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平邦：“天下何人不通共”之9丨1848年之前马克思是一个怎样的青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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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的这个“天下何人不通共”系列，今天终于讲到了卡尔·马克思（Karl Heinrich Marx）。我准备通过几期内容，系统介绍马克思的生平经历和革命思想；虽然在马克思在我们心目中是伟大的，但是，我从来都没有认为，发源于19世纪并持续至今的国际共产主义运动，就是马克思个人意志的产物。

　　马克思于1818年5月5日生于德国莱茵省南部摩泽尔河畔的特里尔城。他的爷爷曾经移民波兰，是波兰著名的法律学家，回到波兰后就定居在德国的特里尔。马克思的父亲是亨利希·马克思，是特里尔高等上诉法院的律师。亨利希·马克思有一个挚友叫做冯·威斯特华伦，他经常带着女儿到马克思家做客，他的女儿叫做燕妮·冯·威斯特华伦。

　　后来燕妮·冯·威斯特成为了马克思的妻子。关于马克思和燕妮的故事，曾经比他的伟大思想更早就成为世界无产阶级革命运动中的传奇，但是自从苏联和东欧社会主义国家纷纷解体之后，全世界的无产阶级革命都进入最低潮，这些传奇到现在已经成了遥远的传说，在中国，至少有两代人已经忽视这些传奇故事。但我认为，这是错误的，是需要给大家补课的，正如我们的这个“天下何人不通共”系列一样。

　　1830年，12岁的马克思的进入了特里尔的弗里德里希-威廉中学。1935年，17岁的马克思以优异的成绩从中学毕业。这一年的8月12日，17岁马克思在中学毕业之际撰写了著名的论文《青年在选择职业时的考虑》。表达了选择职业既要考虑自身条件和发展又要考虑他人和社会的进步的个人志向，这种对个人志趣的考虑以及对个人发展的社会条件的思考，在当时是罕见的，当然，一般来说我们在近代以来革命志士们的传记中都可以见到类似的意识。但是在马克思所处的那个时代，正是德国的封建统治和思想钳制最严苛的时候，所以这样做还是需要勇气的。

　　1835年10月17日，马克思来到波恩大学法律系学习。在波恩，马克思参加了特里尔同乡会，以同乡会的名义从事文学和社会活动。只是马克思在这里学习的时间很短，只有不到一年的时间。

　　1836年10月22日，马克思又到柏林大学学习，他选修了法学和人类学，23岁的马克思成为了普鲁士历史上最年轻的博士。获得博士学位后，马克思参加了一个由自由派知识分子组成的博士俱乐部，在这个俱乐部里，马克思主要是做哲学探讨。

　　大家知道，德国是一个具有深远哲学传统的国家，是十九世纪欧洲大陆理性主义哲学运动的中心，马克思本人也很早就开始接触哲学，当然主要是经典的基督教教义和理性主义学说。但是在这个博士俱乐部，马克思初步接触到了黑格尔的辩证法。

　　这个俱乐部的主要领导人是神学讲师鲍威尔兄弟，俱乐部的成员在研究黑格尔辩证法的过程中，分为了进步和保守两个派别，称为新黑格尔派和老黑格尔派。 简单地说，老黑格尔派持保守立场，用黑格尔哲学来解释正统的基督教哲学，新黑格尔派持进步立场，用黑格尔哲学思想宣传无神论和反对专制统治的思想观念。

　　当时的马克思自然是参加了新黑格尔派的活动，宣传进步的辩证法和无神论思想。马克思的一生从事哲学研究最突出的特征，就是不是局限于抽象的逻辑思辨，反而是致力于不断地和思辨哲学进行斗争。斗争的主要方式，就是积极把哲学思想运用的社会斗争的实践分析中，提出具有创造力和战斗力的思想观点。当时的新黑格尔派经常给1942年创刊的《莱茵报》撰稿，所以马克思于1842年10月15日担任《莱茵报》编辑，从事时事评论的工作。

　　在《莱茵报》工作期间，马克思已经逐步倾向于共产主义立场。请注意当时欧洲已经有成熟的共产主义思潮了，青年马克思只是加入了其中，所以今天中国境内外的敌对势力把共产主义当成马克思个人一时兴起的幻想，这反映了他们的无知。

　　当时的欧洲随着生产力的发展，工人阶级反抗私有制的运动也蓬勃兴起，共产主义思潮在工人运动中的影响越来越大。于是保守势力开始运用各种舆论手段攻击共产主义思潮，针对当时的封建势力对共产主义理念的攻击和诋毁，马克思撰写了一系列文章为共产主义加以辩护，指出英国的宪章运动和法国在1831年和1834年发生的工人起义，都反映了无产阶级的共产主义诉求，共产主义运动是工人解放的必然前景。当然，实事求是的说，这一时期马克思的文章当中，对物质生活和精神生活的关系，以及对国家的性质和作用等问题的理解和认识，还都是站在唯心主义立场上的。

　　《莱茵报》刚刚开始发行，这份报纸的共产主义倾向和对现实制度的不满，就很快受到了政府的注意，1842年，11月10日，总督冯·沙培尔向政府报告说莱茵报的反政府倾向日益明显，于是书报检查官开始越来越多地找《莱茵报》的麻烦。1843年1月20日，德国国会通过了查封《莱茵报》的决议，1843年3月17日，马克思发表了退出《莱茵报》的声明，然后去了荷兰，去找他母亲家族的亲戚寻求帮助。

　　这时马克思的父亲已经去世，母亲以他违背了父亲要求他成为一名律师的遗志为由，拒绝了给与他遗产。于是马克思就去了燕妮居住的克罗伊茨纳赫，1843年6月12日马克思和燕妮正式结婚了。婚后，马克思和燕妮于1843年10月底去了法国巴黎，他们住在巴黎的田凫路38号。

　　图片恩格斯和马克思开始合作

　　1844年8月，恩格斯来到巴黎和马克思会晤，之后，两人合作撰写了《神圣家族》，系统性地批判了前面提到的黑格尔俱乐部的主持人鲍威尔的历史唯心主义思想，反对历史的进步依靠所谓杰出人物的观点，阐述了人民群众是历史的创造者这一重要的论断。这一著作和思想理论为后来的无产阶级革命运动提供了重要道德合法性和思想武器。

　　在巴黎，马克思继续从事思想文化出版业务，他和卢格一起创立了《德法年鉴》，于1844年3月出版了第一期和第二期的合刊，随后由于《德法年鉴》宣传激进的政治主张，受到普鲁士政府的批评，这使得卢格非常恐惧，他不同意如此激进的共产主义政治主张，所以马克思跟合伙人卢格发生分歧，随后，卢格撕毁了跟马克思签订的出版合同，并拒绝付给马克思应得的工资。普鲁士政府也将马克思驱逐出境，1845年1月16日法国政府又下令驱逐马克思，于是马克思于2月3日来到了比利时的布鲁塞尔。

　　从1845年5月份开始，马克思居住在工人住宅区的同盟街，恩格斯也搬到布鲁塞尔和他住在一起。这这里，他们合作撰写了《德意志意识形态》一书。《德意志意识形态》在西方哲学史上的地位，绝对可以和《理想国》、康德的《纯粹理性批判》、以及黑格尔的《逻辑学》并列。中外学者写书的时候，都是说某个伟大的思想家，写了什么著作，提出了什么思想，从而导致历史如何如何发展。比如今天研究国学的那帮人都喜欢说，陈抟老祖拿着河图洛书启发了北宋的周敦颐等理学家，结果导致了北宋的政治经济开始繁荣。如此用文化运动解释社会变革的话语体系其实至今在学术界占据主流。

　　而马克思在这本书中表达的意思，就是说再牛的思想家，甭管他读了哪些书，他要提出新的思想，就必须得考察新的社会实践，根据新的社会实践成果，才能够深化对社会的认知，从而提出新的思想。而新的社会实践是谁在实践呢，是贩夫走卒、芸芸众生等劳动人民，是他们创造了物质财富，进而推动了阶级斗争和社会关系，改变了历史面貌。而思想家只不过是为人民的活动进行记录和辅助性的反思而已。

　　就在布鲁塞尔，当时的社会主义组织正义者同盟于1847年1月20日请39岁的马克思为自己的组织起草纲领，于是马克思和恩格斯就合作撰写了石破天惊的《共产党宣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