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祖斌：基金亏损了基金经理是否要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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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概15年前突然成名的股票投资人林园，在大概10年前成立私募基金后，虽然一度因为熊市，业绩不佳，但最近几年他喜欢的白酒、医药股大涨特涨，自然名利双收，但最近白酒等消费股大幅下跌，自然不少基金投资人对他不满意，甚至可能是有人要求他道歉。林园回应称：“志同道合你就买我的产品，不买我也从来不强迫，亏了就活该，要我道歉那是永远不可能的事儿，我这么有钱的人，怎么可能给穷人道歉呢？全世界就没看见几个比我能的……”

　　那么基金经理在管理的产品有较大亏损，或是明显跑输了目标指数，或是在投资中犯了低级错误，是否该给投资人道歉呢？

　　首先一万声道歉不值100元钱。当亏损已经发生后，再多的道歉也不能挽回这些损失。一个熊市形成后并有较大幅度下跌后，让任何一个主管领导离任，也不能挽救已经结束的牛市。那么为什么要一根筋地要求基金经理道歉？如果社会文化如此，不道歉说明不符合社会价值观，倒也不能无视这种要求。但全中国各行各业，各企业家，各个党政机关的领导，各单位的部门负责人，并无这种风气。就全球而言，基金管理这个行业发生亏损，或是业绩差强人意的比比皆是，有几个人道歉了？

　　其次，股票型公募或是私募基金本来就是承担高风险，追求高收益的投资产品。2008年，2011年，2018年类似的系统性风险是很难回避的，突发性的行业风险也基本不可能准确预测（比如2008年乳业的三聚胺事件，和2012年左右的白酒行业的塑化剂等风险，还有最近的教育培训行业……）。股票基金管理这个行业来看，这些风险能屡屡准确预测并回避的，几乎就是个怪胎，我从未听说任何一个这家天生骨骼清奇的人。所有的国际投资大师都背负着一堆的投资阶段性亏损的职业记录。投资人想赚大钱，就是要冒大风险的。以林园的人设来说，10多年的高调，他的投资风格，他的偏爱行业，真正对自己的钱负责的人，都不难基本了解。他偏爱的茅台的股价走势难道不知道吗？我甚至无法理解买林园、但斌产品的人心里是怎么想的，自己直接买这些股票不就完了吗？为什么要向基金经理付出管理费呢？所以不客气地讲，赚得起亏不起的人，是不要脸的投资人。

　　第三，有钱人张狂见怪不怪。林园的回复不要说买他基金的人，就是普通吃瓜群众都不大舒服。不过这种表态并不违法。但作为一个普通人，我不得不承认这个世界上就是有权有钱的人就容易张狂，甚至做一些作奸犯科的事。美国那个爱泼斯坦怎么死的？中国一些亿万富翁哪怕打人了没有得到任何处罚的事还少吗（比如某某小个子富人在机场打人）？不少这类的人，身边常年一堆人在拍马屁，甚至主动迎合他的一些灰色爱好，在被激之后本性反应说一些难听的话很正常。当然林园也有可能是认为投资就是要冒风险的，2014-2020年自己的基金大赚特赚没有人给自己鞠躬磕头，怎么亏了一点就要求自己道歉？因此骂人也很正常。

　　第四，对任何基金管理人，都要批判性地看。林园这个人我比较欣赏他早些年远远领先股市10年的头脑，不过对他后期高调露头，说一些不知真假的话，我是非常怀疑的。中国人的文化是闷声发大财，财不露白。虽然中国的治安越来越好，但毕竟亿万富翁就是各类潜在犯罪分子眼中的肥肉。在大概2013年前后，在北京朝阳大悦城附近，就有某富婆发现有人跟踪，求助老公后把跟踪她车辆的犯罪分子堵住，对方因盛尸袋都准备好了。再早几年，北京著名的纸老虎文化的老板，就在地下停车场被杀。于敏洪至少两次面临绑架。所以林园这种10多年一直这么高调露头，我是比较疑惑的。林在各个电视台频频露面，不少话也挺离谱。比如不久前的一个短视频，他说牛市来了，年轻人要抓住机会，赚个几十倍一百倍，就财务自由了。没多久股市就有较大的下跌。网上他的负面信息并不少。

　　第五，道歉可能是一剂麻醉针。不会做人和不会做事是两回事。如果基金经理对投资人道歉，投资人可能心里好受一些，相对于不道歉，赎回的会少一些。基金管理人最看重的是规模，有了规模才有管理费，当然私募基金更看重的是超额业绩费的提成，但对于普通人来说，越是亏越是舍不得赎回，反而一旦解套了就喜欢赎回。这也是为什么中国的公募基金长期年化复合回报高达16%，但基金投资人收益率只有8%的重要原因之一。会做人的基金经理一定会道歉的，谁和管理费有仇？所以基金经理不道歉，在愤怒之下的投资人，反而更能理性考虑是否要赎回，林园是真性情真有水平并讨厌不想承担风险的投资人，还是他是个忽略投资人利益的人。

　　第六，疑人不投资，投了就不要轻易怀疑。没有任何一个投资经理能持续踏准市场的节拍，如果真有这样的神人，他为什么要为普通人赚钱理财？1998年前后，老虎基金的管理人朱利安尼因为价值股受市场冷落而网络股大涨，业绩惨淡，投资人不断赎回被迫在黎明前的最后的黑暗中将基金清盘。而巴菲特刚出道就要求投资人不要瞎指挥，没有投资人压力的巴菲特坚持中迎来的曙光，投资人自然收获了收益，而朱利安尼的投资人，相当于割肉追了另一个即将破灭的泡沫，最后基金经理和投资人双输。对于基金经理，在投资之前要做好功课，了解他的能力风格价值观，认可了水平就不要搞出上门求安排，电话要求道歉这种无聊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