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哥：当科学争论，被盖上了「诋毁、污蔑」的大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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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近日天气转暖，疫情逐渐散去。然而，无论在书房阅读书籍，还是上网浏览信息，一股冲突的暗流，狼奔豕突，冲撞进我们的大脑。

　　昨晚，明哥做了个梦。

　　这一梦，就跨越了420年。

　　1

　　我回到了1600年的2月份，罗马的鲜花广场。

　　一位衣衫褴褛、神情枯槁的中年男人，被绑在广场的台柱之上，四周堆满了柴火、易燃物。

　　台下里三层、外三层，站满了教廷的忠诚信徒们。他们义愤填膺、血脉喷张，口中咒骂着台上被绑的人，巴不得食其肉、啖其血。

　　原来，他被罗马教廷教皇五世为首的八大红衣主教所组成的豪华会审团队判处了火刑，正要被行刑。

　　原来，正要被烈火炙烤的，不是别人，正是哥白尼「日心说」学派的继承人：布鲁诺。

　　57年前，他的老师哥白尼，在临死之际，才敢将一生研究之心血付诸于《天体运行论》。之所以生前不敢发表，是来源于内心的恐惧。

　　这种恐惧，源自当时占据着霸权地位的罗马教廷，在「政教合一」的体制下，管控着欧洲大陆的实权。教廷认为，以地球为核心的假说，刚好符合在基督教《圣经》中，造物主创世的情形，「地心说」这种学说，被政治家意识形态化。

　　《天体运行论》中所倡导的「日心说」与它的意识形态相违背，并且动摇了教廷统治的合法性根基，在全欧洲范围，被严防死守，穷追猛打。

　　布鲁诺接触到哥白尼的「日心说」后，彻底心驰神往。与人辩论、四处游学、著书立传、广而告之。他手持科学作为致命武器，希望给黑暗中世界的基督教重重一击。比哥白尼走得更远的是，他主张太阳也不再是宇宙的中心，宇宙是无限的，无数个星体自成体系。

　　最终，他被红衣主教定下了八大异端罪状，包括反对天主教思想、反对三位一体、反对基督的神性、相信轮回转生、相信无尽宇宙思想、质疑圣母玛利亚的童贞受孕，等。

　　在火把即将点燃的那一刹那，明哥突然大叫一声：火下留人！

　　然后，飞奔到红衣主教的面前，跟他说，完全没必要直接火刑，授人以柄留下骂名，有的是良策：

　　我从420年以后的未来而来；

　　对付任何妄图颠覆「地心说」的诋毁、污蔑的人，完全没必要处以极刑，只需要论之以寻衅滋事，交付给负责治安的教廷，禁止自由言论。

　　2

　　第二个梦，在160年前的牛津大学。

　　一群来自于英国科学促进协会、牛津大学、保守派教会组织的元老前辈、专家领袖和雅儒学者们，正在围攻一个50岁、发须皆白的老者。

　　这位老者，倚老卖老，以22岁时从剑桥大学毕业环游世界的经历，提出了被世人认为是异端邪说的著作。

　　那一年，他在剑桥大学的老师亨斯洛，推荐他以「博物学家」的身份参加12月27日英国海军“小猎犬号”舰环绕世界的科学考察航行。他先在南美洲东海岸的巴西、阿根廷等地，和西海岸及相邻的岛屿上考察，再跨太平洋至大洋洲，继而越过印度洋到达南非，再绕好望角经大西洋回到巴西，最后于5年后的10月2日返抵英国。

　　回到英国后的1859年11月，他不顾世俗的目光和英国人高贵的贵族精神，发表了《物种起源》一书，推断人是由类人的猿猴，演化而来的。

　　所以，1860年6月30日，在英国科学促进协会于牛津大学博物馆召开的斗争大会上，牛津大主教威尔伯福斯，正在讲坛上，以英国贵族和主教的权威，对异端邪说进行严厉的抨击：

　　你是相信猴子为人类祖先的……那么请问你，你自己是由你的祖父还是从你的祖母的猴群中变来的？

　　如果放任《物种起源》一书言论的传播，不仅动摇了人类由创世主上帝所造的神权，更动摇了英国统治阶级们，自诩为人中贵族、生物中顶尖物种的天然优越感。

　　明哥在梦境之中，眼瞅着他们居然允许达尔文发言，并且给足了辩论的时间和空间。

　　在那电光火石的一刹那，明哥叫醒了沉浸在胜利在望的自负情绪中的牛津大主教，告诉他说：

　　我从160年以后的未来而来；

　　对付任何妄图诋毁、污蔑人类高贵性的学说，完全没必要与之辩论，只需要论之以寻衅滋事，交付给负责治安的伦敦警察队，禁止书籍发表。

　　作为保守派、教会组织的双重领袖的大主教，不屑地拒绝了明哥的提议，然后让达尔文放开手脚，自由辩论。

　　他满以为，只要攻击进化论是对上帝的叛逆，有失人类尊严，那么自己一定能取得科学和道德的制高点。没想到的是，大器晚成的达尔文，当场斥责他对植物学一无所知。

　　没有听从建议的大主教，落得一败涂地，经此一役，《物种起源》进化论，风靡欧洲。

　　3

　　第三个梦，在93年前的比利时布鲁塞尔。

　　第五届索尔维会议，云集了当时全世界最聪明的29颗大脑，其中17个人获得过诺贝尔奖。这次会议，爆发了二十世纪人类科学史上最著名的一次思想冲突。

　　当时已经48岁的爱因斯坦，已经名满天下，除了在6年前因为发现光电效应获得了诺贝尔奖之外，独家创立的狭义相对论、广义相对论，使他在量子力学的领域堪称是执牛耳者。

　　仅仅有42岁的波尔，虽然也在5年前因为原子结构的理论，荣获了诺贝尔奖，但是和爱因斯坦相比，他只是在量子力学领域里，拾人牙慧。

　　截止到这一年，爱因斯坦的相对论，虽推翻了牛顿的绝对时空观，但是却仍保留着严格的因果性和决定论。他认为物理学是有规律可循的，这也就是“上帝不会掷骰子”。

　　然而，才创立哥本哈根物理学派没几年的玻尔，却团结了手下的一帮物理学家，针对爱因斯坦的确定性相对论，提出了更为激进的结论。他们在推倒经典物理的同时，还宣称人类并不能获得确定的结果，认为世界都是概率存在的。

　　在这次大会上，波尔说：爱因斯坦，别去指挥上帝该做什么。

　　如果爱因斯坦想维持自己在物理学界的权威，不要在众星云集的世界最强大脑会议上输掉这场辩论，明哥绝对能够想出天衣无缝、滴水不漏的谋略。

　　我们只需要叫醒沉浸在迂腐学术气息中无法自拔的爱因斯坦，告诉他说：

　　我从93年以后的未来而来；

　　对付任何妄图诋毁、污蔑物理学界因果律、决定论的学说，完全没必要与之论战，只需要论之以寻衅滋事，取消参会资格，并通报给丹麦母国，开除教职。

　　如果爱因斯坦真的这样去做了，那么他不会输掉在全世界最强大脑会议上的论战，从而维护量子力学的因果律和决定论，避免人类对世界的认知，滑向基于概率的不可知论。

　　4

　　然而，梦境中的我们，无论如何苦口婆心，劝告罗马教廷红衣主教、牛津大主教、爱因斯坦，用四两拨千斤、斩草除根、又能维护形象的方式，来处理争论，他们都不为所动。

　　最终，他们要么在历史上留下了骂名，要么当场失去了权威、颜面扫地，要么在光鲜亮丽的公众形象上留下了一丝瑕疵。

　　眼见明哥要通过梦中的时光隧道返回未来，他们拉住我的手问道：

　　未来的你们，在2020年，怎么处理科学争论中的异见者？

　　明哥嘴角微微一笑，答复道：

　　那个年代，已经制定条例法规，禁止诋毁、污蔑「科学」；

　　如果还有冥顽不灵、寻衅滋事的人，有「源自上古文化、继承千年精华」的神药，来净化他们的大脑，治病救人：双黄连、板蓝根、鸿茅药酒、龙胆泻肝丸、步长脑心通、柴胡注射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