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平邦：“天下何人不通共”之2丨摩尔根与古代共产主义氏族制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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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今天的《天下何人不通共》想聊聊美国人类学家路易斯·亨利·摩尔根，路易斯·亨利·摩尔根这个名字大家可能不熟悉，但是恩格斯的名著《家庭、国家和私有制的起源》这本书，是每个研究马克思主义的人都知道的，恩格斯这本书，就是以摩尔根的《古代社会》一书为基础材料的，恩格斯这本书有一个副标题是“就路易斯·亨·摩尔根的研究成果而作”。因此在学术史上正是摩尔根在这部《古代社会》中对原始的共产主义家庭制度第一次作了系统的描述。

　　苏格拉底两千多年前曾经主张共产主义家庭制度，在摩尔根做这项研究之前，人们以为苏格拉底对共产主义家庭制度的主张仅仅是某种天才的主观猜想，当摩尔根在考察了南美地区原始社会的的部落之后，人们才知道原始社会家庭制度是真的存在的。因此他的研究成果一经发表，就受到了马克思和恩格斯高度的重视和高度的评价。

　　摩尔根1818年11月21日出生于纽约州奥罗拉，是美国著名的民族学家、人类学家。他最著名的工作就是对古代家庭制度的研究。1846年10月底，摩尔根和他的两个朋友一起访问了易洛魁塞奈卡部落，他详细地调查了易洛魁人部落联盟的结构、经济和社会生活，以及秘密的习俗和仪式。几年间，他获得了大量关于印第安人的知识，在这个基础上，摩尔根于1877年出版了《古代社会》一书。它在科学史上第一次比较系统全面地阐明了原始社会的生产生活、社会结构、婚姻家庭等主要制度的基本特征及其发展情况。

　　摩尔根通过考察发现了原始共产主义社会的存在。

　　他通过研究这些原始部落人们的财产观念，指出财产观念也经历了与人类文化发展阶段相类似的产生和发展过程，追述了财产关系在原始社会各个阶段直到阶级社会的发展变化，阐明了历史上存在着两种财产所有制，即公有制和私有制，以及由前者向后者的转变。

　　摩尔根发现，在氏族与群婚的时代，每一个氏族的成年男女，都分别组织在男、女两个生产集团之中，男人集团主要从事狩猎和捕鱼，女人集团主要从事采集和制备农物、食品等。氏族内部的生产关系（经济结构），也就是男、女两个集团分别组织生产，互相交换劳动及其产品，共同消费的关系。

　　所以在蒙昧杜会，人们是完全没有的私有财产观念的，后来随着生产力的发展，人类创造财产数量不断的积累，人类逐步地产生了对财产占有的欲望，当对财产的欲望成为人类的首要的欲望和要求时，人类的财产观念也就成为一种主要的观念，人类也就进人了文明时代，并建立了以财产和地域为基础的政治社会。请注意这是非常重要的资料，今天还有很多中国人质疑马克思所提倡的古代共产主义的存在，而摩尔根的材料则生动地证明了原始共产主义的存在。

　　现在仍然存在的南美洲土著部落

　　在原始社会的婚姻制度方面，摩尔根在自己的书中用大量的新的材料，系统地提出了家庭进化的理论，建立起人类家庭发展的历史，并进一步指出，家庭史是人类社会史的一个组成部分。摩尔根从研究各民族的亲属制度入手，论述了人类婚姻和家庭发展史，提出了从杂交，经群婚，到一夫一妻制的家庭进化理论。他认为，人类是从杂交状态，经过群婚的各个阶段和不同形式，又通过对偶婚阶段才达到阶级社会的一夫一妻制。

　　这就证明了我们之前讲过的柏拉图的那种把一个族群中所有长辈当父亲，所有孩子当子女的家庭制度，那并不是他个人凭空的想像，而是在现实中曾经存在过的，只是柏拉图知道，而我们不知道。

　　摩尔根早就注意到，易洛魁人的“母亲”这个称谓，是指本氏族上一辈分的全体女子；“父亲”这个称谓，是指婚盟氏族上一辈分的全体男子；“舅舅” 这个称谓，是指本氏族上一辈分的全体男子。同辈之间，本氏族的全体男女都是兄弟和姐妹，没有亲疏远近之别；婚盟氏族的全体男女都是表兄弟和表姐妹，也没有亲疏远近之别，如此等等。你看，这就和柏拉图的理念一样了。

　　而路易斯·亨利·摩尔根对易洛魁人的这种原始共产主义家庭制度的研究并不是个例。

　　易洛魁人

　　在大洋洲的波利尼西亚人那里，特别是夏威夷群岛上，发现了一群姐妹与另一群男子结为婚姻联盟，或者一群兄弟与另一群女子结为婚姻联盟的情况，由这样的婚姻形式所产生的亲属关系与易洛魁人的亲属制度是完全一致的。这就是所谓普那路亚婚姻和普那路亚家庭。这就彻底地推翻了先前的历史学家们主张的，家庭始终是社会的细胞、一夫一妻制个体家庭自古以来就存在的理论。

　　那么一夫一妻制的家庭关系是怎么来的呢，摩尔根认为，随着私有制的产生，父系的财产继承权就要求生出确实是属于某个男子的子女，这种要求立即成为社会对两性关系进行调节的首要原则，于是出现了严格的一夫一妻制婚姻和一夫一妻制家庭。一夫一妻制婚姻完全是按照人本身生产上的生物学原则，把两性关系组织起来的，由这种婚姻形式所产生的亲属关系，自然也就完全按照人本身生产上的生物学路线，将血亲关系组织起来。

　　民族学家们认为，摩尔根对于亲属制度的研究是开创性的、前无古人的。恩格斯对此给予了高度的评价，指出摩尔根"确定原始的母权制氏族是一切文明民族的父权制氏族以前的阶段的这个重新发现，对于原始历史所具有的意义，正如达尔文的进化理论对于生物学和马克思的剩余价值理论对于政治经济学的意义一样。"

　　摩尔根的研究启示我们，婚姻制度不是基于某种先天的理念构成的，而是随着生产力的不同有不同的形式。正如这个时代，我们中国人在市场经济条件下，由于财富分配的紧张关系，人们在婚恋观念上比较注重彩礼交换，正是这一规律的反映。而随着个人自主活动能力和财富创造能力的增强，注重彩礼的婚恋观念已经不能长久维持了，很多人基于对方的财富结了婚，后来生活不幸福就会选择离婚，这应该也是近年来中国离婚率增长的原因，根据民政部的统计数据，中国离婚率东2004年起一直在持续上升，2019年全国婚姻登记机关共办理结婚登记947.1万对，离婚登记415万对，离婚率达到43.8%。

　　这或者证明了商品化的消费主义婚姻模式正在解体。

　　恩格斯曾经说过：“结婚的充分自由，只有在消灭了资本主义生产和它所造成的财产关系，从而把今天对选择配偶还有巨大影响的一切派生的经济考虑消除以后，才能普遍实现。到那时候，除了相互的爱慕以外，就再也不会有别的动机了。”当然，恩格斯的理论未来也是要接受实践检验的。

　　摩尔根在《古代社会》中的阐述，充分证明了马克思主义关于人类历史发展规律的学说。在该书发表之前，马克思、恩格斯创立的历史唯物主义一直没有在人类社会的早期历史得到检验，因此有一些人就认为马克思主义的社会历史规律仅限于对特定社会历史阶段进行说明，而并不是关于人类社会历史的普遍规律。摩尔根这本书，通过对原始社会人类生活的描述和分析，充分证明了在原始社会条件下，人类社会的发展也是循着历史唯物主义的基本规律的。马克思在自己的晚年，花了很大的精力来阅读摩尔根的《古代社会》，写下了近300页的读书笔记，恩格斯依据摩尔根的《古代社会》，写下了《家庭、私有制和国家的起源》这部光辉著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