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鹏飞：请给民间中医留一条活路、生路、大路、正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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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谈完中国足球，我们来谈谈中国民间中医。2月10日，年还没过完呢，就传来一则消息，震动了中医界，不，应该是震动了民间中医界。江苏徐州一位名叫孙继石的民间中医，因为涉嫌非法行医，被公安机关刑事拘留，关进了徐州市看守所，失去了人身自由。

　　这件事情之所以特别令人震撼，是因为孙继石从传统观念看是一位好中医，第一，他已经行医多年，具体说是近20年。他自小受家父熏陶学习中医，16岁坐诊。在针灸、丹药、草药应用方面有独到之处，主治不育妇科杂症、内外痛风湿等疑难杂症，医术还不错。

　　第二，他曾经自费到武汉应聘参加抗疫，在自身经济窘迫的情况下，却捐给危难中的武汉大约四五万元的中药材。这使我想起另一位针灸奇女子孙桂杰，也有类似的经历，当他们回到故乡的时候，因为没有合法的医疗资格，所以没有受到热情欢迎，没有鲜花掌声。

　　等待他们的却是处罚与罚款。也就是说，在国难当头，在人类巨恙面前，这些民间中医冒着生命危险，以命相搏，其实就是想证明自己有一颗大爱仁心，有一付救民于水火的火热心肠，而且也敢于把医术拿出来在大庭广众之下，与任何人比一比宝。希望打动主管部门。

　　这是非常时期的非常之事，按说，这些实际行医多年的民间中医，有如此的慷慨悲壮之举，属地的卫生医疗主管部门的官员，如果心是肉长的，而不是铁打的，完全可以选其中的优秀者，给与褒奖，给予鼓励，并为他们办理渴望已久的行医资格证，彰显医家救死扶伤的真意。

　　最不济，也可以放他们一马，让他们继续他们的民间行医，采取宽容执法，就像西方医学救命的时候的情感用药一样，为生命网开一面。可惜，这种温馨的场面在某些地方没有出现，一个孙继石，一个孙桂杰，都遭遇到了被处罚的局面。孙继石更惨，干脆抓起来再说。

　　我很纳闷，这姓孙的人，是不是命都不好啊，当年孙悟空因为得罪了如来佛祖，被压在五行山的巨石下长达500年。现在，这二孙也被人用石头压得十分难受，这块石头，就是1999年开始实施的执业医师法，民间中医在自己的国家，从此变成了提心吊胆的地下工作者。

　　不过姓孙的人，也有一个优点，就是特别讨人喜欢。孙悟空自问世以来，已经被男女老少喜欢了几百年。孙桂杰举办老百姓针灸培训班，培训了三千多人，没有一个说她坏话，大家都很尊敬这个忠孝仁义占全了的山东妞妞。孙继石更厉害，老百姓按红手印万人上书保他。

　　我想起自己了不起的父亲，他曾经是方圆百里最著名的赤脚医生，后来遭人嫉妒，因为出身不好，被领导剥夺了看病的权力，后来是广大贫下中农联名呼吁，得以重新背上红十字包。那年头，贫下中农的联名信非常好使。但今天保孙继石的万民状，可能就很不好使。

　　为什么呢，因为有的官老爷说要依法办事，但这是唬人的。因为执业医师法颁布实施已经23年了，孙继石违法行医也差不多近20年，等于他一直在顶风作案。早不抓晚不抓突然在虎年闯进来几个虎头虎脑、虎里虎气、虎虎生风的人来抓他，显然是他惹个别官老爷生气了。

　　这让全国那些没有医师证、没有针灸证的民间中医，如何不胆寒。法律是有规定，但是抓谁不抓谁，是虎年抓还是猪年抓，其实就是某些官老爷一句话的事。那么，全国的无证民间中医，以后见到老爷们要不要点头哈腰，卑躬屈膝，意思意思，米西米西？我看是要的。

　　我的读者中，不知道有没有人大代表，可不可以把我的一点建议，找机会带给我们伟大的国家、伟大的人民代言机构。我认为，对于民间中医应该单独订立办法，或者在现行法律中专辟一章，要用中医的办法、中医的思维、中医的立场来管理民间中医。建议如下：

　　其一，应该取消现在的民间中医行医资格审批制，改为备案制。因为历朝历代，祖国医学就没有实行过准入制度，中医入门门槛很低，可以通过师承、家传、自学等途径入道从业，民间中医的成分多元，来源极广，深入民间，自古以来就是这样保证了它的群众性和生命力。

　　其二，应该取消现行行医资格获得方式。目前的中医行医资格授予方式，只为学院派中医开了大门，民间中医的入门之路等于堵死了。西医可以标准化，学院派中医可以模仿西医，但民间中医自古就是万众创新，各有窍门的局面，很难通过考试、评审、推荐进阶。

　　其三，建议对民间中医设定最低门槛。一方面，对所有愿意从事中医工作的人，统统给予中医实习医生的合法地位，允许他们接受市场选择，开展中医医疗。但为了保证患者生命安全，可以对实习中医实行病种限制，禁止他们收治急难危重和法定国家治疗的疾病患者。

　　其四，建议对中医设定实习中医和一品、二品乃至九品中医制。评定相应品级的依据和标准，就是一个中医看病总数、治愈率、有效率和口碑。制定一套办法和细则，让所有中医毕生都在为争当九品大医而奋斗。不同的品位，看病的收费也有不同，滥竽充数者自会淘汰。

　　其五、设立专门的各级民间中医考评机构，要求所有民间中医统一填写规范病例（一式两份），定期向考评机构提交。考评机构通过走访、问询、座谈、抽查等方式，对患者进行调查，对每位中医的疗效，病例、口碑进行科学统计、评级，有利于帮天下人识别中医良医。

　　读者朋友们，你们仔细反复品味一下，就应该知道，上述做法并不难，如果把各地人民医院与同级中医院投资的巨大差额拿出十分之一来，就可以办成此事。这样做，将是祖国医学的春天，就会有数以百万计的民间中医活跃在亿万人民群众之间，为大中国大健康保驾护航。

　　外国已经有针灸师50万人，自然疗法师也就是中医上百万人。可是中医在中医药的故乡，作为独特实用的医学体系，却没有受到应有的尊重，千千万万的民间中医被迫像地下工作者一样，心惊肉跳地治病救人，处在非常脆弱、非常软弱、非常虚弱的社会地位上。

　　也就是说，中医药学在自己的的国家，受到了质疑、限制、讥讽、打压，没有在哲学上、伦理上、文化上、科学上、实践上、法律上给与足够的、真正的尊重与关怀，这样的现实下，说传承、开掘、发扬祖国医学，显得非常空洞。我盼望从法律上给民间广大中医一个承认。

　　写到这里，我一直忍住的眼泪还是掉了那么一两滴下来。我忽然想起湖北老乡屈原的那句诗：长太息以掩涕兮，哀民生之多艰。为什么中华民族会专设一个节日来纪念这位湖北人呢，是因为他开创了士大夫忧国忧民的先河。我盼望管理民间中医的同志们，人人都来读一读楚辞。一起体会一下，我们所说的伟人，其实就是那些把人民的疾苦始终放在心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