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晓博：6大利好来了，谁可以抢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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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于“发展潜力较大的城市群、都市圈或中心城市”，一轮新的政策利好来了！

　　1月6日，国务院办公厅关于印发了《要素市场化配置综合改革试点总体方案》。这份不长的文件，给中国的“中心城市”、“重点都市圈”送上了6大利好。

　　它们分别是：土地、劳动力、资本（金融）、技术、数据和环境六个大“蛋糕”。

　　未来半年，将是“抢蛋糕”的时间。凡是符合“发展潜力较大的城市群、都市圈或中心城市”条件的，都可以申请进入试点。

　　试点名单将在2022年上半年确定，要求“严控试点数量和试点范围”。试点期限是2021—2025年，目标是“为完善全国要素市场制度作出重要示范”。

　　其中最引人注目的试点是土地、资本（金融）和数据等要素的配置改革。

　　一、只要有增量人口，不用担心土地！

　　《要素市场化配置综合改革试点总体方案》这份文件，给有显著人口增量的城市，送上了土地大红包。文件说：

　　1、探索赋予试点地区更大土地配置自主权。允许符合条件的地区探索城乡建设用地增减挂钩节余指标跨省域调剂使用机制。

　　2、鼓励采用长期租赁、先租后让、弹性年期供应等方式供应产业用地。支持不同产业用地类型合理转换，完善土地用途变更、整合、置换等政策。探索增加混合产业用地供给。

　　3、鼓励试点地区探索通过建设用地节约集约利用状况详细评价等方式，细化完善城镇低效用地认定标准，鼓励通过依法协商收回、协议置换、费用奖惩等措施，推动城镇低效用地腾退出清。

　　4、支持试点地区结合新一轮农村宅基地制度改革试点，探索宅基地所有权、资格权、使用权分置实现形式。

　　5、在依法自愿有偿的前提下，允许将存量集体建设用地依据规划改变用途入市交易。

　　点评：此前，四大直辖市、各省级政府和深圳市，都获得了较大的土地管理自主权。

　　未来能成为试点的城市，改革的空间会更大。比如一个城市人口增长很快，需要增加建设用地，但需要占用耕地，这在之前很难办。

　　现在，则可以跨省调剂指标，比如长三角某个用地的城市，可以多占用一些耕地，同时向中西部省份购买保护耕地的额度，让中西部省份替他保护一批面积、品质相当的永久耕地。

　　通过这种“指标跨省域调剂使用”，保证国家总的耕地面积不减少，同时实现了财政转移支付，经济发达地区反哺欠发达地区。

　　这就打破了以前给城市发展设定的“三道红线”（生态保护红线、永久基本农田、城镇开发边界），给发达地区构建城市群、都市圈，增加人口和经济承载能力提供了空间。

　　此外，此次改革还给试点城市回收“低效用地”开了一个大口子，方式包括“依法协商收回、协议置换、费用奖惩”，这有利于提高土地效率。

　　比如某个企业，早期占用了很大一块城市中心区的用地，但后来发展得一直不好，地均GDP、纳税、解决就业等都达不到预期，政府可以把它认定为“低效用地”回收或者置换。

　　至于集体土地入市交易，2019年就已经出台政策，但各地推行力度不一，主要看地方财政能力。集体用地入市会减少地方政府的卖地收入，因此各地比较谨慎。所以能使用这个利好的，只有人口增长好、地方财政充盈的城市。

　　上图是过去4年，中国卖地收入最多的城市排名。有了此次的政策利好，能卖地的城市，基本上不用担心“无地可卖”（只有极个别城市比如深圳例外），可以通过“城乡建设用地增减挂钩节余指标跨省域调”来释放新的建设用地，这样政府的整体收入可以获得强有力的支撑。

　　二、重庆、武汉、天津、雄安、沈阳、海口等城市可以获得的“金融利好”，疑似剧透！

　　在资本要素方面，文件说：

　　发展多层次股权市场。选择运行安全规范、风险管理能力较强的区域性股权市场，开展制度和业务创新试点。

　　探索加强区域性股权市场和全国性证券市场板块间合作衔接的机制。

　　点评：这其实就是未来重庆、武汉、天津、雄安、沈阳、海口等城市，可以获得的金融新利好。

　　目前中国（内地）拥有一线金融要素市场的城市， 是上海、深圳、北京，这三个城市都有证交所；其次是大连、郑州、广州，都拥有期货交易所。

　　除此之外，其他内地城市均不具备核心金融要素市场的牌照。但重庆、武汉、天津、雄安、沈阳，甚至海口等城市，都有一个金融梦，希望能实现。

　　未来中国还会增设新的证交所和期交所吗？此前有传闻，说重庆或许会有证交所，成都或许会有期交所。

　　但日前央行、发改委等部门印发的《成渝共建西部金融中心规划》里，没有提及重庆证交所或者成都期交所的可能性。

　　其中对于重庆为主的西部金融中心，是这样表述的：

　　大力推动中西部中小创新企业在新三板挂牌。支持重庆开展区域性股权市场制度和业务创新，同步探索与新三板市场对接机制。……研究支持符合条件的境外投资者投资区域性股权市场。

　　上图是中国的多层次证券市场的构成。重庆未来最多是一个特殊的“区域性股权市场”，对接的是新三板。

　　区域性的股权市场有很多，证监会公示过的有：

　　基本上每个省都会有一个，每个计划单列市也会有一个。

　　根据最新文件，国家未来会在这些区域股权市场中，“选择运行安全规范、风险管理能力较强的区域性股权市场，开展制度和业务创新试点。探索加强区域性股权市场和全国性证券市场板块间合作衔接的机制。”

　　重庆已经确定可以拿到一个名额，估计未来代表大区的城市也都有希望。比如武汉、沈阳，以及政策比较特殊的地方（雄安、海口）。

　　虽然这跟证交所差距甚大，但有胜于无。能拿到，就算不错了。

　　三、大数据的交易规则，即将明确！

　　数据（或称之为“大数据”）是新兴的生产要素，对商业模式、效率的影响越来越大，甚至可能成为互联网大平台的垄断利器。

　　国家已经基本明确，大数据是公共财产，相当程度上要归国有，但可以流通交易。至于该怎样流通交易，而不至于泄露个人隐私、危机国家安全，全球都在探索。

　　在这份文件里，有如下提法比较新鲜：

　　1、支持打造公共数据基础支撑平台，推进公共数据归集整合、有序流通和共享。探索开展政府数据授权运营。

　　2、建立健全数据流通交易规则。探索“原始数据不出域、数据可用不可见”的交易范式，实现数据使用“可控可计量”。发展数据资产评估、登记结算、交易撮合、争议仲裁等市场运营体系，稳妥探索开展数据资产化服务。

　　3、推动完善数据分级分类安全保护制度，运用技术手段构建数据安全风险防控体系。探索数据跨境流动管控方式，完善重要数据出境安全管理制度。

　　点评：大数据未来是重要的生产要素，谁掌握了大数据，就可以占据非常有利的竞争地位。

　　但大数据怎样交易，怎样管理，这是一个全新的课题，各国都在探索。此次文件公布的几个新提法值得关注，比如：探索“原始数据不出域、数据可用不可见”的交易范式，实现数据使用“可控可计量”。

　　估计未来全国性数据交易中心的设立，将在四大一线城市之间博弈，京沪很可能切分到最大的蛋糕。

　　四、中西部、东北的“高层次人才”受到特别保护。

　　最新文件规定：

　　1、支持具备条件的试点地区在城市群或都市圈内开展户籍准入年限同城化累计互认、居住证互通互认，试行以经常居住地登记户口制度，实现基本公共服务常住地提供。

　　2、在不以人才称号和学术头衔等人才“帽子”引才、不抢挖中西部和东北地区合同期内高层次人才的前提下，促进党政机关、国有企事业单位、社会团体管理人才合理有序流动。

　　点评：上面第一点，可能导致都市圈内住房限购的放松。对于中东部都市圈扩大规模、吸引人才非常有利。

　　第二条中，虽然有“不抢挖中西部和东北地区合同期内高层次人才”的规定，但人口流动的大趋势很难改变，反而让人才流向中西部和东北地区的时候更加谨慎。因为你一旦签约，未来可能失去东部、南方的机会。

　　此外，这份文件还对“资源环境要素”、“技术要素”的改革创新做了规定。其中环境要素方面，提出“支持试点地区进一步健全碳排放权、排污权、用能权、用水权等交易机制”。这几种权利的交易，对欠发达地区是利好，相当于创设了新的“财政转移支付”品种，同时也将创造一系列新的商业机会——环保技术将越来越值钱。

　　整体而言，《要素市场化配置综合改革试点总体方案》对中国核心的城市群、都市圈构成了长期利好。

　　制约发达地区的诸多限制，比如“生态保护红线、永久基本农田、城镇开发边界”的硬边界有所松动，城市弹性增加，承载力也将全面增强。

　　这将加剧大城市化、都市圈化，让更多的要素流入发达地区。

　　所以我再次重申，城镇化的马太效应将进入加速期，大家应尽早抛掉在低层级、人口增长不显著城市的投资性不动产，置换到中心城市及其都市圈。

　　至于哪些城市可以纳入“要素市场化配置综合改革试点”，尚不清楚。从边际效应看，直辖市的紧迫性不太强，因为他们享有省级管辖权，比一般城市获得的授权更多。有紧迫感的，是省会城市和计划单列市。至于普通地级市，除了苏州之外恐怕纳入的难度非常大。

　　答案会在今年上半年揭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