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冬：联储在平淡无奇的声明中开启了正常化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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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美国联储公开市场委员会在9月22日会议上，用最平稳的语调暗示了货币政策即将转身，因疫情而推出的流动性扩张即将进入tapering（收水）阶段。美股、美债、美汇闻讯各有波动但是幅度有限，货币当局的预期管理看来比较有效。

　　FOMC的会议纪要，可谓平淡无奇，关于货币政策的表述几乎只字未改，维持基金利率不变，维持资产购买速度不变，维持准备金利率和隔夜拆借利率不变。对于经济的表述，委员会承认疫情反弹对经济与就业的影响，继续强调通货膨胀属于暂时性的，不过表述上则从通胀“上升”改为“高企”。继续预言如果经济发展如预期发展，“资产购买步伐可能很快就会放慢”。货币政策制定者以最温和的方式，重复表明过去两次会议以及Jackson Hole年会已经预告的政策转身。同时维持tapering与加息并无关联的说法。

　　等到联储主席鲍威尔见记者的时候，他的语境就比较鹰派。鲍威尔指出许多委员会成员认为，购债减码的条件已经得到满足，接下来直言他个人认为“货币政策所追求的就业目标”all but met“（几乎全部）得以实现。清晰表达个人意见和使用”all but met“这种强烈字眼，在鲍威尔作为联储主席的公开发言中，是绝无仅有的。他希望对市场给出强烈的讯号。

　　鲍威尔进一步提到，委员会预期tapering在明年中完成，这是联储首次为减码力度给出明确的指引。这意味着，购债计划大约以每月削减1000亿美元国债和500亿美元MBS的速度进行。估计联储今年十一月会议上宣布启动减少购债计划，十二月开始动作，明年夏季完成整个程序。

　　笔者认为最让人担心的是，FOMC点阵图出现的变化。货币政策制定者对于利率走势的预期正在出现全面的上升。与上次的点阵图相比，2023年加息的平均预期正在从两次移向三次，在新合成的2024年预期中，委员们预期再加息三次。这是一个大幅度的利率提升，FOMC既向市场作出加息的前瞻指引，又用点阵图”不与tapering挂钩“而一笔带过。

　　美国的货币政策正常化进程正在开启，目前阶段重点在减少购债规模，即是流动性增加的力度减少，暂时并不回抽流动性。但是未来在流动性总量和资金成本上，都会有新的变数出现。

　　货币环境正常化，意味着联储在极端经济与市场环境下的单边政策时代已经结束。未来的政策，应该会因应经济、就业和通胀走势而作出的修改、调整，政策风险一定是双向性的。市场也就必须面对更大的不确定性。笔者相信鲍威尔所领导的联储，在骨子里就是鸽派，拜登政府也会尽其所能继续赤字财政，自然需要联储的政策配合，因此流动性泛滥的局面一时间不会被扭转，不过发生政策意外的机会在上升，市场波动也可能更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