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时事评论：东方视评-20201104

lameihua

　　东方点评四部门约谈蚂蚁集团相关人员　金融疫情下给投资者的忠告

　　10月24日，第二届外滩金融峰会上，马云一上台就把枪口对准了国家部门和机构，再次“语出惊人”。

　　首先炮轰监管机构太严格“不能因为p2p（爆雷）就否定整个互联网金融”；其次炮轰银行太落后“中国的银行还是当铺思想，害了很多企业家”；最后炮轰金融机构太保守，中央领导人在会上提到中国金融市场需要防范系统性风险，马云则称“中国金融没有系统”，“（中国加入的）《巴塞尔协议》是一个老年俱乐部”等。

　　11月2日晚，证监会发布消息称，中国人民银行、中国银保监会、中国证监会、国家外汇管理局对蚂蚁集团实际控制人马云、董事长井贤栋、总裁胡晓明进行了监管约谈。

　　此前虽然我们并没有对蚂蚁金服展开深入讨论，但在我们的观察中，蚂蚁集团上市本身或就是系统性风险的一个重大漏洞。大家都知道或用过“花呗”和“借呗”，在普通人看来它是用来借钱的，蚂蚁金服赚取的只是利息，但事实远非如此。

　　假如有10000用户借了10万元的借呗，一共就是10亿元贷款，如果没有后续，则蚂蚁赚的的确只是利息钱，然而它是有后续的，当第一轮放贷之后，蚂蚁手中就有了10亿元债权，他们可以用债权当做资产，再去融资，这时候漏洞就出现了，如果把这10亿债权资产再换成现金回到手里，就等于又有钱可以第二轮放贷，然后再拿第二轮放贷放出来的债权继续融资换钱，就又有钱去第三轮放贷……如此循环往复，这就是所谓的ABS融资模式，即资产证券化。

　　通常情况下，融资有两条途径，一是找银行抵押贷款，但银行不会全额贷款出来，如果用10亿债权抵押，银行只能贷出7亿，第二轮只能在7亿的基础上贷出4.9亿，显然走这条路子游戏就无法持续，所以当蚂蚁如果想用10亿债权换取10亿现金，并想把这个游戏无限循环玩下去的话，就走上了另一条融资道路——ABS资产证券化。

　　所谓ABS（Asset Backed Securitization）是以项目所拥有的资产为基础，以项目资产可以带来的预期收益为保证，通过在资本市场发行债券来募集资金的一种项目融资方式。

　　其特点是“用预期收益”作为保证资产发债券融资。在支付宝占据中国移动支付市场半壁江山的背景下，市场都知道这样的优质资产必定产生稳定收益，于是市场愿意买这样用预期收益发行的债券。

　　那么蚂蚁玩的这个高杠杆并且想无限循环下去的这个金融游戏疯狂到了什么程度呢？通过重庆前市长黄奇帆所讲的细节中我们可略知一二。

　　首先，蚂蚁金服用30亿资本金用2倍杠杆从银行借钱60亿，这样账面资金就有了90亿。显然90亿不够放贷，然后蚂蚁用借呗花呗打包成一个ABS资产包将债权资产证券化，并将证券化后再融到的90亿继续放贷，因此第二轮放贷蚂蚁手里又有了90亿债权可以继续融资换钱，继而再用融到的钱进行第三轮放贷，如此循环往复。蚂蚁金服一共循环了40次，在短短几年之内就用最初的30亿本金，发放了3000多亿的贷款，杠杆率超过100多倍。

　　值得一提的是，ABS资产证券化运行机制中最核心的设计是风险隔离机制，而风险隔离最具有典型的设计是设立一个特殊目的机构SPV（Special Purpose Vehicle）。根据百度百科，SPV可以是一个法人实体、可以是一个空壳公司、也可以是拥有国家信用的中介。

　　它的基本操作流程就是从资产原始权益人（即发起人）处购买证券化资产，以自身名义发行资产支持证券进行融资，再将所募集到的资金用于偿还购买发起人基础资产的价款。SPV的关键作用是通过风险隔离降低了证券交易中的风险。

　　ABS通过SPV发行高档债券筹集资金，这种负债不反映在原始权益人自身的资产负债表上。说白了，其设计有效隔断了资产持有人与市场的风险，高利润留给自己，把风险层层转嫁给了买其理财产品的人，风险撒给了社会，抛给了国家。

　　描述到这里，想必大家想起了美国的次贷危机和曾经叱咤风云的美国金融巨骗麦道夫及庞氏骗局。

　　麦道夫作为美国著名金融界经纪、前纳斯达克主席、纳斯达克OMX集团提名委员会成员之一、被人称道的慈善家，充满传奇色彩的华尔街大亨，另一身份则是美国历史上最大的庞氏诈骗案制造者。

　　在表面看来，麦道夫的基金是一项风险极低的投资行为。他庞大的基金有着稳定的利润返还率。一个月中的增长可能达到1%-2%的增长率。他从来不说明他的投资方法，也不解释他是如何利用投资者的资金获得回报。不论市场好坏，他每年都可以支付10%以上的投资回报利润。他曾经有一次说：“这是通过恰当的投资策略产生的，我不能详细予以解释。”有时候他就干脆以“内幕消息”作为回答。

　　在案发前，人们信任麦道夫，麦道夫也没有让他们失望，他们交给麦道夫的资金都能取得每年10%的固定回报，这是非常令人难以置信的回报率。由于回报稳定，麦道夫的名声越来越大，会员都以拥有麦道夫投资账户为荣。在很多投资老手们看来，向麦道夫的公司投资，他们担心的不是损失金钱，而是损失赚钱的机会。

　　麦道夫很会揣摩投资者的心理，他刻意营造出一种排外气氛，并实行“非请莫入”的政策，只有经过邀请的投资者才能成为公司客户。这意味着，成为麦道夫的客户有点像加入一个门槛很高的俱乐部，光有钱没有人介绍是不能进的。这一策略非常成功。在很多人看来，把钱投给麦道夫已成为一种身份的象征。

　　然而峰回路转，随着08年次贷危机爆发，越来越多的投资者开始要求麦道夫返还投资，据悉仅08年12月份的第一个星期，麦道夫受理了高达70亿美元的赎回请求。这个本身并不创造财富，用新钱还旧债、钱生钱的游戏，终于因资金链断裂而东窗事发。

　　在长达20年的时间里，麦道夫利用良好的口碑，超额的回报，编制出一个惊世骗局，把各大知名银行（各个国家的）、对冲基金公司（华尔街知名公司）、金融机构、知名个人等玩弄于鼓掌之间，这就是麦道夫和他一手建造的庞氏骗局的故事。

　　多年来，麦道夫对外宣称的投资记录非常成功，持续的高回报是麦道夫欺诈持续多年的重要因素。

　　上文提到蚂蚁用原本的90亿资产通过SPV将自己与市场风险隔离开，然后把借呗和花呗打包成ABS发行债券融资，在移动支付的扩张时期，通常情况下投资者的收益稳定甚至高额，如同麦道夫的理财基金，没有人质疑蚂蚁金服，也极易忽略它的漏洞，不论从蚂蚁金服的ABS被作为优质债券卖了一轮又一轮、还是688688这样如同上帝安排的股票代码、亦或是68.8的发行价，都可见其是多么的自信与随意。

　　然而，这种用新融来的钱还旧债、拆东墙补西墙、玩钱生钱的金融游戏，如果再遇到未来一年国际局势的恶化中国与西方全面摊牌，恐怕也极易成为次贷危机的另一版本，成为一颗定时炸弹。

　　3600亿资产规模中，只有30亿是蚂蚁的本金，如果贷款收不回，它最多赔光30亿，剩下的3580亿谁来兜底？是买理财产品的人，是千千万万个家庭，这样的情况国家当然不能容忍。所以监管机构开始要求资产证券化时必须要有资本金的要求，等于限制住了蚂蚁集团的杠杆率，且ABS循环不能超过4次。

　　在这个背景下再看10月24日外滩金融峰会上马云的讲话前因后果就极为清晰了。前文中提到，如果马云想玩高杠杆循环贷，只有两条路，要么找银行贷款，要么搞资产证券化，然而银行贷款要求抵押率，于是马云说“中国的银行还是当铺思想，应改成信用思想，不用抵押“。第二条路的资产证券化要求提高资本金是《巴塞尔协议》要求的，于是马云说“《巴塞尔协议》是一个老年俱乐部”。国家再三强调要防范系统性金融风险，马云说“中国的金融没有系统”。说白了，是想将这个金融游戏无限玩下去。

　　此外，一向以惠普无数小商家自诩的蚂蚁金服，数据则显示小微经营者信贷只占蚂蚁集团2.1万亿贷款余额的20%，为4217亿元，而消费信贷占了80%，为17320亿元。11月3日，银保监会点名花呗，称与普惠金融理念不符，实际是普而不惠。而庞大的消费信贷里，如同其一直推动的消费主义“年轻，就是花呗！”这句广告词一样，很多消费信贷的都是在校大学生和刚毕业工作的年轻人，同样在外滩金融峰会上，中国人民银行原行长周小川也提到担心借债过度消费。他表示，自己观察到中国年轻一代的储蓄率在明显下调，一方面肯定这有助于扩大内需，但同时也担心一些年轻人过多地靠借债过度消费、奢侈消费，将来是不是好事也不完全知道。

　　11月2日晚，银保监会会同央行联合发布《网络小额贷款业务管理暂行办法（征求意见稿）》，对"助贷或联合贷款"的做出了明确规定，单笔联合贷款中，经营网络小额贷款业务的小额贷款公司的出资比例不得低于30％。而助贷或联合贷款，正是蚂蚁集团主要的模式。

　　可见国家同样在对金融市场提前扎篱笆防患于未然，从近期国家出台的一系列金融方面的监管和防控也从侧面验证了东方时事解读的一个观点，9月份之后的未来一年当中国际形势不可预料。

　　此外，中国股市持续运行在3200点之上，金融疫情已成事实且仍在持续，由于金融反腐实质性突破还未完成，那么这个局面无法绝对杜绝。由于金融反腐实质性突破和国际形势的演化进程密切相关，而目时机还未成熟，中国还有更重要的事去做，所以不能只因为规避金融疫情而提前让金融反腐实质性突破，这不仅会失去更为重要的目标，也会反过来造成更大的金融疫情。

　　既已成事实，则需要尽可能降低其副作用，近来国家在金融各个层面做防波堤，防止银行的钱又流入股市和房市。“十四五”规划建议对信托业未来发展的新要求，明确了信托的发展定位，让信托回归本源致力服务实体经济。

　　鉴于上面我们对蚂蚁集团盈利模式的分析不难看出，此时蚂蚁集团上市必然很大程度加重金融疫情的“病症”，且与当前国家倡导的金融政策背道而驰，某种意义上讲是在协助西方邪恶势力干扰冲击中国目前现有金融秩序。无论其出于何种原因，比如因数字化人民币即将全面铺开，而导致某些人认为这是依靠移动支付起家的蚂蚁集团上市的最后时机，则其必然招致国家的反制。在中国，除了与人民一条心、与国家共克时艰的之外，没有什么公司、是大到不能倒的！对于政府而言，其虽然造成一定影响，在社会内部引起新一轮讨论，但也仅限于一场讨论而已！

　　我们仍然希望管理层能将指数压在3200点之下，最好在2850点以下，因为就目前而言，指数涨得高弊大于利，企业融资问题也并非大盘指数涨的好才可以，事实上，指数的涨跌高低与企业是否能融到资并没有直接关系，而如果股市持续上涨，钱都流入股市玩钱生钱，企业真正融到资也未必能用在实体的扩大再生产方面。

　　就在蚂蚁集团上市之际，我们也反复用中石油的前车之鉴作为例证，07年11月5日中国石油上市价格为48.60元，当天的最高48.62成为历史最高价，此后开启了下跌的漫漫长路一跌就是13年，今天已经跌至4.2元，整整12倍。

　　此时的蚂蚁集团如果上市很可能会成为中国石油第二，即便第一天开盘涨50%，也是将近100元的价格，冲进去接盘的首当其冲就是散户，所以中石油的惨痛教训大家要记得，不要逃过了中石油，却没逃过这个“劫”，毕竟大环境如此，未来一年国际局势不可预测，国家都在到处扎篱笆补漏洞，股市又能涨到哪里去呢？这时候因为这样一个股票要上市交易而喊到4000点的声音，不就是金融疫情下产生的妄想症吗？

　　欣慰的是，就在管理层约谈蚂蚁集团相关人员之后，11月3日晚间，上交所发布公告称，将暂缓蚂蚁集团A股科创板上市，随后，蚂蚁集团在港交所发布公告，同时暂缓正在进行的H股上市，这也就避免了出现中国石油第二的危险，也会对蚂蚁集团后面的沉淀打下基础，就像黄市长当年的建议一样，“蚂蚁原本就是该慢慢的爬，一步步走稳，不是想着长了翅膀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