕从事于农也，不可不知也。”

　　②用具：用，装备；具：完成。意指民众喜好农战，国家便能完善装备。

　　③葺：用茅草覆盖屋顶。意指一旦缺少法治精神，则人数虽多却是乌合之众，就像茅盖屋一样多而不固。

　　④诈：诈骗。意指一旦缺少法治精神，则名声虽佳却毫无战斗力。没有实力支撑的美名，就是在诈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