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和：学者建议印两万亿提振生育，用魔法打败魔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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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低生育被认为是世界级难题。最近，经济学家任泽平宣布，他找到了解决低生育的办法。是什么办法呢？任泽平建议，央行印2万亿来建立生育基金，提供生育家庭现金补贴、个税抵扣、幼托补助等。他预计，这笔钱在未来10年内可以鼓励社会多生5000万孩子。

　　任泽平的观点引发了不小的争议。怎么看待这个观点？我从三个方面来分析：

　　首先，中国现在正面临严峻的老龄化少子化的挑战，任泽平分析的原话是：“老龄化比其他国家更快，少子化比其他国家更低。”比如中国在2020年生育率为1.3，比日本更低，全年仅出生1200万人。而且，有证据表明，2021年生育率将进一步降低到1.1左右，比欧美发达国家还低50%多，出生人口可能降到1000万左右。

　　但中国在生育层面的家庭福利严重不足。我这里引用任泽平的研究数据：比如，2015年经合组织国家家庭福利开支与GDP的比例平均约为2.4%，并且，家庭福利开支占比越高的国家，生育水平越高。冰岛2015年家庭福利开支占比为3.4%，2017年总和生育率为1.71；而韩国家庭福利开支占比为1.4%，2017年总和生育率为1.05。中国的家庭福利开支的数据没有统计出来。中国是在2018年新个税改革时将3岁及以上子女的教育费用纳入税前抵扣范围，金额为固定1000元/孩/月。

　　我们再看另外一个数据：幼儿入托率。2017年经合组织国家大部分0-2岁入托率在10%-60%之间，平均为34.2%。根据腾讯教育《0-3岁儿童托育服务行业白皮书》，中国0-3岁婴幼儿在各类托育机构的入托率仅为4.1%，隔代照料非常普遍。

　　我们先不讨论生育基金能否提振生育率，政府钱从哪里来，单从家庭福利占比来说，中国也需要加大家庭福利的投入。尤其是当前，中国社会正在加速老龄化、少子化，需要拿出大量的财政投入到家庭福利中。

　　政府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今天国家发改委刚公布的《“十四五”公共服务规划》就提出，到2025年，公共服务制度体系更加完善，逐步实现幼有善育、学有优教。其中，将我国每千人口拥有三岁以下婴幼儿托位数，从2020年的1.8个提升到2025年的4.5个。

　　我们再看第二个层面：生育基金的钱从哪里来？如今，地方财政吃紧，这里需要钱，那里也需要钱。任泽平的想法是央行印两万亿，主要是中央财政来承担。他的解释是，过去十年央行印的钱流入房地产刺激了房价上涨，如今高房价成为了生育最主要的障碍。他建议，未来十年印两万亿补贴家庭生育，降低高房价导致的生育成本，扭转生育下降的势头。

　　他的这种想法，就像是用一个魔法打败另外一个魔法。在货币大潮时代，这或许是最不坏的一个选择。原因很简单，假如真要印钱，假如真要投入两万亿，那么是继续投入到房地产市场，投入到基建，投入到不必要的开支上，还是投入到广大家庭手中？假如真要用财政政策、宽松货币刺激经济，那还是投入到广大家庭手上好一些。注意，这里有个前提是，如果超发货币不可避免，如果要真要投入2万亿财政，建议不要再投入到房地产和过剩的基建了，还是投入到广大家庭手上。

　　但是，这并不是一个好办法。我的第三个观点是：用一个魔法打败另外一个魔法也是不可取的，最后魔法都会失灵。过去十年，超发货币流入房地产吹起了巨大的资产泡沫，未来十年，如果超发货币流入家庭，也会在消费品市场中吹起通胀泡沫。一个个魔法制造了一个个泡沫，最终泡沫崩溃，一切化为乌有。

　　所以，经济的发展不能靠魔法，不能靠债务魔术，还是要靠真实的储蓄、有效的供给、先进的知识与技术。回到生育基金这个话题，不建议大规模印钞和借债，不管是投入基建还是投入家庭福利。正确的做法：一是减税让利，激活市场，切实增加家庭收入；二是节省财政支出，控制债务规模，把节省下来的钱投入到家庭福利中，提高住房、生育、医疗、养老及公共教育上的投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