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平邦：“天下何人不通共”之16丨马、恩的震怒与对《哥达纲领》的批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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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巴黎公社失败和第一国际解体后，欧洲的工人运动中最活跃的部分在德国，所以马克思和恩格斯集中于指导德国共产党的革命工作。

　　19世纪60年代之后，德国的工人运动中分裂为两个对立的派别，一派是以李卜克内西和倍倍尔为首的社会民主工党，另一派是以哈森克莱维尔为首领的拉萨尔派。两个派别分裂的时候正是普法战争期间，社会民主工党在马克思的领导下，支持法国的工人革命，反对普鲁士的俾斯麦政府侵略法国。而拉萨尔派则支持俾斯麦政府，奉行资产阶级民族主义理念。因为反对俾斯麦政府的帝国主义侵略活动，德国社会民主工党的领导人李卜克内西和倍倍尔还遭到迫害被逮捕。但是德国社会民主工党在群众中的影响力不断地上升。

　　德国共产党创始人李卜克内西

　　这时候，欧洲的革命形势发生了比较大的变化，1873年德意志、俄国和奥地利3个国家的皇帝结成了共同镇压欧洲各国革命运动的同盟。1873年欧洲发生了经济危机，我们在讲1848年的德国革命的那一期说过经济危机会激化阶级矛盾从而引发革命，现在这个规律有一次发生了作用。经济危机引发了广大工人的革命诉求，产生了革命的高潮。

　　德国社会民主工党认识到必须加强党的团结，于是多次向拉萨尔派提议联合行动，拉萨尔派一开始是拒绝的，但是后来又主动提出愿意联合。拉萨尔派的纲领，有很多错误和反动的地方，我们这篇文章后面主要就是要谈这个问题。

　　当时马克思和恩格斯虽然不反对两派合并，但是反对放弃革命的原则向拉萨尔派的错误妥协。但是李卜克内西等人背着马克思和恩格斯与拉萨尔派领导人哈森克莱维尔共同起草了一个违背马克思主义观点的纲领草案，这个纲领是在德国的哥达城起草的，所以被称为《哥达纲领》。1874年3月10日，《哥达纲领》刊登在《人民国家报》上，马克思和恩格斯看到后非常生气。

　　恩格斯首先指出了《哥达纲领》有如下几个政治错误：第一，《哥达纲领》认为除了工人阶级，其他所有的阶级都是反动的。恩格斯指出工人阶级必须团结小资产阶级和农民，建立工农联盟。第二，《哥达纲领》拒绝贯彻无产阶级国际主义原则，反对德国工人支持法国工人革命。第三，《哥达纲领》拒绝组织工会。恩格斯认为组织工会是非常重要的。第四，《哥达纲领》提出“消除一切社会的政治的不平等”，反对马克思主义关于“消灭一切阶级差别”提法。恩格斯指出，即使在共产主义社会也不可能有绝对的平等。生活条件方面的不平等可以减少到最低限度，但不可能完全消除。

　　恩格斯提出对《哥达纲领》的批评之后，1875年4月马克思撰写了《哥达纲领批判》一文。马克思指出《哥达纲领》的要求建立资产阶级民主的政府，实现普选权和独立立法权，马克思提出批判，认为应该建立无产阶级专政。

　　第二，马克思指出《哥达纲领》的认为资本家是唯一的剥削者，这是错误的，资本主义的剥削者除了资产阶级还有土地所有者，也就是地主阶级，无产阶级应该联合农民反对资产阶级和地主，而不是联合排斥农民，放弃对地主阶级的斗争。

　　然后，马克思指出《哥达纲领》要求在社会主义社会平均分配财富这也是错误的。因为在社会主义社会，劳动者的贡献不同，得到的回报也是不同的。而且由于不同的劳动者由于家庭成员数量不同，所以需要支出的财富也是不同的，所以平均分配表面上平等，其实也是不平等的。所以社会主义社会只能保证劳动者按照贡献得到相应的报酬，不能追求平均主义。另外，马克思在这里指出消费资料的任何一种分配，都不过是生产条件本身分配的结果。而生产条件的分配，则表现生产方式本身的性质。

　　《哥达纲领》的第三个错误在于，认为对于工人阶级来说，社会主义革命是自己的事情，而其他的阶级都是反动的。马克思认为社会主义革命中，必须联合农民和小资产阶级，结成统一战线。这个思想，后来在中国革命中得到了很大的发挥，毛泽东在新民主主义革命中提出了工农联盟的思想和统一战线的思想，最终为中国无产阶级革命的胜利奠定了基础。

　　《哥达纲领》的第四个错误在于，认为德国的工人阶级应该反对德国资产阶级，但是在德国资产阶级联合法国的资产阶级镇压法国工人的巴黎公社革命运动的时候，应该支持德国资产阶级，坚持民族主义思想。马克思坚决批判了这一观点，指出工人阶级必须坚持无产阶级的国际主义立场，支持外国无产者的革命活动，反对本国资产阶级对外侵略。

　　这个问题后来在国际共产主义运动中延续到了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当时的德国和法国等国的共产党支持本国的资产阶级发动对外侵略，列宁就因为这个原因，批判他们背叛了马克思的国际主义立场的。所以列宁成立了第三国际。

　　顺便说再一句，特朗普发动贸易战之后，美国的蓝领无产阶级，支持特朗普对中国进行贸易制裁，反对中国的社会主义。可见在美国的所谓无产阶级政党，也已经背叛了马克思的无产阶级国际主义理念。

　　马克思和恩格斯对《哥达纲领》的批判，并没有阻止德国社会民主工党和拉萨尔派妥协，1875年4月21日和23日，李卜克内西写信给恩格斯表示，虽然他们的纲领存在错误，但是还是要和拉萨尔派合并。1875年5月22-27日在哥达城举行了两派合并大会，合并后的政党名字叫做德国社会主义工人党。在合并大会上，李卜克内西不仅做了很多原则性让步，还让拉萨尔派占据重要地位。

　　之后，马克思和恩格斯本来打算发表声明与李卜克内西等人分裂，后来为了维护党的团结，维护李卜克内西等人的威信还是选择了妥协。党的领导机构还是考虑了马克思的意见，在纲领上写上了关于国际主义理念、工人运动的内容。德国工人党两派的合并，使得德国的工人运动影响越来越大，马克思也就减轻的对哥达纲领的可能带来的消极后果的担心，转而积极指导德国工人运动的发展。

　　但是这样做还是让德国工人党的理论水平严重倒退，后来失去了打击资产阶级的力量，最终为伯恩施坦等人走向修正主义道路买下了隐患。

　　我们研究这段历史，可以更加明确马克思的经济和政治理念，顺便可以看到，马克思和恩格斯在德国领导共产党活动的每一步，都是经过严肃的斗争的。中国共产党成立后，也经过了严肃的路线斗争才一步步发展壮大，所以我们要以科学的态度看待党的历史上的路线斗争，犯了错误的并不都是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