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晓博：重磅文件，未提及房地产税……

lameihua

　　今天（8月11日）傍晚，中共中央、国务院印发的《法治政府建设实施纲要（2021－2025年）》，由新华社全文播发。

　　这份重磅文件，被新华社称为——今后五年法治政府建设的总体目标；“十四五”时期全面推进法治政府建设的路线图和施工图。

　　里面涵盖了很多新内容，比如“加大重点领域执法力度”时，提到了“教育培训”；在重要领域立法，提到了反垄断、制定修改传染病防治法等。

　　值得注意的是，这份“纲要”里有“加强重要领域立法”的专门章节，而且着墨不少，但没有提到房地产税立法。

　　我们先看一下“纲要”的这部分表述：

　　（七）加强重要领域立法。积极推进国家安全、科技创新、公共卫生、文化教育、民族宗教、生物安全、生态文明、防范风险、反垄断、涉外法治等重要领域立法，健全国家治理急需的法律制度、满足人民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活需要必备的法律制度。

　　制定修改传染病防治法、突发公共卫生事件应对法、国境卫生检疫法等法律制度。及时跟进研究数字经济、互联网金融、人工智能、大数据、云计算等相关法律制度，抓紧补齐短板，以良法善治保障新业态新模式健康发展。

　　加强规范共同行政行为立法，推进机构、职能、权限、程序、责任法定化。修改国务院组织法、地方各级人民代表大会和地方各级人民政府组织法。修改行政复议法、行政许可法，完善行政程序法律制度。研究制定行政备案条例、行政执法监督条例。

　　这两段表述里，先是提到了需要立法的10个重要领域，然后又提到了至少15个需要立法或者修订的法律、法规。

　　但这里面没有提及房地产税立法。

　　应该说，房地产税立法也是非常重要的立法领域，符合“满足人民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活需要必备的法律制度”的定义。

　　那么问题来了：《法治政府建设实施纲要（2021－2025年）》未提及房地产税立法，传递了什么信号？

　　我的看法是：

　　第一，这并不意味着房地产税立法“不搞了”。

　　无论是从完善现代税收制度、增加地方政府稳定收入的角度，还是从调控房地产市场、更好地实现共同富裕目标的角度看，房地产税立法都是必须要搞的。

　　而且房地产税立法不是单一税种的推进，而是整个“不动产税收体系”的全面改革，甚至重建。

　　但鉴于这项立法非常复杂，再加上中国城镇化仍然在快速推进过程中，所以这个立法的推进需要非常审慎。

　　第二，这可能意味着，房地产税立法需要更长的时间，至少目前没有被摆在“优先处理”的位置。

　　2019年两会期间，一度传出了房地产税立法要提速的消息。当时的说法是，“年内抓紧制定”。

　　但后来，随着形势的变化，尤其是中美贸易战以及香港形势，大湾区率先在楼市上有所松动。然后的情况大家都比较熟悉了，转年初疫情爆发，各地出台了扶持房地产发展的相关政策。所以，房地产税立法没有实质性的推进。

　　2020年底到今年年初，楼市再度火爆，引发了一系列调控措施的出台。于是，“发挥住房税收调节作用”再次被提起，在2021年3月通过的“中华人民共和国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第十四个五年规划和2035年远景目标纲要”里，写入了房地税立法。

　　具体表述是这样的：

　　优化税制结构，健全直接税体系，适当提高直接税比重。……推进房地产税立法，健全地方税体系，逐步扩大地方税政管理权。

　　但如今的形势，跟3月的情况又显著不同了。在一系列政策不断出台之后，各地楼市开始降温。最近，深圳、天津、青岛等多个城市的土地集中出让宣布中止或者延期。

　　虽然官方没有解释原因，坊间传出的消息是：由于土拍的利润空间偏低，再加上对房企拿地的限制越来越多，房企（尤其是民营房企）买地的积极性大幅降低，不少地块出现了无企业报名的情况。

　　其实从房企上市公司股票的走势，也能看到调控的巨大压力，很多房企的股票都出现了腰斩，甚至是膝斩，即便最近两天有所反弹，但仍有很多房地产股跌破10倍市盈率、1倍市净率。

　　在市场正在全面入冬的情况下，继续压制房地产行业，必要性就不大了。

　　我前几天曾在文章里算过一笔账：

　　今年上半年，全国土地出让收入是3.44万亿，此外还有契税4125亿元，土地增值税4257亿元，房产税1599亿元；耕地占用税639亿元，城镇土地使用税1084亿元。

　　上述收入累计达到了4.6万亿，占全国财政收入（一般预算+政府性基金收入）的29.5%。这还没有包括房企缴纳的企业所得税、个人所得税，以及二手房交易中缴纳的个人所得税；也没有包括房屋交易中的增值税（跟土地增值税不是一回事 ）。

　　房地产直接带给政府的收入，如果全口径统计可能会超过35%。

　　如果开发商真的都不敢拿地了，那地方政府下半年压力将会非常大。这对于稳增长、保就业不是好事。

　　文武之道，一张一弛。现在或许到了，应该给房企、房地产行业喘口气机会的时候了。

　　上图是中国上半年GDP的构成，可以看出房地产行业是仅次于工业（制造业）、批发零售业和金融行业的第四大行业，占GDP的7.5%。而且房地产业跟建筑业密切相关，这两个行业相加，则占全国GDP的13.7%。

　　所以，房地产调控一定要掌握好度。

　　重要文件在谈到未来5年重点立法工作的时候，未提及“房地产税”，或许不是偶然的。

　　从历史经验看，提及和未提及房地产税立法，已经成为调控的工具之一。什么时候提，什么时候不提，关键要看房地产这头“灰犀牛”的表现了。但这个税种早晚会来，只是时间不确定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