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平邦：“天下何人不通共”之10丨青年社会观察家恩格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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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0年中国邮政为恩格斯诞生200周年发行的邮票

　　1820年11月28日，弗里德里希·恩格斯（Friedrich Engels）出生于德国莱茵省巴门市。恩格斯的祖父曾被法国人正式任命为巴门市政府顾问，后来又被普鲁士政府任命为市政府顾问官。同时他还是巴门合并教区的创立人之一。

　　恩格斯的父亲起初在他祖父创办的工厂主持业务，从1837年开始独立进行商业经营。除了经营商业，他的父亲还从1825年开始担任学监和教会学校的校长，在1835年开始担任革新教区的教会负责人。恩格斯的父亲精通音乐，擅长演奏大提琴和低音笛，艺术造诣深厚。恩格斯的母亲伊丽莎白·弗兰契司卡·毛里齐亚·恩格斯，出生于荷兰的一位中学校长家庭，她的父亲，也就是恩格斯的外祖父伯恩哈德·范·哈尔，是哈姆理科中学的校长，也是一位出色的语言学家。

　　在这样的家庭长大，恩格斯的母亲伊丽莎白特别有教养，爱好文学和音乐，对歌德的作品特别感兴趣，因此，恩格斯的童年教育也受到家人较高的重视，1829年恩格斯开始到巴门市立中学读书，学习物理和化学的初级课程。但是恩格斯从小就有向往自由、彰显个性的意识，而这个学校的思想很保守，宗教氛围很浓厚，老师们讲的内容都非常忠实的按照《圣经》进行，这让恩格斯很不喜欢。

　　于是，在1834年的秋天，恩格斯转到了爱北斐特市中学上学。爱北斐特市中学的老师当中有很多秉持自由主义思想的知识分子。授课的内容丰富多彩，有地理、数学、博物学等，而不是枯燥的基督教教义，所以恩格斯很喜欢，学习也很认真。

　　随着不断接触新的思想，恩格斯逐步在思想上摆脱了宗教唯心主义的束缚，树立了辩证唯物主义的思想，1838年在不来梅学习商业期间开始学习黑格尔的辩证法思想；我们知道，黑格尔的哲学有进步的辩证法因素，但是他的主要思想是唯心主义的，而这时恩格斯又接触到费尔巴哈的《基督教的本质》一书，他非常认同费尔巴哈的唯物主义思想，所以他又批判了维护黑格尔唯心主义世界观的谢林等人。

　　恩格斯的这些唯物主义文章得到青年黑格尔派的支持，他们邀请恩格斯参加了他们的博士俱乐部，于是恩格斯和我们前面提到的马克思一样，在青年黑格尔派的刊物《莱茵报》上发表文章。经过刻苦的学习，恩格斯的哲学水平达到了很高的程度，但是他不同于那些从理论到理论的经院式研究者，而是非常注重把哲学思想和实践结合。所以在不断地学习当时进步哲学思想的同时，恩格斯特别注重利用经商的机会观察生活。

　　虽然恩格斯有志于学术，但是恩格斯的父亲希望让他去经商，于是1837年17岁的恩格斯被迫辍学开始经商。恩格斯开始经商后，对商业其实并没有什么兴趣，也没有什么特殊的才能。恩格斯对于社会的观察，从身边他需要与之打交道的小资产阶级和工人开始，他注意到小资产阶级的生活比较安逸，但是目光狭隘，消遣的话题都是狗和女人，恩格斯对他们这种精神状态持批评态度。

　　而工人们的生活就及其贫困了，住在干草棚上，劳动的作坊低矮，需要吸很多煤气和灰尘，劳动很繁重，从早干到晚。下班后没有任何有价值和有文化的精神生活供供他们消遣，于是他们只能躲到小酒店里，喝得酩酊大醉，然后跑到街上唱着庸俗下流的歌曲荡来荡去。

　　工人们在繁重的劳动和贫困的生活中也只能借酒浇愁，酗酒和粉尘导致肺结核病，肺结核的发病率在工人中竟然高达60%。这些观察初步开始促使恩格斯对资本主义持批判态度。

　　1838年7月，恩格斯的父亲为了让他熟悉商业业务，派18岁的恩格斯到不来梅实习商业。恩格斯在不来梅的亨利希·洛伊波德开设的大商行实习。在不来梅实习期间，恩格斯继续利用商业工作的机会观察工人们悲惨的受剥削处境。这个时候他已经从观察工人们的悲惨境遇转变为开始为工人们发声了，他先后在《不莱梅杂谈》《德意志电讯》等报纸上发表政论文章，揭露德国资产阶级的伪善，指出工人和手工业者极度贫困，劳动人民由于受到残酷的剥削而处不能维持温饱的状态。

　　1942年3月至9月，恩格斯在《莱茵报》共发表了12篇文章，他在这些文章中坚决主张改革现存社会制度，维护言论和出版自由，批判德意志封建专制制度。

　　恩格斯与马克思

　　1942年10月，恩格斯根据父亲的安排，又到英国曼彻斯特的企业工作。恩格斯在前往曼彻斯特的途中经过科隆，他在这里拜访了担任《莱茵报》编辑的马克思，所以说，恩格斯和马克思的第一次见面，其实是作者与编辑的见面，这是两位年轻而伟大的革命导师的第一次见面，他们一见如故，相谈甚欢。

　　之后恩格斯来到了英国曼彻斯特开始。在曼彻斯特，恩格斯继续他利用商业活动观察社会现实的做法，他花了21个月的时间，对英国的工人阶级生存状况进行了全面考察。恩格斯注意到，工业革命之后的英国生产力迅速发展，但是生产力的发展是以加剧对工人的剥削为前提的，所以英国的工人生存状况更加恶劣，他们住在低矮狭小而又潮湿的房屋，有的工人甚至只能住在地下室，卫生状况极端恶劣。

　　工人们穿着粗布制成的夹克，上面打满了补丁，很多妇女和儿童赤着脚走来走去。工资高的工人，也只能每星期吃一点荤菜，平时只能吃干面包和土豆。甚至土豆和蔬菜都不新鲜。在棉纺织厂，为了产量不断地加班，工人们面对沉重的劳动，只能通过酗酒和纵欲刺激麻木的神经，这导致私生子的数量不断地增加。

　　恩格斯说，人们不分男女挤在一个工作室里没日没夜的工作，对这些没有受到过德育和智育训练的工人来说，必然造成性关系的混乱。而且工厂主也经常霸占女工们的身体和美貌，不服从就以解雇相威胁，这进一步造成了工人们生活方式的堕落。同时工人们的家庭生活也是痛苦的，丈夫经常酗酒又没钱，于是就有无数的口角和纠纷，使得美满家庭生活促进工人们约束性欲成了不可想像的事。

　　繁重的劳动造成很多工人生病和残疾，女工怀孕后不能休假，直到分娩的前一刻还有工位上。纺织厂的废屑和粉尘，造成很多工人得了肺病。机器的使用使得工人中发生残疾的概率很高。我们多次提到由于精神痛苦工人们不断的酗酒，这就又产生了严重的胃病。

　　同时工人生病了，也不能得到很好的医治，因为医生索取的诊疗费用是工人们微薄的工资根本负担不起的。恩格斯的调查结果表明这里工人的死亡率竟然比资产阶级高百分之六七十。

　　但是随着启蒙运动的发展，人权和民主的观念已经深入人心，所以工人们为了维护自身权益而组织的抗议运动开始不断的发展，我们之前讲到了欧文的社会主义思想，这种思想对当时英国工人的影响很大，于是产生了各种大大小小的工人维权组织，1834年这些组织合并成立了全国大一统工会联合会，1836年英国工人创立伦敦工人协会，宣布要以各种合法手段维权。

　　1837年6月，协会拟定了一个争取选举权的宪章，这就是著名的宪章运动。1839年，第一次宪章运动达到高潮，有上百万工人和进步知识分子的签名，但是很快被镇压下去了。1842年随着经济危机的爆发，宪章运动发起第二次高潮，但是很快又被镇压。

　　1842年恩格斯一来到英国，就开始关注宪章运动，参加工人们的活动，同时和居住在英国的正义者同盟（也就是共产主义同盟的前身）的领导人卡尔·沙佩尔、亨利希·鲍威尔和约瑟夫·莫尔建立了联系。在参加工人运动的同时，为了从学术上解决工人们受剥削的原因问题，恩格斯不断研究社会主义学说和资本主义的现状。1844年1月，他将自己的研究成果以《国民经济学批判大纲》为题发表在《莱茵报》上，这部著作全面分析了资本主义的经济结构。

　　1844年8月，恩格斯决定脱离商业活动回国，回国途中再次与马克思在巴黎见面，两人合著了《神圣家族》一书。1844年9月恩格斯回到德国，全面整理了他在英国对工人阶级状况的考察，写成了《英国工人阶级状况》一书。于1945年3月出版。恩格斯在这本书中提出，革命是工人阶级唯一的出路。

　　但是，恩格斯在德国的共产主义宣传，受到了家庭的强烈反对和警察局的干涉，于是在1845年4月5日，恩格斯迁居布鲁塞尔和马克思一道研究社会主义，1845年7月，他陪同马克思一道去英国考察工人运动。1846年2月，恩格斯和马克思一道创立了布鲁塞尔共产主义通讯委员会，专门宣传自己的共产主义主张，有很多著名的工人活动家都加入了这个委员会。并于1846年8月在巴黎设立了分会。

　　恩格斯的活动受到了当时的工人组织正义者同盟的注意，他们邀请恩格斯参加了会议。1847年6月，正义者同盟召开了共产主义者同盟第一次大会，恩格斯作为巴黎支部的代表参加了会议。第一次大会后，恩格斯和马克思在工人中已经有了很大威望，于是他们在11月29日的第二次共产主义者同盟大会上，受托起草会议宣言，这就是著名的《共产党宣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