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石：某想到底错在了哪儿？

lameihua

　　司马南炮轰某想这事儿已经发酵已经十多天了。按说，这种一个意见领袖VS一家世界500强的事儿，不管前者的攻势再凌厉，后者要摁下来也是比较容易的——毕竟双方实力和影响力根本就不在一个维度。但结果却不仅没有，反而愈演愈烈。所以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多的人回过味儿来，知道事情不简单了。

　　前两天，胡锡进也姗姗来迟的对此事发表了评论，不过说的比较绕，所以似乎效果不怎么好。有网友给胡主编的文字做个了大白话翻译，意思就是像国有资产转移之类的破事儿，早期的企业家基本上十有八九都存在，现在就别翻旧账了，不然的话会引发资本的群体恐慌和外逃。

　　我不知道这位网友的翻译是否准确，是否真实还原了胡主编的本意——姑且这里就按照这个意思来说吧。要说资本的“原罪”，这个确实是客观存在的。当然，某想和柳有没有把国有资产捣腾成自家，这个官方尚没有定论，但某想这帮人，以及其为代表的相当一部分中国第一代企业家（或者说是资本家），他们的发家史，在大众心里到底是怎样一个认知，其实这里也不用多说。

　　不过，老胡的那番话中话，虽然被很多人认为是和稀泥，但在我看来，其实并不是没有道理的。跟一般网友不一样，老胡是正厅级干部，左派官媒主编，所以他看问题的角度，和普通人本来就是不一样的，带有明显的政治性。而政治是向前看的。而且政治有一个最大的特点，就是看利弊重于论是非。

　　这话怎么理解？意思就是，国有资产流失这块，事实确实是普遍存在的。

　　在改革开放早中期，确实有一大批人，通过各种手段，把国有资产窃为己有，实现了自己的发家致富——或者完成了资本的原始积累。而且，由于当时法治不完善，政府内部的腐败等原因，这些行为在当时并没有受到惩处，以至于这些商人不仅当时逍遥法外，现在通过几十年发展，很多还人五人六的成为民营企业家（资本家），在中国经济舞台呼风唤雨。

　　当然，近十来年，这种事情已经不多见了。就是有，随着社会的发展和法治的完善，一经查发也势必要被追责。但问题就在于，在法治完善和腐败被遏制之前那个混乱的八九十年代，这些后来的企业家资本家在当时犯的事，也就是资本的早期的原罪，是不是现在也应该被翻旧账？

　　按道理来说，似乎是应该追查。但从政治角度来说，有些时候还真的不太好办。确实，这些资本是有原罪，但这么多年过去，且不说他们洗白上岸后的正常经营过程中，也对中国经济的贡献；最关键的是，经过几十年的发展，这些企业和资本，已经具备了相当的规模，在中国经济中占据了重要的位置，有着大量的投资，提供了大量的税收和就业。

　　这种情况下，追查旧账很简单。但引发的经济后果是很严重的——毕竟前面我们已经说了，资本天生有原罪，现在的这些资本大佬和企业大佬，非要追查他们的发家史，屁股完全干净的估计没几个。

　　所以，如果要追查，那势必造成民间资本的集体恐慌——靠转移国有资产转移发家的肯定不只一两个，追了最带头大哥的旧帐，其他二当家三当家长老护法们追不追？既然追了他们，那8、90年代走私发家的追不追？造假的追不追？偷税漏税的追不追？倒卖批文追不追？当年开黑煤窑的追不追？这么追下去，那整整一代企业家和资本家——也是今天中国资历最老，最具实力和影响力的一批，不说全部，但一大部分都得倒霉。

　　这样做会造成什么后果？前面已经说了，势必引发这一批资本的群体恐慌和外逃——不光是他们，后面的资本也会噤若寒蝉，不敢再投资办厂。

　　这就会很麻烦。经济需要发展，政府需要税收，民众需要工作。一旦所有民营资本要么外逃，要么收缩战线隐匿资产，整个经济就会陷入瘫痪。

　　所以，站在老胡的角度，他说不要翻旧账，这个其实是有道理的。不是这帮人旧账干净，也不是不想维护公平，而是，强行维护，对国家，对社会，对经济造成的损失更大。

　　当然，老胡所说的不要翻旧账，并不是指所有的旧账都不要翻——那样的话，就成了包庇纵容。我觉得他的意思，应该是指改革开放早中期那个混沌年代的旧账不刻意去翻——因为当时的环境下，这种靠违法乱纪发家的现象是普遍性存在的，一翻就是一大片——甚至可以说是绝大多数，这会动摇经济基础。至于后来法治严明、腐败遏制后的旧账，那该翻还是得翻——除了维护公平正义外，也是因为这个阶段因为环境变好，这种龌龊手段已经相对不多见——大部分资本要么已经洗白，要么一开始就没有经历原罪发家史（比如互联网，这帮资本至少在第一桶金上头，就比早期那帮人要相对干净），所以就算翻出来办了，也不至于影响大局。

　　这应该就是老胡的逻辑所在。感情上觉得没道理，不完全符合法治精神。但政治上确实是有必要，有其客观道理的。

　　不过，既然不翻国有资产流失的旧账，那为什么某想和杨柳这帮人还会被反复揪出来说——关键是以某想的能量，居然还压不下去！

　　其实问题的关键不在于旧账，而在于某想高层那些疑似买办的做派。

　　说白了，既往不咎，不代表你就真的是白莲花。“原罪”这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事。既然你过去占了便宜，也侥幸逃过了惩罚，那后面就应该心怀感恩，好好造福国家、造福社会——就算做不到这么高尚，至少也要本本分分做生意，不要再做那些让国家和人民恶心的事。

　　那堆某想这种企业来说，这些意思怎么理解？所谓造福国家、造福社会，就是把自己的生意，与国家发展需要，与民众的期待结合——以现在的标准来看，就是要发挥自己龙头科技企业的优势，拼科技创新和产业升级，解决科技卡脖子。至于基础性的老老实实做生意，最起码也是不坑国人，不坑国家。

　　但某想这些年又做了些什么？美帝良心想、5G投票，总部搬美国，一边打着民族品牌旗号赚中国市场的钱（尤其是靠政府采购），一边又与美国军方纠缠不清、公司到底是姓中还是姓美也说不清道不明，高管高额分红套现、再加上那个跟某想没直接关系，但跟柳氏瓜葛甚深的滴滴搞得那些奇葩事，这些或实锤或未实锤但广受质疑，林林总总汇聚一起，基本上让国人倒尽了胃口。这样的公司，这样的资本，不说带动产业升级科技创新这么高尚了，连“本分”这两个字，至少在国人眼中都已经严重不符。

　　说白了，所有的商人，所有的资本都是精致利己的——这是刻在商人和资本骨子里的基因。精致利己不是不可以，但必须顺应时势，而在中国，社会主义制度、政治权力高于资本权力，这就是最大的势。对资本来说，可以趁着经济发展初级阶段的浑浊浑水摸鱼，也可以在规范化后洗白，但这些都是有前提的，前提就是三个字：不做恶，赚钱的同时，也必须符合国家和人民的利益——至少是不侵犯。

　　这一点，在西方确实不是硬性要求——毕竟西方是资本主义制度，资本权力在社会权力结构中占据相对优势地位，所以只要利益到位，一边赚钱一边坑寄主，资本既有这个能力，也有这个理由——毕竟寄主也不过是它们攫取利益的工具而已。所以我们可以看到，西方资本毫无底线的搞金融收割，可以看到过去的香港房地产商肆无忌惮的限制土地供应拉抬房价，这些在资本主义制度下确实是可行的。

　　但在中国，尤其是中国大陆，这绝不可行。因为这里是社会主义国家。社会主义国家的性质决定了，资本再厉害，最多也只能居于第二的位置，在它之上，永远都站着国家和人民——以及代表它们的政治权力。在这里，资本可以存在，也可以攫利，但这种攫利，必须在不触犯国家和人民利益的前提下进行。当二者发生冲突时，必然是以国家和人民的利益为重。

　　所以，对于资本来说，要么就顺应这个大势，在符合国家和人民利益的路线上去投资获利——比如像华为，它的利润再高，也不会有人说什么，反而还会支持它大赚特赚；要么就不扯什么高调，简简单单凭产品，凭硬功夫赚钱——这些同样也可以；甚至，如果觉得不舒服，早早的体面退出，放弃掌控生产资料的想法，拿着自己已经赚到的钱去逍遥快活——这个依然是允许的。但一边打着国家民族品牌的招牌，靠消费国人家国情怀赚钱，一边搞着精致利己，逃避基本国家民族的基本责任和义务，甚至把国家和人民当凯子耍，这样的资本，这样的企业，绝对是不符合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发展需要的。

　　这才是某想接连挨锤的根本原因。当然，锤某想，锤柳杨，并不意味着着一定要翻旧账。但锤它也是应该的，其内涵和意义在于，给资本和企业立个标准。未来，你们要么就服务于国家人民利益——这样才有资格消费爱国情怀，享受全球最大消费市场的爱国溢价加持；要么就凭真功夫在市场竞争中见真章——行就行，不行就不行。要么，就趁早金盆洗手，回家该干嘛干嘛。想继续又当又立，靠钻营讨巧恰烂钱，这样的资本、企业和商人，在未来的中国，玩不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