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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夫卡:亲身经历,沉痛解释,为什么不能让医疗产业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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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0-5-23 11:55:08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我的猫猫儿到现在还在ICU里,宠物医院嘛,都是市场化运作的。

  后来一些资本进入,搞起了连锁宠物医院。

  一个人在没有养宠物以前,可能根本不能体会那种感情,你跟一只动物建立起了一种近似于血肉相连的感情。

  我去的那家宠物医院是本地颇有名气的宠物医院总院,自然收费不菲,医术也算是相对不错的。医院的墙上挂满了锦旗,主人都以父母自居,感谢医生救活了自己的猫儿子、狗女儿之类的。

  医疗是个信息不充分的市场,客户根本毫无专业知识。

  比方说我吧,昨天二猫头铁发病,深圳那么多宠物医院,我家附近也有啊,但因为心里担心,连腿都哆嗦了,只有一个信念,我要治好我的蠢猫,那么怎么选择呢?当然是找收费比较贵,名气比较大的那一家啦。

  好吧,这几天我的荷包在滴血,但这都是自找的,怨不得别人。

  你看,这就是完全市场化环境里,一个普通人,面对自己心爱之猫的抉择。

  面对自己喜爱的宠物重病,人们往往满心愧疚,在可以负担得起的情况下,这些人自然会找最贵的那家,因为若猫猫儿真的不幸了,我可以问心无愧了。

  但贵的真的就好吗?我们知道,很多时候有一种叫幸存者偏差的东西。

  你的猫好了,他的猫死了,只要我有足够的能量,这世界上只能看到我挂满办公室的锦旗,但却看不到隔壁哭的稀里哗啦的主人们。

  那些主人们的声音弱得犹如风中的蜡烛,可能是自家的宝贝被庸医们谋杀了,但你既无法举证,更无法发出巨大的声音,好让他们颤栗。

  而资本若是发现这里有利可图,又或者说能讲一个完美的,像瑞幸一样好割各种韭菜的故事,那么他们自然蜂拥而至。

  结果是,宠物医疗行业越来越贵,周边生意越来越多,人们越来越能接受宠财两空的悲惨命运。

  往往许多恶毒的假定写在了专业的面孔背后,你的宝贝要是死了,那是你不好,或者是先天有问题,你的宝贝居然活过来了,我医术无双,不管死活,你钱都必须给我老老实实的交全了。

  跟人类的患者比起来,这些小可怜都是沉默且无助的,我们只知道它们很痛苦很难受。

  我跟着痛苦的时候也在想,如果,如果中国干脆就直接把所有的医院都产业化了呢?

  *****

  之前这种尝试并不少见,比如说我们著名的福建医疗集团,百度上流传着许多他们的传说,一个一无所知的人走进去,轻病变重,重症治到家破人亡,榨不出油水来直接骗走。

  别跟我说只有没脑子的傻人才会相信游医集团,魏则西事件听说过吗?悲惨死去的主角是个大学生,在互联网6.5亿人众里,绝对算是高知识群体了,在死亡的威胁下,最后被游医们的忽悠疗法给治死了,死之前肯定要把患者可怜的一点家产压榨一空。

  当你打开搜索引擎,看到排名第一的就是武警系的医院,你会想到这是臭名昭著的游医集团吗?

  普通人从来对人民警察、人民解放军心里有一种天然的信任度。游医利用了这种信任,用承包科室的方式来诱骗患者。

  但是承包毕竟是一种经营权的让渡,只要事情闹开了,正规医院清理掉这帮游医们,后面能踩坑的人就少了。

  但如果是让渡所有权呢?好吧,假定过来合作的都是正规的民营医疗集团,稍微有点节操,那还会不会发生各种无法解决的问题?

  最近,另一个案例,三甲医院徐州三院被三胞集团收购的事引起舆论哗然。

  徐州当地人还记得老三院,很多年前,它跟所有的老旧医院一样,房子破一点,患者多一点,但医生普遍都比较靠谱,跟所有的三线城市一样,医护人员们非常看重自己的这份工作。

  后来打着医疗改革的名义,先是引入社会资本,三胞集团就此闪亮登场。

  三胞集团有限公司,是一家以信息化为特征,以现代服务业为核心,集金融投资、商贸流通、信息服务、健康医疗、地产开发五大板块于一体的大型现代化企业集团。

  以上是我百度来的公开信息,但三胞在介入三院以前,没听说过有医疗运作经验,而在资本市场上被广大韭菜们所熟知的信息就是崩盘!

  南京新百、ST宏图都曾留下过许多韭菜不堪回首的往昔。

  你看,我们假定三胞的老板是个正常的商人,别的乱七八糟的事咱就当不知道,没发生。那么致力于搞健康产业肯定不是说自己钱多的没处花吧,搞个医院不赚钱,纯粹图个吆喝,为的就是福利徐州老百姓?

  思维正常的老板,肯定是想过来赚钱的,医院如果转换思路,把赢利放在第一位,那可就太容易了。

  或者说咱们搞个集团化,医疗不赚钱,我医药配送、器械耗材等等利润丰厚的板块外包给集团其他子公司,那么我的健康产业就能包装成现金牛,然后到资本市场上变现……

  后面这种做法更可恶,如果医院本身做成赚钱的,医护人员还能多点收入,用更丰厚的薪资来激励员工,倒也有可能生产处更优异的医疗服务,有些人还能接受贵点就贵点的代价。

  但如果让医院持续亏损,让分包企业们赚得盆满钵满,那么医院的医护人员们只会被冠以效益不好,工资缩水,心里一肚子火气,有本事的另谋高就,没办法的你以为还会敬业爱岗吗?

  若是干脆搞了个收购,这下更好了,连个正规的编制都没有,那么患者到了这样的三甲医院,会得到什么样的治疗呢?

  不敢想!

  *****

  我承认中国公立医院里一样黑幕挺多的,否则不会一打开几个上市医药公司的财务报表,可疑的营销、会议费之类的,占了那么高的份额。

  动不动就传出某不出名公立小医院,科室主任被抓,受贿几百万。

  但是,在公立医院体系约束下,那些钱都是非法的,这人蹦跶那是还没查到他。

  早年间,深圳公立医院里流传着药房主任们的各种奇闻异事,这些人连升官的欲望都没有,你以为是什么谦退忍让,高风亮节吗?

  呵呵,无非是差事太肥了,舍不得这个黄金坑位啊!

  后来集体反腐了一阵子,又开始搞系统性招标,到现在就是基础药直接上全国性的4+7带量采购了,你现在再问问那些药房主任们,还有没有上进心,想往上走走?

  公立医院的医生们再怎么样,人家都非常看重自己的正规编制的,只要约束规则严格执行,甚至不需要配套所谓的超额奖励政策,就能让他们非常敬业,你以为谁愿意拿着40元的补贴,值一个累死活人的大夜班吗?我告诉你,绝大多数公立医院里也就是这个价格。

  虽然中国这几年医闹案频频发生,每年社会新闻里都有杀医案,但扪心自问,我们普通人还是愿意信任公立大医院的医生们,特别当他们有了个头衔,若是成为专家,就更受热捧了。

  北上广几家头牌医院里,黄牛号根本不是秘密,为什么呢?

  因为公立三甲医院代表着一种最高的评级,科室专家们身负病患们最后的希望。他们作为医疗界最高良心的守护者,如果让他们远离商业化影响,就像这次新冠疫情里,当抛弃了所有的利益纠葛,向来被全民诟病的中国医疗,竟然能完胜欧美医疗界。

  医疗本身就是一门以救人为首要任务的行业,至于盈利那只是为了能让治病救人能够继续下去,当你本末倒置,搞产业化,你以为产业第一目的是救人吗?

  不,产业化三个字就是赚钱的代名词,变成了治病救人成了赚钱的手段,目的是赚钱,那么当赚钱和治病救人起冲突的时候,你以为那些产业背后的资本会逼着医护人员们做怎样的选择?

  看看疫情里产业化最彻底的美国发生的各种奇葩闹剧吧,老年人是消耗品,养老院成养蛊地,医生短缺反而大规模的裁撤医生,曝光没有足够的防护,医护人员被开除,患病的医生自己得不到救治,绝望自杀……

  深受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影响的你以为是天下奇闻,或者归结于川总带头的美国灭绝人性?不是的,这实质是资本的抉择,资本运用钞能力。

  受到刺激,欧洲一些国家已经在搞私立医疗公有化的尝试。

  因为只有公立医院才能做到坚持把治病救人放在第一位,所谓人类的追求和尊严,在赤裸裸的金钱面前,根本没办法经受考验。

  *****

  我的猫猫儿已经病危了,但医生们基本束手无策,能做的事无非就是想办法推卸责任。

  后来我请教一位人类医生朋友,他也是三甲医院的,他们临床上有很多代代相传的经验,用在猫身上,倒也起了一定作用。

  我想,如果三甲医院都开始集体产业化了,那么每个医生唯一的想法就是设法把自己的名气搞大,可能会去发PAPER,但肯定不可能把临床中的一些非常细致独到的操作手段公告天下,除非这能让他获得更大的名气。

  这就如欧美牛叉的医疗体系,在病毒面前的表现,看起来大气蓬勃,各种理论武装到牙齿,其实在具体细节操作上根本不是那个事,而细节往往决定成败,细节往往只能是在全身心的投入到救治病人,全无私的传授所有的点滴心得上。

  其实,深圳的医院也能从侧面说明这个问题,这里都是第一流学历人才,第一等先进的仪器,但唯独没有持续多少代的积累,所以你会发现,深圳人但凡有点大病,有条件的一定要上北上广。

  产业化最终的结果只有一个,把医疗资源放在市场里拍卖,价高者得,所有为我们诟病的医疗腐败都逐渐合法化,最后你都没办法说它有错,人家不过是按市场原则办事。

  而从业人员们也是竞价排名,专家们可能身价立刻就百倍,普通人根本没有机会够得着,那么专家一定要对自己的绝招搞点敝帚自珍了,不可能会有全心全意的传承了。

  生老病死是人无法避免的过程,我们总有一天要落到医生手中,想要仁心仁术的好医护照顾,如果医疗产业化了,即便你金钱无限,一样有可能会中了金钱的反攻倒算。

  为了自己,请把呼吁三甲医院坚持公立的声音传递出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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